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驾马来到众人面前。
见情况似乎有变,武诩有些担忧的凑近到傅念念身旁,小声询问。
“傅姐姐,他是谁?”
傅念念看着来人,心中也涌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是当朝杜相次子,杜荷。”
听到傅念念的话,武诩和武顺心头同时一颤。
杜相?
若是她们没有记错,大唐可只有一位杜相,当今皇上的左膀右臂,杜如晦!
当杜荷看到程处默的时候,心中也有些惊讶。
昨夜武元庆许诺了自己一些好处,请自己今天来撑撑场面。
原以为只是一个五品官的府邸,自己露个面,就能将事情摆平,却没想到此事似乎还牵扯到了程处默。
武元庆率先迎了上去。
“杜兄!”
“武兄!”
杜荷也与武元庆热情的打了招呼,这让众人心中的猜测坐实了几分。
杜荷是武元庆的帮手!
杜荷扫视了一眼四周,目光顿时被傅念念的俏颜所吸引。
再看向她的身旁,武顺与武诩也让他微微惊叹,只是很快,杜荷便收起心神。
“呵呵,武兄,今日不是来接令妹回家的么,怎么还站在这?”
见杜荷直奔主题,武元庆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便将刚刚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杜荷嘴角露出冷笑,看向程处默。
“荆州到长安路途遥远,舟车劳顿,想必伯母身体也吃不消。”
武元庆听到杜荷的解释,双眼放光,连连点头。
“对对对,母亲身体欠佳,这一来一回,定是吃不消的。”
杜荷满意的笑了笑,意有所指的看向武元庆。
“武兄,伯母想必此时在家已经等候你们许久了,这次我就不留你们了,下次,下次来长安,我们再一醉方休!”
武元庆对着杜荷拱了拱手。
“下次一定。”
武元庆说完,转头看向武诩和武顺。
“没听见么?母亲在家已经等你们许久了,还不快随我回去!”
武元庆说着,就要伸出手去抓武顺。
程处默纠结了一瞬,终究还是拦在了两姐妹身前。
见状,武元庆顿时不敢再向前一步。
杜荷目露森然,心中暗自骂了武元庆一句怂货。
杜荷微眯着眼,场面陷入了僵持之中,他最怕的便是程处默耍横!
因为他拿程处默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更何况,所有人都知道,程处默身后,还站着李承乾!
杜荷准备放弃了,为了武元庆的好处,与程处默撕破脸,他觉得有些亏。
可就在这时,远处再次有几道马蹄声传来,打破了僵局。
看到几人,程处默脸色颇有些忌惮。
为首之人身着长袍玉衫,一副翩翩公子模样,几乎长安所有贵族子弟全都认识此人!
要说如今在大唐官二代之中,能让程处默感到忌惮的人,那恐怕不超过一手之数。
当朝尚书左仆射长孙无忌之子,长孙冲便算其一!
自几年前长孙无忌迁尚书左仆射之后,在朝堂中最为得势,就连房玄龄和杜如晦都被稳压一头!
程咬金都告诫过程处默,下黑手可以,明面上不要与长孙家为敌!
长孙冲看到场中的众人,目光中带着些许疑惑。
“杜荷,你在这做什么?”
今日翠云楼有场诗文会,长孙冲原本准备叫上杜荷一起去的。
到了杜府却被告知杜荷不在府上,打听之后才找到了这里。
杜荷凑到了长孙冲面前,低声将事情说了一遍。
长孙冲听完,眯起眼看向不远处的程处默。
他们这些文官后代早就与程处默这些武官后代不对付,况且,长孙冲对于程处默,还有另一层敌意!
长孙冲冷笑着看着程处默,嘴角忍不住露出嘲讽般的笑容。
“怎么,这是应国公府的家事,程处默你打算插手?还是说你程处默见应国公刚刚逝世,觉得应国公府好欺负不成?”
长孙冲直截了当,一句话便将程处默呛在了原地。
程处默无法反驳,这确实是应国公府的家事,杜荷在这,自己还可以应付。
如今再加上一个长孙冲,程处默叹了一口气,缓缓让开了道路。
傅念念在一旁也面露难色。
这样的场面,她的身份不配有任何发言的权力。
武元庆见到长孙冲力挺自己,心中狂喜不已。
程处默算什么东西?只要自己傍上了长孙家的大腿,还用怕他?
武元庆不再有丝毫的掩饰,面带嘲讽,直接越过程处默,抓向武顺。
见到程处默退到一旁,武诩和武顺此刻也已经死心了,她们也知道长孙家的势力。
长孙家参与此事,她们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希望。
武诩闭上眼睛,不甘的泪水自她脸颊划落。
为什么,为什么,别人的一句话就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不公平,这不公平……
武诩在心中无力的呐喊,从始至终,仿佛没有任何人在乎过她们的感受。
权力,权力!这便是权力么?
就在武元庆的手,即将碰到武顺的时候,程处默来时坐的马车突然有了动静。
原本坐在马车前的车夫此刻已经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旁。
程处默一改刚刚难看的脸色,玩味的看着杜荷和长孙冲一众人等。
在场的众人感受到了有些不同寻常的气氛,纷纷看向马车。
马车车帘缓缓被拉起。
“哒。”
一双锦绣的靴子缓缓落地,一个少年自马车中走出。
少年身着华丽的锦服,虽然周身没有过多的装饰,但那由内而外的贵气却无法被遮掩。
他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藏着无尽的星空,仿佛只要看上一眼,便会深陷其中。
长孙冲和杜荷等人看清了这站在阳光下少年的模样,险些忍不住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