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历,七十三年,菊月感日,卯正时分,在天道之力的加持下,孙宇和将灾害现场恢复成本来的面貌,并对所有受灾民众许诺,军部将承担全部的责任,会对他们做出直至他们满意为止的补偿。
盐正省的民众拥护爱戴孙宇和,坚决谢绝了他提出的补偿,称损毁最严重的家宅房屋,都已经恢复如初,根本就没有再另外做补偿的必要。
孙宇和坚持一定要做补偿,见民众不肯接受,以为是由于他提出由军部来承担责任的缘故,他立刻更改决定,提出由他自己个人承担全部所需经费,只希望民众不要对盐正省失去信心。
大部分的民众都表示省军部的应急机制,响应迅速,军长也已经亲自到现场指挥,且还出了大力,已经没有任何理由指责偏怪。
孙宇和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民众越是夸赞他,他越是感觉无地自容,极为诚恳的向民众鞠躬,表达歉意。
刘慕和的爷爷深明大义,在他孙子的央求下,主动站出来,接受孙宇和的道歉,同意了他的补偿提议。
孙宇和向老人家表示感谢,夸赞刘慕和小小年纪,却已有达者之智,当众说出‘生子当如刘慕和’的溢美之言。
刘爷爷听了,很是为孙子感到骄傲,民众见状,也纷纷向他老人家学习,表示愿意接受相应的合理补偿。
孙宇和告诉救援队队长陈龙,请他一定做好登记工作,而后抱起刘慕和,勉励他要坚持自己的信念,切勿自骄自满,要努力追求自己的理想,有任何困难都可以直接去省军部找他,只要情况属实,他一定亲自帮助解决。
刘慕和在孙宇和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开心的对他回应,他长大要做一名像孙宇和一样的军人,为盐正省,为华国,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孙宇和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将他还给他的爷爷,而后向民众挥手告别,趁着科学署的人还没找上他,与甘兰一同赶往省军部。
巳正时分,陈龙也赶回军部,甘兰让陈念潇做主持,于军部会议室,召开灾后总结检讨会。
甘兰当着众人的面,语气极为严肃的批评了孙宇和,勒令他务必做出检讨。
孙宇和向参会人员,做了非常诚恳的检讨,并表示下不为例。
甘兰命令陈念潇,将孙宇和的检讨,抄传给十二县军事主官,强制要求盐正省所有的军政要员,共同观摩学习,深刻反省自查。
陈龙向孙宇和报告,损失数字已经全部统计完毕,除了已经恢复的房屋以外,孙宇和还需要承担一亿两千万的经费支出。
孙宇和虽是一脸肉疼,却也直接当众签字批准,请陈龙代为支取发放,务必保证款项入户,户主签字。
鉴于陈龙此次灾难救援,处理很是恰当,孙宇和以军长的名义,提出嘉奖,陈龙的原职级不变,待遇提高至高参级,允许直接参与重要军事会议。
参会人员一致表示认同,并对陈龙表示祝贺,会议至此宣告结束。
除去甘兰以外,所有其他参会人员全部离开会议室,孙宇和作为军长,应当接受的批评责罚已经讨论清楚,作为孙子,甘兰却还有几句话要对他说:
“知道我为什么第一时间想起去找你吗?”
“知道,我向奶奶承认错误,是我有些任性了。”
“阿和,我去找你前,跟你姑姑说过,去你家找你,是为了搭你的顺风车,念潇很少怀疑我的话,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这种说辞?”
“奶奶是怎么知道我并没有去灾害现场的?”
“阿和,托你的福,我们全家都已经是修行人士,虽然肯定不如你,但仅凭我自身,也几乎在巨树出现之后的一刹那,便已经感应到它的存在,你会不知道?凭你的本事,在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它给处理掉,压根也不用费多少工夫吧?”
“因为它没有被快速处理,奶奶才怀疑我没去吗?”
“我从起床穿衣服,到去军部,再到去孙宅,前前后后共用时至少一刻钟,巨树仍在原处,我如何能不怀疑你根本就没有去现场?”
“巨树引起的地面震动,吵醒了好不容易睡着的金莲,她当时疼的厉害,我总不能不管不顾,故此才耽搁了一些时间。”
“你老实说,是不是金莲丫头向你撒娇,要求你陪她,别管外面的事?”
“奶奶,金莲的人品你应该知道的,事实上,她在缓过来后,立刻要求我以民众为重,是我自己任性,怪不得她!”
“阿和,你太爷爷是我妈的男人,我不好评价他,你爷爷是我的兄长,为了你奶奶弃家中父母与民众不顾,离蓝星而去,你爸爸又因为你母亲的缘故,甚至拒绝继任军长,孙家的重担在你的肩膀上,你可别因为女人犯糊涂!”
“奶奶,我知道轻重缓急,这次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怪到金莲的身上,犯下错误便怪罪于自己的女人,我孙家自我太爷爷开始,就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听孙宇和的语气已经很严肃,甘兰叹了口气站起身,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对他说:“对不起,是奶奶冲动了,我不该乱说的。”
孙宇和仰起头看着她,认真的回应:“奶奶是为我好,又不是有坏心,我不会责怪奶奶。”
甘兰点了点头,向门口走去,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差点撞到甘兰的脸。
那人也不管自己差点伤到人,直接对扭过头看向他的孙宇和大声说:“孙军长,你果然在这里啊!陈高参还骗我说你不在,呵呵,被我堵到了吧!”
