有人起哄,李大庆一下卡住了,这可怎么说?下意识看了亲爹一眼。
李援朝叹息一声,道:“轻松点儿的活儿也可以,但是工分少,刘国庆,你确定要吗?”
刘国庆不吭声了,他就是嘴上痛快,看不惯李大庆这个木头疙瘩当记分员。
有了好爹了不起吗?
人都是嫉妒眼红的,见不得别人好,林清诗摇头,李大庆能不能做好这个工作,就看他的本事了。
好在有李援朝护着,没有人敢为难他了,只是李援朝还有自己的工作,也不能一直陪着他,最终还是得靠他自己的。
就在大家要散了的时候,又有人进村子了,一串的自行车,林清诗叹息:“又来一次,鬼子进村吗?可惜啊,不能抢了他们的自行车,咱们村的要是有这么多自行车多好啊。“
她竟然眼热人家的自行车,几个大队干部都很无语,你可真敢想啊。
是郑帅和公安一起来的,李援朝问道:“一大早过来,有事儿啊?是不是案子有进展了?”
郑帅死死盯着林清诗,林清诗一脸坦然,“你瞅啥?我要举报他,公报私仇想打我呢。”
公安拉开他,问道:“林知青,昨晚你在哪儿?”
“我一直在家啊,早早就睡了的,有什么问题吗?”
“谁能作证?你的摩托车有没有出去过?”
林清诗好笑:“大半夜的我开摩托车干嘛啊?黑漆麻黑的,摔在沟里怎么办?
再说那么大声音,全村不得惊醒了。
你们什么意思?怀疑我什么?直接说清楚了,我可不背这个锅啊。”
周雪道:“我可以作证,林知青一晚上没出去,早上我们一起吃的早饭呢,你们不能冤枉人。”
郑帅指了指胡红:“你说,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胡红被村里人排挤,原本要送回知青办的,只是人家也不收,没有村子愿意要她,只能先呆在村子里,只是没人待见她,她也尝尝被人冷暴力的滋味儿。
胡红想污蔑林清诗的,只是苏芳和赵爱国几个人纷纷道:“我们没有听到,隔着一道墙,摩托车要是有动静,肯定会听到的。”
胡红也只能点点头:“我也没听到。”
林清诗好笑:“你只问胡红,是不是你俩有一腿啊?”
“你胡说,不许污蔑我。”
“许你污蔑我,不许我说你啊?你可真够双标的,公安同志,他以权谋私,我实名举报他。”
公安道:“郑同志,你冷静些,林知青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大半夜的进城啊?”
他非得来查,公安跟着,事实证明,人家就没有出村子啊。
郑帅直觉,家里丢东西跟林清诗有关。
也是巧了,郑老头想取点儿值钱东西打点一下,把秦梓峰送到自己想送的农场里去,下了地下室,结果空荡荡的,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揉揉眼睛,还是一张纸片子都没有。
“我的宝贝呢?呃……”
一口气没上来,晕倒了,惊动了全家人,郑帅把人送到医院,总觉得这事儿不能善罢甘休。
郑老头不想报案,郑帅却坚持,就说丢了些贵重东西, 谁能知道自己家丢了什么吗?
这不,报案了,逼着公安先来查林清诗。
这个女的太邪门儿了,每次遇到她,总没好事儿。
事情一下僵持了,林清诗有恃无恐, 村名们隐隐站在她身后,脸色不善,有的人已经抓着铁锹,他们还敢来村子里抢人吗?
不知不觉,村里人已经接纳了林清诗,把她当自己村的一员。
进城或许会紧张,在自己村儿,他们要是还任人欺负,就太窝囊了。
“没有证据,你们想抓我走,那也不能够,我不信县里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轰隆隆,一辆吉普车冲进来,朝着郑帅他们撞上来,吓的他们丢掉自行车,鸡飞狗跳的。
谁这么勇啊?
林清诗目瞪口呆,这人真够虎的。
车子在最关键的时候停下来,下来一个年轻人,还真认识,武自强的小儿子武玉川。
“郑帅,你敢欺负我朋友,活腻了,当我武家怕你不成?”
武玉川跳下来,一嘴白牙晃着众人的眼睛,还冲着周雪眨眨眼,很是轻浮。
“武玉川,你找死啊!”
郑帅气死了,这个武玉川竟然插手一棒子,武家真的要和他家撕破脸吗?
“我找死还是你找死呢?这都什么时代了,带人来欺负人家女孩子,男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你家那些不义之财活该丢了,得罪的人太多了,自己都不知道招惹的谁吧?
休想拿我朋友顶罪,我武玉川第一个不答应。”
郑帅冷冷盯着林清诗,“算你走运,咱们走。”
林清诗眉眼冷沉:“冤枉了我,就这么走了吗?”
