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实在是太像了......”
宋玉珍紧紧的盯着江岁安的脸有些失态的呢喃着。
沈妈妈不动声色的把江岁安拉到了自己身后,眼神中多了几分警惕。
江岁安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两道背影,心中久久不能平静,真好,沈熠年给了她一个温馨的家。
宋玉珍尴尬的笑了下摆摆手说:“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
沈爸爸看出她表情有异,沉思了下主动追问道:“能否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宋玉珍也犹豫了下,眼神忽然坚定了许多,她笑着说:“私事还是找个私密些地方说比较好。”
“正好我在这酒店定了个房间。”
她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然而对面的三个人却各怀心思的犹豫着。
这件事就像是一个久未现世的宝物,有一天这个宝物忽然送到了你面前,告诉你:现在可以揭开宝物的面纱一睹真容。
很多人会思考,既然久未现世为什么还要让自己揭开?
是否要付出什么代价?
又像是到了人生的一个分岔路口,每一个路口代表的方向不同,面对的事与物也不同,做这个抉择会挣扎会犹豫,甚至会设想选择不选择所面对的不同情况。
江岁安的感觉就像是站在了这样的一个路口,面对着这样的一个宝物。
她微微抬眸,沈爸爸与沈妈妈皆温柔包容的注视着她。
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身后总有这一家三口在支持她。
既然如此,那就选择一睹宝物的真容吧,看看这到底是价值不菲美丽无边的珍宝,还是平平无奇丢了也不可惜的东西。
“我不信任你,所以伯父伯母会陪同我上去。”
江岁安坦白直说,宋玉珍一点也不惊讶她做出的选择,她微笑颔首:“当然可以,请。”
总统套房里,宋玉珍拿来三只高脚杯,还开了一瓶红酒。
她微微晃了晃酒杯,猩红的酒液挂在玻璃杯壁上。
柔和的灯光从江岁安的头顶洒下,柔和了她的轮廓,勾勒出她漂亮动人的眼眸。
宋玉珍感慨万分,她喝了口红酒说:“实不相瞒,我刚才在楼下看见这位姑娘时也很惊讶。”
“惊讶于她的长相,与我大嫂年轻时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听到这里,江岁安已经对她接下来的话有了猜测,听着就像是很狗血的身世剧。
江岁安想了想,没有立刻说出她是被父母丢弃到大山中的事实,而是换了一个问法。
“请问你大哥大嫂在十七年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十七年前?我想想......”宋玉珍的眼睛微微向右看,她是真的回想不是在编造。
“我大哥大嫂那时候结婚没几年,手里有点资金还在创业,在京海市。”
京海市?
跟她当初所在的大山一个天南一个地北,看来原主的身世真的另有说法。
这时,沈爸爸开口问道:“你所说的大嫂是恒通集团宋总现任夫人吗?”
宋玉珍颔首又说:“我大哥这个人坚持如一,我只有一个嫂子。”
她想了想拿出自己的手机找了几分钟,找出了一张照片给三人看。
这一看,三个人就明白了宋玉珍当时为什么那么惊讶,为什么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上前想要印证这件事。
因为照片上的人简直跟江岁安一模一样。
只是照片里的人相比于江岁安更加的青涩和稚嫩,但她们眉眼间是极其相似的。
“这......”
三人面面相觑,表情皆有些不敢相信。
宋玉珍说:“是不是很像?这就是我大嫂年轻时唯一的一张照片,我哥当初就是看了这照片对我嫂子一见钟情。”
江岁安抿了抿唇,心中多少的有些震撼,没想到原主还有这么一层身世。
沈妈妈握住了江岁安的手,眼神无声却有力。
“可是我在五六岁之前是有父母的,在南乌市。”
“什么?”宋玉珍惊讶,她眸光晦暗,又问她:“你父母姓江?五六岁之后你父母......”
“五六岁之后我就被丢到了大山中自生自灭,我的名字都是山里捡到我的师父取的。”
江岁安极其平静的叙述着,这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被她如此平静的说出,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沈妈妈和沈爸爸满脸惊诧的看着她,没想到这么漂亮聪慧的一个孩子竟然被丢到了大山中。
“什么样的父母会忍心把孩子扔到大山中,我看他们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父母。”
宋玉珍有些生气的说,在她看来,人不应该如此狠心。
“除了长得像之外,你还有什么别的证据?又或者说巧合的点?”
