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琦看着这几人,道:“你们下面的人都已经招了,你们招不招本官都可以治你们的罪。你们最好老实交代,这些年,你们到底吞了多少农田,私卖了多少丝绸没有向朝廷报备?”
跪在最前面的春江织造厂吴更先吴老板回道:“苏大人,实在是冤枉啊,我等都是老老实实做买卖的布商,这农田不是我们吞的,我们是花了十五两银子一亩,买来的。”
苏琦疑惑地看着这位吴老板,道:“十五两银子一亩,可那些被你们吞了田的百姓说是十两银子一亩。”
吴更先,“苏大人,那我们可就不知道了,我们确实是出了十五两银子一亩买的,这我们都有账本记着呢。”
“是啊,苏大人,我们都是十五两银子一亩买的。”
后面跪着的几个布商一起说道。
“那替你们买田的是谁?”苏琦看得出来这其中有猫腻。
这些布商不至于一起撒这个谎,只能是这买地的钱被人吞了一部分。
“是一个姓刘的,叫刘强的牙子,对了还有一个姓万的,叫万名山。”另外一位布商回道。
苏琦对一旁做笔录的主簿,道:“把这些都记下来。”
“那你们织的布了,为什么欺瞒朝廷,明明每年织了十万匹丝绸,却只向朝廷报备两万匹,这些年,你们连朝廷的供奉都敢少。”
“苏大人,您这又冤枉我们了,我们春江织造,每年确实产了十万匹丝绸、棉布十万匹、麻十万匹。可这些我们都在杨州官府报备了呀,每年也给朝廷上缴了两成的供奉。”吴更先委屈地回道。
苏琦这时看向了一旁的皇城司使朱彪,道:“朱副使,还是你来审吧,你们皇城司怎么审人的,就怎么审他们。”
“好,那就待会儿押到地牢里审吧。”
听到这话,几个布商吓得脸都白了。
皇城司的人,那可是地狱里来索命的。
“苏大人,我们说的可都是实话啊,我们诚信经营,真的不敢瞒报官府,更不敢私吞了给朝廷的供奉啊。还请苏大人明鉴!”
布商在被带下去时,嘴里一直嚷嚷。
——
七月。
一年一度庙会开了。
金陵城比往日更加的热闹,来自各地的商人涌入金陵,他们带来了各色各样的珠宝、马匹、瓷器、茶叶,以及各种珍贵的香料等等。
金陵城所有的街道都是车水马龙,街边的店铺纷纷降价卖东西,路边的小摊小贩也比以往多了四五成。
当然最热闹的还是金陵城的勾栏瓦舍。
这儿一天到晚,歌舞升平,灯火辉煌,来这些地方的多为贵家公子,或者富商乡绅。
此时一家叫鸣凤楼的楚馆里,几个年轻男子正在楼里喝酒,看戏。
他们喝的是鸣凤楼里最贵的百香梨。
几人分别是东昌侯爵府的小公子王林,顺和伯爵府的四公子蒋兴才,以及吏部尚书孙锦成的三子孙鹏。
三人都是二十出头,虽然出生权贵之家,但现在也没有个一官半职,平日里就是饮酒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