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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有点馊味了,下身没有穿裤子,所以她只能待在床上。

身下垫着一块褥子,又腥又臭,怀里的孩子又哭了起来,她赶紧抱起来,给他喂奶。

小英子悄悄的走了进来,瘦瘦小小的身体依偎在她的身边,她一边抱着孩子喂奶,一边摸了摸小英子有点黄的头发,她记得妈妈说过,自己小时候头发也是又黄又少,后来长大了,头发反而又黑又粗。

她想起自己的妈妈,心里又开始痛了,不知道她现在变老了没,不知道她有没有继续找自己。

“妈妈,妈妈不哭。”小英子伸出手,轻轻的抹干了她的眼泪,她看着怀里小小的女儿,低头亲了亲她,虽然这个孩子不是她想要的,但她对孩子的爱却是真心实意的。

“妈妈,村里来了个叔叔,好像是外面来的,穿的硬邦邦的那种衣服。”

英子从小出生在这个闭塞的小村庄里,硬邦邦的衣服指的是西装。

她一听外面来的人,一下子来了精神。

“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不过说话可好听了,跟妈妈,和隔壁的红红婶婶一样。”

红红真名不叫红红,跟她一样,都是被拐卖进来的女孩,真名到底叫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这个村子穷,女孩都嫁到外面去了,没有人会嫁进来,于是光棍们都出门做苦力攒钱,买个女人回来,生儿子。

她的运气算是好的了,生到第三个孩子的时候,就生了个儿子,隔壁的红红这么多年就生了一个女儿,成天在家被打。

晚上的小村庄是没有电灯的,男人不顾她生产后身体还没有恢复,天一黑,就在她身上发泄自己的兽欲,她跟跳死鱼一样,懒得反抗,反正反抗和逃跑,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迷迷糊糊的睡了会儿,她被小腹的胀痛给憋醒了,她起来起夜,听见外间点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煤油的味道混合着这里特有的叶子烟的味道。

“他出8000。”这是婆婆的声音,“比你买进来还多了2000.”

她在这来了7年了,一个黄花大闺女的价格是6000,年轻媳妇的价格是4000.

“她是我娃的妈。”这是她那个同床异梦的男人的声音,声音有些闷闷的。

“孩子已经给你生了,现在她有身体也不行了,你拿着钱去镇上买个房子,或者再买个大姑娘都行。”

男人没有吭声。

“就这么说定了。”

第二天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卖了。

她的手脚都被绑住,被男人抱上了牛车,前面坐着一个男人,微笑着说。

“你们都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两千多个日夜,她没有一天不在盼望着这一天,牛车上还有包括红红在内的另外三个女人,都是跟她差不多年龄,被卖到这里来的,此刻都互相看着,似乎根本不相信这个事实。

牛车晃晃悠悠的往山下走去,路边偶尔出现一两个扛着锄头的村民,他们远远的看着,并没有阻拦,她们这才相信,自己是真的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牛车上的四个女人好像一下子就恢复了活力,开始叽叽喳喳的聊天了。

生活了七年的地方像是一个梦境,看着山顶袅袅的炊烟升起,她忽然挣扎了起来,从牛车上滚了下来。

“小英子,小崽崽。”她大声的喊着。

她走了,她那从小就谨慎懂事的女儿怎么办,她那还在吃奶的小崽崽怎么办?

同村的另外一个女人劝道:“英子妈妈,先走吧,等我们出去了,再报警,再把孩子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