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心怀鬼胎之人,说话自是不会作数。”秦浩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他秦狄以为用这些虚无缥缈的好处就能拿捏住孤,简直异想天开。”
郝尤物眼珠一转,轻声道:“国君,虽然他不可信,但咱们也不能轻易回绝。不如先拖一拖,看看他后续还有什么动作。”
“至少,如果他能信守承诺,对我北楚而言,终究是利大于弊!”
秦浩听了郝尤物的话,变得迟疑,沉思片刻,点头道:“你所言有理。秦狄如此张狂,想来背后或许还有其他谋划。”
“这个秦狄,突厥已经被他攻占了一多半还不知足,难道他想凭一己之力,横扫列国不成!哼,简直是痴心妄想!”
尽管秦浩嘴上表现得如此不屑一顾,但实际上他的内心却已经开始暗暗地打起了小算盘。他暗自琢磨着,如果真的按照那封信中所说的去做,那么不仅能够获得数之不尽的巨额财富,说不定还能因此而名垂青史,流芳百世呢!
这样一来,岂不是名利双收了吗?想到这里,秦浩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感涌上心头。
人一旦动了某种心思,就会陷入到旋涡状,忍不住的会去琢磨这件事,越琢磨就会越觉得可行。越觉得可行,就会耗费更多的心思去琢磨研究。如此一来,就只会看到利,而忽略弊。用四个字来形容,便是一叶障目。
其实秦浩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汉军真的攻占突厥,北楚将会面临非常尴尬的处境。因为无论东南西北,皆为汉土,自己的北楚相当于大汉的国中国。
若想灭掉自己,轻而易举,仅凭手中这点兵力,根本就无法与之抗衡。
最为关键的是北楚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不仅城防他了解的清清楚楚,甚至就连王宫内的护卫如何部署的他都了如指掌。
他要真起了杀心,根本不需要大军征讨,只需派一批锦衣卫过来,自己可能就死于非命了。
秦浩如何考量暂且不提,突厥的婺城王宫内,上官云锦与众人却有些坐不住了。
眼看天马上就黑了,皇帝自昨夜酒宴离开后,至今未曾露面。
清晨时,范天雷曾去看过一次,那时候皇帝的确在熟睡。午时派人去询问,得到的回答只有一个,皇帝熟睡尚未苏醒。
刚刚派人去询问,得到回答还是那个回答。难道皇帝天亮才睡?否则一觉睡到现在,未免有些过分了。真是这样的话,树懒在他面前都要甘拜下风。
晚膳过后,上官云锦只觉得心中愈发焦躁不安。她想起昨夜被杀的锦衣卫,一股不祥预感始终萦绕于心,思索再三,决定人再次前往完颜幽梦的寝宫查看情况。而范天雷作为皇帝的贴身侍卫,由他前去查看最合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上官云锦耐着性子等待着范天雷的归来。
终于,一炷香后,范天雷步履匆匆的来到她面前。看他的脸色有些凝重,让上官云锦的心头一紧。
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皇帝醒了吗?”
范天雷摇了摇头,说道:“回娘娘,陛下仍在熟睡,并未醒来。”
闻言,她的眉头紧紧皱起,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意:“皇帝昨夜究竟饮了多少酒?就算他天亮才睡,到现在也该醒来了吧!”
范天雷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娘娘息怒,陛下昨夜龙颜大悦,确实饮酒不少,且突厥的酒皆为烈酒,后劲可能比较大。”
上官云锦的脸色愈发阴沉,说道:“若是往常也就罢了,昨夜锦衣卫被杀,王宫内潜藏危机,皇帝如此沉睡,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范老心中虽同样关心皇帝安危,但此刻却不能流露出来,宽慰道:“娘娘不必担忧,老奴刚刚已经看过,陛下面色红润,呼吸均匀,并无异样。会不会是昨夜太过劳累,所以才会沉睡到现在...”
他的话越说越没底气,尤其是后半句。深更半夜的劳累,除了男女之事,还能有什么可忙碌的?这种事情心知肚明便好,实在不应当着上官娘娘的面说出口。
上官云锦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她的心中一阵刺痛,但表面上却强作镇定。
话既已出口,自是不能收回,觉察到上官娘娘面露不悦之色,急忙转移话题,改口道:“老奴记得云裳娘娘曾说过,即便是突厥人,饮酒过度后昏睡两三日的状况时有发生。想来陛下昨日饮酒过度,可能尚在醉酒中。”
“今夜你去守着皇帝,有什么情况及时派人告知本宫,你先下去吧。”
交代完这些,上官云锦挥了挥手,示意范天雷退下。
“喏,老奴告退。”
范天雷应允一声,如蒙大赦,赶紧转身离去。
一边朝外走着心中还在暗自懊恼,自己怎么如此鲁莽,在上官娘娘面前提起那种事情。
静静凝视着范天雷渐行渐远的背影,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尽管上官云锦一直以豁达大度着称,但在面对自己的男人时,她也无法完全做到心如止水。爱情是一种微妙而敏感的情感,即使是最坚强的人,也难以抵挡其中的波澜。
想到秦狄身边围绕的那些女人,她们或娇柔妩媚,或聪明伶俐,每一个都有着各自的魅力。而自己呢?虽然修为高深,但在感情面前,也不过是个平凡的女子,有着普通女人的嫉妒和不安。
她不善于将自己的内心和那些计较表露在外,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在意。
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她知道过度的纠结和焦虑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可能让自己的心境变得不稳。
皓月高悬,银辉洒遍大地,繁星闪烁,宛如镶嵌在夜幕中的宝石。在这宁静的夜晚,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在婺城内响起,打破了夜的静谧。
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一曲激昂的战歌,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十几匹骏马奔腾而来,马蹄扬起的尘土在月光下飞扬,仿佛是一群幽灵在夜空中疾驰。
马背上的骑手们身着突厥服饰,身姿矫健,他们的身影在月色下若隐若现,宛如一道道神秘的影子。
这支马队目标明确,径直朝着城门的方向飞驰而去。城门处的守军似乎早已得到了消息,远远地听到马蹄声传来,便毫不犹豫地打开了城门。
马队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毫无阻碍地穿过城门,没有丝毫停留。马蹄声在城门外的旷野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夜色的深处,只留下了一片被惊扰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