“......我哥嫂有过一个女儿,被拐走了,那时候大概两三岁。”
两三岁虽然认人但是不记事啊,更何况原主从小见鬼根本分不清人和鬼,更记不住。
宋玉珍想了想道了声失陪,就跑去卧室里打电话,几分钟后她一脸喜色的走了出来。
“我刚问过了,我哥嫂的女儿手臂上端内侧有一颗黑痣。”
江岁安看了看自己两只手臂的内侧,在左胳膊上果然有一颗黑痣,很小。
宋玉珍瞬间红了眼圈,她捂着嘴情绪激动起来。
沈妈妈和沈爸爸也有些五味杂陈,没想到来参加一场晚宴竟然揭开了儿媳妇的身世。
江岁安出乎意料的淡定,这件事可以说已经有百分之七十五的确定了。
但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再去接受一个完全陌生的家庭。
江岁安很平静的点头说:“谢谢你带来的奇遇,现在很晚了,我们该走了。”
宋玉珍想挽留,可一对上她沉静疏离的双眸,顿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临走之前宋玉珍想跟江岁安要几根头发。
三人都知道她这是想去做一个dNA检验。
沈爸爸沈妈妈没有替江岁安做决定而是等着听她的意见。
太突然了,江岁安一时间没办法细细思考,更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就将这件事拒绝了。
她一拒绝,沈爸爸和沈妈妈就起身要带着她走。
宋玉珍说:“我哥哥嫂子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他们的女儿,他们甚至还为此再生了一个孩子,为的就是能有人在他们死后继续寻找失踪的女儿。”
江岁安没有停留,径直走出了套房。
因为她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可笑。
进了电梯后沈妈妈忽然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搞得江岁安有些措手不及,却也明白她的意思。
江岁安哭笑不得的拍了拍沈妈妈的后背温声说:“伯母,我还没难过上,您怎么就难过上了?”
“其实我一点也不难过,在六岁之后我觉得我过的挺快乐的,我的人生充足且精彩,感受过爱,也正在爱中,什么也不缺,所以就算我是他们的女儿,回去不回去的,也无所谓。”
这番话让沈爸爸刷新了对她的认知,豁达,开朗,有非常清醒的认知和理智。
从头到尾她都表现的淡定自若,这样的气度在她这个年纪实在令人钦佩。
这样突然的情况得知抛弃自己的父母不是亲生的,自己是被拐卖,亲生父母家财万贯,各种冲击之下她竟然还能淡然面对,情绪也没有太激烈的波动。
沈爸爸自问,如果这种事发生他身上又或者是自己儿子身上,他能做到如此程度吗?
很快,电梯就到了一楼。
江岁安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直淡淡的脸上忽然浮现出动人的温柔。
“伯父伯母,沈熠年来接我了,咱们走吗?”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神采,表情也随之生动起来。
沈爸爸和沈妈妈没有拒绝,再待下也没什么意义,不如早点回家,他们同样也要消化这些信息。
酒店外,沈熠年倚着车门长腿交叠着,他低着头玩着手机,莹莹白光映照出他俊朗的面容。
“沈熠年!”
惊喜的呼唤声从不远处传来,沈熠年收起手机,唇角翘起,柔软的身体扑进了怀里。
沈熠年顺手搂住她,抬眸看向身后相携而来的父母。
“爸妈,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你们两个年轻人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去吧,我们叫了司机。”沈妈妈笑呵呵的说着,待在爱的人身边应该能缓解不少情绪。
沈熠年点头,搂紧了江岁安的同时又说:“那我们俩在这陪你们一起等着司机。”
本来沈妈妈想说不用,江岁安牵住沈熠年的手温声说:“是呀,等你们上车我们再走,哪有抛下长辈自己离开的道理。”
沈爸爸握了握妻子的手,沈妈妈就没再多说。
沈熠年捏了捏江岁安的手,低声道:“怎么样,玩的开心吗?”
一听儿子的这个问话,沈爸爸和沈妈妈不约而同的竖起了耳朵。
“唔,还不错啦,伯父伯母带我认识了很多成功人士呢!”
“哦?”
两人正说话间,沈家的司机就到了,看着他们上车后,江岁安和沈熠年才上车回家。
到了楼下,沈熠年见她迟迟不动,就绕到副驾驶帮她拉开车门。
她伸出双臂委屈巴巴的撒娇道:“走不动了,你抱我!”
沈熠年低笑两声,弯腰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嘻嘻,沈熠年你真好!”
江岁安欢乐的晃了晃脚丫子,皎洁的月光洒在她满是笑容的脸上。
“我那么好,你没有点表示?”沈熠年挑眉,别有深意的说着。
江岁安眨眨眼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在他脸上大大的亲了一口,“这样可以了吧?”
“嗯...我觉得还不够...”
“哇,那你还真是贪心!”
两人笑闹着上了楼,沈熠年的臂力非常牛,单手托着她,另一只手就能把门打开。
把她放在沙发上,沈熠年按着她就亲了下去,这个吻来的非常突然,又格外强烈。
暧昧的水声在静谧的客厅响起,沈熠年单手握着她的腰侧,大拇指摩挲了下,眼神中还保持着一丝理智和清醒。
“今晚发生什么了?宝宝?”