“你还想怎么样?”
林清诗道:“小川子,咱去县里告状,他们无凭无据的污蔑我,必须道歉。
今天是我在村子里,运气好,哪天落单了,他们是不是强行把我掳走,安个罪名呢?”
武玉川很配和:“这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儿,走,咱告状去,这事儿我喜欢。”
“你够了,你想想得罪我的下场。”
林清诗冷笑:“你都这么针对我了,我要是忍气吞声,你会觉得我更好欺负。
我们知青来下乡是支援农村建设,不是被你们欺负的,知青办,县政府,都能给我做主。
你不道歉,我就刚到底,非要一个说法不可。”
郑帅气急败坏,“行,你厉害,我道歉,行了吧?”
“不行,嘴上说的,没诚意,五辆自行车,要不没完。”
“你,讹人呢?”
“你还冤枉我呢,彼此彼此。”
武玉川低头咳嗽一声,这个妹妹可以啊,竟然真的要他的自行车。
李队长眼神古怪,林知青真是什么都敢做。
郑帅无奈,最终丢下五辆自行车走了,车子不够用,狗腿子只能带着两个,前梁上坐一个,看着挺怪异。
公安也走了,他们就是走个过场,谁也不信,一个女孩子能连夜跑县城去偷了郑家。
那郑家不说铜墙铁壁,是一般人能摸进去的吗?
“谢了,小武子。”
武玉川羞恼:“这一会儿的功夫, 你喊我俩名字了,喊哥哥,我比你大,来帮你你都不说喊一声哥哥。”
“想让我喊你哥哥也行的,你得有真本事啊,今儿村里挖地,你一上午能挖半亩地,我就喊你哥哥,玉川哥哥,武哥哥,小川哥哥,你想听那个我就喊哪个。”
“一言为定啊, 小事儿一件。”
武玉川被林清诗忽悠着去挖地了。
周雪眼神古怪,这人看着机灵,怎么不太聪明的样子?
李援朝看着自行车,问道:“这个怎么处理啊?”
“归公啊,算是村里集体财产,谁要是出了门的,可以来借,谁表现好借给谁,表现不好就别想了。
要是有突出贡献的,也不是不可以奖励一辆。”
村里人大喜:“真的能奖励一辆啊?”
“这个得重大功劳,比如粮食增产,帮助村里解决大难题,挽救村集体财产,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比如我那次帮着抓着人贩子组织,这样的功劳才行的。”
村里人都蔫儿了,这怎么可能做到?
不过能借来串亲戚也行啊,骑出去多风光。
村里就这么多了五辆自行车,年轻人都学着骑,满村刮起一股学自行车热潮。
以前都干看着,不敢碰,生怕碰坏了,赔不起的。
现在是集体财产,还有五辆呢,都学起来,以后就是去接亲娶新媳妇儿骑着也风光啊。
武玉川干了一会儿活儿,已经后悔了,太阳晒得又热又累,这地硬的跟石头一样,干半天没点儿动静。
“喝点儿绿豆水,别干了。”
周雪给他喝水,武玉川坚持:“我不能半途而废。”
“小诗给你开玩笑的,你不让她喊你哥哥就不用干活儿了呗。”
“对啊, 喊一声哥哥又不会多块儿肉,我较这个真儿做什么?”
周雪更确定,这人是个憨憨。
喝了绿豆水,武玉川才看清楚周雪的脸,挺温柔的,长得比村里人白净,有股子说不出的淡然恬静。
“怎么称呼?”
“周雪。”
“你好,武玉川,你可以喊我……”
周雪转身走了,喊你什么你来定的吗?
这人嘴欠的很,欠收拾,不该管他的。
危机解除了, 林清诗回家做饭,知道武玉川,人家也大老远来帮自己,总得做点儿好吃的。
周雪回来帮忙,林清诗问道:“谁惹你了?不高兴了?”
“那个武玉川,就不该搭理他,嘴欠的很呢,也就应该你收拾他。”
“还是个大孩子呢,不成熟,不跟他一般见识,自己找罪受,去给我摘点儿茄子豆角来,午饭做好一点儿。
看看谁家有老母鸡,炖鸡汤喝。”
周雪道:“村里的老母鸡都快让咱们吃完了,算了吧,给他拍个黄瓜已经不错了。”
周雪这么反常,让林清诗有些好笑,真生气了?
武玉川回来了,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闻着香味儿吸吸鼻子:“做啥好吃呢?”
“韭菜炒鸡蛋, 豆角茄子,土豆炖粉条,加了腊肉的,洗洗手准备吃饭吧,我做一个紫菜鸡蛋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