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淡淡一语,不免让我着意打量了他一番。
说实话,自打进了屋我也没正眼瞧过他。
不修边幅,整张脸晒得黝(que)黑黝黑的,好像刚从矿井里出来的一样。
“这位……”我冲那人点了点头,问了一句。
“姓曹……”那人正了正身姿,面朝向我后,指了指写书的,“关于你们岛国人会出现在书里,是我让她安排的,你们的结局也是我给她设定的。”
我愣了一愣,显然他能如此说,那就一定和写书的关系非同寻常。
父女?
十七八分的不像!
就这个样子,如何生得出如此清新靓丽的闺女来?
我想问一问,又忍住了。
瞄了一眼那人,心中暗想:不管你是她的什么人,你怂恿她把我们这帮人带进故事里,给她招骂,这不就是坑她吗?
曹先生提起茶壶,礼貌地敬了一杯茶后说道:“松井先生,她一个小孩子能知道什么,还是我来说吧。”
侧目看去,虽然搭眼一看像是个老头儿,但眼神中透露出的讯息却并不老。
我素有老狐狸之称,这点识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这位曹先生,看起来你也并不算老……”
“老了……七二年的……”那人放下茶杯,淡淡一笑,“不说这个了,我们宾主还是就双方共同关心的话题展开友好交流吧。”
我点了点头,一边品着一杯清茶,一边听他开始讲起拉我们三个人进来的原因。
只是,那人一开口,就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愤青……
“松井先生觉得给石冢和田中安排的结局不如你的好?”那人问道。
我轻轻点了点头:“至少我没有死得像石冢那么惨,没有像田中那样只是个名字,连个露面的机会都没有……”
那人瞟了我一眼:“松井先生,你们三个各有其罪,而罪恶等级中,石冢最次,然后是田中,要说这第一等,还得是你松井先生啊!”
这么一说,还真就把我给整愣了。
我原来还是个甲级?
甲级一般不是这待遇呀,不都得麻绳头子伺候吗?
“那为什么对我这么友好呢?”我追问道。
那人说道:“石冢身上背的债,是对于吉春人民的,再大的恶限于吉春一地。
“他受命于人,也有一部分身不由己的成分。
“他有罪,那就罚他吧……”
那人又续了一杯茶,侧头问道:“松井先生,在现有法律体系的框架之内,你觉得什么样的责罚是最重的?”
“当然是极刑了。”一边说我一边想,这还用问吗?
难道还有比剥夺生存的权利更重的刑罚?
那人接着说道:“所以,那就让他死吧!
“如果一次不够,那就让他死两次!
“如果还不够,那就让他受点煎熬……”
说到这里我明白了,写书的大费周章地给石冢将军安排了两次切腹,而且还把一条看起来挺简单的寻女之路弄得那么复杂,原来就是在折腾他。
初始时我还以为就是写书的在水字……
瞄了一眼一旁的写书的,我默默给她施了一礼:孩子,是我冤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