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陶笛先生,让我们来算一笔账吧。”安迪斯拿出一支灰色的铅笔和一个小本子,微笑着对陶笛说道。
“一分钟六十秒,一小时六十分钟。对吗?”
“没问题。”陶笛答到。
“那么,一个小时就有六十乘六十,一共三千六百秒。一天二十四小时,所以一天有二十四乘以三千六百,得到八万六千四百秒。而一年又有365天,那么每年就有三千一百五十三万六千秒。
“嗯,保险起见,我们假定陶笛先生您能活到七十岁吧。”
“嗯。”陶笛呆呆地点了点头。
“那么您这一生就一共就有二十二亿零七百五十二万秒了。”
安迪斯将这个数字大大地写在了他的本子上:
22 0752 0000
随后他又在这个数字底下重重地划了两道横线,道:“这就是您的一生所拥有的全部时间了。”
陶笛咽了一口唾沫,用手抹了抹前额,这个巨大的数字叫他头晕目眩,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和这么大的一个数字产生联系。
“但是呢,”安迪斯话锋一转,又抽了一口他那根灰色的大雪茄,“我们还要继续往下看,您现在多大岁数了,陶笛先生?”
“四十二岁。”陶笛喃喃地说,却突然心生负罪感,好像他贪污了似的。
“您平均每晚睡多久?”安迪斯继续发问。
“八小时吧,我想差不多。”陶笛低声答到。
“四十二年,每天八小时,这就已经花费了四亿四千一百五十万四千秒,陶笛先生。那么每天的工作您又花了多长时间呢?”
“大概,也是八小时吧。”陶笛有些不确定地说到。
“那么,我们将不得不再从您的账面上扣去相同的数目。”安迪斯继续说,“此外您每天还将不得不花费时间去吃饭,您一日三餐一共花去了多少时间呢?”
“我不确定。”陶笛胆怯地说,“大概两小时吧。”
“我倒觉得您可能花费了不止这么多,不过没关系,就按两小时来算。那么四十二年吃饭又花去了一亿一千零三十七万六千秒。而据我们了解,您每天还要花费整整一个小时来配您的母亲,即使她已经聋了,什么都听不见,你仍然坐在她身边跟她谈话。您又浪费了五千五百一十八万八千秒。而你还养了一只多余的澳大利亚小鹦鹉,每天花一刻钟来伺候它,这又浪费了一千四百七十九万七千秒。”
“可是…”陶笛似乎想要辩解什么。
“请别着急,陶笛先生。”安迪斯打断他,深吸了一口他的雪茄。“由于您的母亲已经生活不能自理。您每天还要花去一个小时来做各种琐碎的家务事,对吧?这又浪费了五千五百一十八万八千秒。此外,您每周看一次电影,参加一次歌咏协会练歌,光顾两次老朋友定期在老餐馆、老餐桌举行的无聊聚会,亦或者看看书,会会朋友。而在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上——虽说不过每天三小时左右,但总的算起来就是一亿六千五百五十六万四千秒啦。”
“但是…”陶笛仍然想争辩一下。
“马上就完了,”安迪斯说“您每天还要花费半个小时看望丽娜小姐,这又是二千七百五十九万四千秒。而每天睡觉前您还要花费一刻钟坐在窗前来回顾自己的一天。这又用去了一千三百七十九万七千秒。”
安迪斯将这笔账记在本子的一页纸上,将它撕下来,贴在镜子上面:
睡眠 4 4150 4000
工作 4 4150 4000
吃饭 1 1037 6000
陪母亲闲聊 5518 8000
养鸟 1379 7000
购物等 5518 8000
会友、唱歌等 1 6556 4000
看望丽娜 2759 4000
窗前静思 1379 7000
合计:13 2451 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