江岁安微微喘着气眼睛湿漉漉的望着他,没想到他这么敏锐。
“确实发生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
她声音酥软,听的沈熠年有点心痒难耐,不过她的事比较重要。
沈熠年抱着她,两人从沙发上转移到了床上,沈熠年倚在床头上,她倚在沈熠年的怀里。
平淡的话语像是在叙述着一个很普通的故事。
沈熠年揽着她的手一寸一寸的收紧,他瞳孔震动着,表情更是惊讶,原来今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怪不得父母的眼中藏着担忧,怪不得她有点奇怪。
“我知道你跟伯父伯母都比较担心我,不过我真的一点也不难过,只是这事出现的太突兀了,我还没做好接受的准备。”
沈熠年怜爱的亲了亲她的额头,江岁安噗嗤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胸口:“你放心好了,也转告伯父伯母,这点小事我完全没问题的。”
她动了动换了个姿势,坐在了沈熠年的小腹上,上半身像条蛇一样趴在他身上,亲了亲他的唇,暧昧十足的说:“不如,把刚才没做完的事做完?”
沈熠年扶着她的腰挑了挑眉,黑眸中泛起点点幽光,就像是那黑夜里将要捕食猎物的猛兽。
他轻轻拍了下江岁安的后腰哑声道:“你来。”
江岁安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忽然扯过一旁她衣服上搭配的丝带将沈熠年的眼睛给蒙住。
“我来就我来!”
她豪气万丈,颇有女王的气势,沈熠年闷笑了两声,由着她折腾。
他敢打赌最多不超过十五分钟她就会哼哼唧唧的耍赖不干。
十五分钟后。
“好累...你来吧...”
“......刚才是谁说我来就我来?”
“哎呀!你好烦呀...你不来我可走了!”
沈熠年翻身而起,欺身而上,幽深的眸中满是难耐的欲色,他重重的亲了口耍赖的坏女人,凑到她发红的颈侧咬了一口,嗓音喑哑道:“撩拨我那么久还想跑?做梦!”
这一整晚,江岁安的感觉就像是上了一艘在大海中非常摇晃的小船,海浪声不断的在耳边响起,海上起了风,吹得小船时刻不停的摇晃。
天边泛起鱼肚白,这场剧烈的风浪才停歇,小船也平稳下来。
沈熠年餍足的抱紧了怀里滑溜溜的人,在她泛红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
将散落在床边的衣服一一捡起放进洗衣机里洗上,贴身的衣服要用手洗,沈熠年时刻记着。
看着那轻薄柔软还没自己巴掌大的布料,沈熠年脸烫了烫。
晒好了衣服,太阳高高升起,金光四射,新的一天正式开始。
沈熠年精力充沛,忙活了一晚上还要早起再去上班,即使如此,他也没有一丝的疲惫。
反倒是江岁安睡了一个上午才悠悠转醒。
她的手机上有好几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江岁安都没有回拨。
沈熠年点的外卖非常及时的送到了她手中,吃过饭后阳光正好,她拉开了帘子,晒着太阳开始准备画符。
鬼王为了尽快恢复功力难保不会进行第二次掠夺鬼气与阴气,既然已经摆开了对阵的架势,那就要好好准备。
黄色符纸一张一张的铺在桌面上,毛笔沾上鲜红的朱砂,她聚精会神一笔又一笔的画着复杂的符咒。
这次用的朱砂全都是精度纯度最高的,造价也比之前那么贵了不少,效果也翻了好几倍。
画符时,须得一笔完成,中间不能断掉,更不能将笔离开了纸面。
江岁安这一提气一画符就忘了时间,她完全进入了自我的世界,眼里只有符和朱砂笔,连沈熠年下班回来也没有发现。
瞧着她聚精会神格外专注的样子沈熠年也没有打扰她,看见沙发上摆着的袖箭,沈熠年微微一愣,这不是他上次用来重伤鬼王的袖箭吗?
上次用完后也没来得及细看,沈熠年好奇的坐在沙发上摆弄起了袖箭。
他发现这袖箭是连发的,就是机括有些卡,导致重新换箭时速度会慢不少。
沈熠年想了想,这东西倒是可以再改进一下。
“呼.....”
桌边的江岁安吐出一口气,端正的将朱砂笔放下,对着满桌子的符纸恭敬的拜了拜才一一收好。
做完这些她就有气无力的瘫倒在了沙发上。
沈熠年也不知道她画了多长时间,就放下袖箭帮她揉着手腕。
“袖箭我看了下,还可以再改进改进。”
“嗯?正好,我也打算改进一下让你用呢!”
“心有灵犀。”
沈熠年翘了翘唇角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江岁安摸起来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