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梅忐忑不安地来到了云南,再按照那些人的指点乘坐着车辆来到了边境。
她按照匪徒的要求,没有向边境的工作人员求助,只是只身前往那个类似于原始森林边上。
她等了好久,才看到一个穿着迷彩服四十多岁全副武装的男人,懒洋洋地从树林里面走了出来,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便问:“你是李智的亲人?”
王玉梅便点了点头,忙说:“我就是李智的妈妈,他在哪里?”
那个男人不耐烦地说:“等一下,你便会看到他的。”
并且他要求王玉梅打开了手机的通讯录,确认无误后,那个男人才往后面一挥手。
王玉梅满怀希望焦急地向前看,只想尽快看到自己的宝贝小儿子,不知道他的伤势严重不严重,饿不饿了。
只听到有人的沉重脚步声,还有拖曳重量物品的声音慢慢地由远及近地走了过来。
还没有走到她这里,又闻到一股极臭的味道向这边飘过来,像死老鼠与化粪池混合的味道,王玉梅不禁一阵干呕了起来。
那个男人看到后,便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便离开了,一会儿便消失在绿林里面。
终于,她看到了树林的一侧转出来两个人,严格的来说是一个人拖着奄奄一息,臭气熏天的李智从树林里面走了出来。
李智的身上还是穿着他离开那天在婚礼上穿着的衬衣和西裤,不过现在已经看不清原来是什么样的颜色了,浑身湿淋淋沾着不少的肮脏物,衣角还滴着脏水呢,看起来就是刚从水牢里面捞出来。
那个男人看了她一眼,然后便松手。
只听到“啪”的一声,李智便如同烂麻袋一样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扔下李智后,那男人也消失在深林里面了。
王玉梅一看到真的是自己的儿子,也不顾得恶臭了,一下子抱着儿子的头,泣不成声,她轻轻地叫道:“李智,智儿,是我,妈妈来接你了。”
只见那李智脸上肮脏不堪,胡子也很长了,脸也没有肉了,只有一个轮廓还在。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扯着嘴角笑了一起,又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来,他虚弱而吃力地说:
“妈妈,你,来了。我,很,高兴。”
“我,后悔了,我对不起,你!”
王玉梅听了后,心都碎了,她捧着儿子的脸说:“妈不怪你,妈不怪你!”
李智听后,惨然一笑地说:
“你把我,火化,后,带我回家!我要,回……家!”
说完这句话后,他又一下子晕了过去了。
“不,儿子,你会好好地跟妈妈回家的。”
“妈妈拿那套大房子给你,等你和安子结婚后,便住在那里。”
“妈给你们做饭,打扫卫生,给你们带孩子,你一定要跟妈妈回家,妈妈等着跟你享福呢!”
她一脸向往地看着远方,呐呐地说着,那些美好的情景仿佛就在她眼前铺开了画卷。
但她说了好久,也没有听到儿子的回应,她不由得又低头看了儿子一眼,只见儿子的面色更加苍白了,而嘴角有一个微笑仿佛凝固了。
“智儿,智儿,你醒醒啊!”
王玉梅不由得大叫,同时在猛烈晃动着儿子的身体,但她的儿子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他一定是饿晕了,我拿东西给你吃,你撑着,妈妈带你去医院。”
王玉梅把儿子轻轻放在地上,然后慌乱地打开行李箱,在里面不断的翻着,拿出了一瓶水和一些饼干。
便把它们打开包装袋,把饼干掰开,轻轻塞进李智的嘴里面,但李智却不会张嘴。
“可能是饼干太干了吧,你先喝一点水吧!”
说完又把水给李智喝,但李智不会吞咽,水便从嘴角流了出来。
“智儿,智儿,你快点吃一些,喝一些,我们便回家吧!好不好?”
“快点,天快黑暗了,我们要找个地方住一下,然后买明天早上的机票回家,回到家里,你便安全了,再也没有人敢打你了……”
她看了看儿子,便好像醒悟似的:“智儿最爱干净了,我帮你洗澡吧,换上最好看的衣服,你又会变得好看的了。”
于是,她便吃力地抱着他来到了傍边的一条小溪边,她无法想象,1.82的儿子变轻了,她居然也可以抱得动了。
她拿出了干净的毛巾,在溪水里泡湿拧干后,然后再回来帮他洗脸。
“好脏,像个脏猫!”
王玉梅看着弄脏看不清原来的样的的毛巾,嗔怪地说了这样的一句。
然后把他所有的衣服都扒开,顿时呆住了,只见李智身上青的,紫的,黑的,泡发白的,鞭痕的,肿的,溃疡的,深深浅浅,重重叠叠,但就是没有一处好的。
王玉梅的泪如雨下,一边哭一边为他擦干净身子:“你是我的宝贝,他们怎么可以这样的对你,他们怎么可以这样的对你,可要了我的命啊!”
李智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安祥地闭上了眼睛。
王玉梅认认真真地把他擦洗干净,又帮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又把他的头发梳理好,这才满意一点:“现在看起来,又有点帅了,怪不得小时候,大家都那么喜欢你。”
她日夜兼程,现在又折腾了那么久,早就累了。
于是,就在水边,抱着儿子在幕天席地中睡着了。
第二天,便觉得有人在叫她,她迷糊地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些人在围着她看,有两个还是穿着民警的制服呢?
“怎么啦?”她迷迷糊糊地问。
她一下子想起了儿子,两耳听不进别人再说什么,然后俯身想把儿子抱抱好。
却发现儿子已经僵硬了。
她一下子又晕了过去。
当她醒过来时,她便在医院里面了。
在民警的帮助下,她决定到火葬场送儿子最后一程,然后把他的骨灰带回家里。
她走进火葬场,亲自打开冰柜,看了儿子最后的一眼,便被工作人员推走了。
她又跟到火化炉边,对那些工作人员说:“求求你了,我要送儿子最后一程,我还要把他的骨灰带回去,他想回家!”
那个员工好像非常忙的样子,看了她一眼后,然后说:“就在前面的那个炉子里火化,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王玉梅点了点头,便亲眼看着儿子在工作人员的操作下,便进入了炉子,并一下子燃了起来。
那火苗烫得她的心里都疼了,在窗口里看着里面的情景,边流泪边说:“智儿,妈会带你回家的。”
他的身体很快便烧成了一个骨架,再烧一段时间后,便成了灰。
然后很快推出来冷却了,她想拿东西来装骨灰的时候,哪知道工作人员提起一桶水向下一冲,骨灰便被冲走了,仿佛是水过无痕。
便对后面说:“准备下一个!”
她一下子呆住了,忙挡着那些水哭着水:“智儿,智儿,妈妈带你回家。”
但那些水往低处流,流进了一条小水沟里面,跟其他的不明物体混在一起了。而台上又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流下来。
王玉梅不禁放声大哭了起来。
那工作人员看后,一拍自己的脑袋:“忘了!”
然后拿一个可乐瓶子,把下面的水捞起来一些,交给了她。
她凄惨在看了一眼工作人员,然后把瓶子紧紧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