孙宇和看了看甘兰,发现她并没有受到伤害,不高兴的对门口那人说:“你作为科学署的人,不知道没有邀请,不能随便靠近军部会议室吗?万一我们在召开秘密军事会议呢?”
那人满不在乎的走进会议室,也不看甘兰一眼,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咧嘴笑着说:“孙军长,怪也只能怪你的人欺骗我,出了事也请她承担责任好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甘兰闻言转身冷眼看着那人,脸色铁青的说:“宋浩博,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谁准许你坐下了?给我站起来!”
被称为宋浩博的男人,扭头看向甘兰,开口便是一句:“兰姐,干嘛这么小气呀!我给你道个歉,还不行吗?”
甘兰咬牙切齿的不留情面道:“谁是你姐,没大没小的,你只比宇和大一岁,应该管我叫奶奶!”
宋浩博吊儿郎当的回了一句:“我家老头子生我生的晚,也不是我的错,没理由给我降一辈吧?”
甘兰已经是怒火中烧,直接吼他:“你少打岔,我让你站起来,你没听见吗?”
宋浩博扭脸看向孙宇和,皮笑肉不笑道:“孙军长,你说我应该站起来吗?”
孙宇和转头看向甘兰,轻声劝说:“奶奶,你先去工作,他交给我。”
甘兰不是很情愿,但也不想让孙宇和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深深的剜了宋浩博一眼,转头走出会议室,顺便把门给带上。
宋浩博压根就不在乎甘兰的眼神威胁,直勾勾的看着孙宇和,嬉皮笑脸道:“孙军长,你应该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吧?”
瞧他一副有恃无恐的嘴脸,孙宇和试探性的问:“宋老元帅派你来的?应该没那么快呀!”
宋浩博贱笑一声,一边玩弄着会议桌上的摆件,一边嚣张跋扈的回答:“老爷子还不知道呢!是我自己要来找你的,毕竟我的东西丢了,当然要由我自己找回来,不能屁大点事都麻烦他老人家吧!”
得知并不是宋老元帅的意思,孙宇和根本就不想搭理他,应付道:“东西丢了,你可以去找军警帮忙,我又没空替你找东西,找我有什么用?”
宋浩博直勾勾的看向孙宇和,一副他狂他有理的态度,大言不惭道:“孙军长真不要脸,明明是你把我的东西弄丢了,我不找你讨回,找别人谁敢管?”
也算是长了见识,孙宇和扭过头看向会议室的窗外,不耐烦的说:“呵呵!我不记得我拿过你的东西,盐正省谁不知道,我从来不拿别人的东西。”
宋浩博见孙宇和不看他,以为是他怕了自己,一边在他的身上指指戳戳,一边大声提醒道:“昨天晚上的事,你这么快就忘了?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忍耐快到极限的孙宇和,转过头又看向宋浩博,冷冷的对他警告:“我很确定的告诉你,昨天晚上,我一直忙于救灾,根本就没有离开众目睽睽,你冤枉我,也应当先打个草稿,胡说八道可不行!”
错误的以为孙宇和在心虚,宋浩博轻拍了一下会议桌的桌面,猖狂道:“那棵巨树,是你亲自处理的吧!它就是我丢的那个东西,请你现在立刻还给我。”
被他气的站起身的孙宇和,为了压制怒火,走到窗边看着风吹树梢,嘴里以极为森冷的语气回道:“可笑至极!它的来历,我一清二楚,几时又和你扯上关系了?盐正省的土地上天生地长的玩意儿,自然属于省军部所有,与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宋浩博不知死活的瞪着孙宇和的背影,作死的向他强调:“孙军长,根据科学署的权限,我们有权将任何特殊物品,定义为科研所需,只要是我们率先发现的就行,那棵巨树正好靠近科学署办公楼,它一出现,我便看见它了,理当按照我们科学署的规矩,归我们所有,这是没有必要争议的事实!”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孙宇和挤出一丝笑意,回头对宋浩博糊弄道:“是这样吗?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可你仍不该来找我,而应该去找它,很多人都看见,我将它扔了,方向是零丁洋,你难道是想请我替你们捞它?”
宋浩博意外的不好糊弄,他笑嘻嘻对孙宇和说:“孙军长,你是聪明人,我也是聪明人,何必互相折磨对方,那棵巨树在哪里,我不知道,但绝对不会是零丁洋,当下的华国,恐怕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它到底在哪里,我说的对吗?”
终于没了耐心,孙宇和直接以逐客的语气说:“宋浩博,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无证据冤枉一个军长,可是重罪,念你是第一次,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你走吧!我还有公务要忙呢!”
宋浩博站起来看着孙宇和,脸上贱相更浓,不依不饶道:“孙军长,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只要是我认定的事情,没达目的之前,我从来没有怂过,你当然可以忙公务,我又不会妨碍你,只不过,从现在开始,即便是你上厕所,我也和你一起去!你难道可以因此把我怎么样吗?”
又走回刚才的座位旁,孙宇和瞪着宋浩博,严肃的恫吓道:“宋浩博,我与你爷爷可是忘年交,你就不怕我请他老人家出面?还真以为没有人能收拾你不成?”
宋浩博不屑的笑了笑,以无所谓的语气说:“老爷子知道我的脾气,他才不会为了这种事情来找我的麻烦,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试一试!”
不准备再搭理他,孙宇和向着会议室的门口走去,宋浩博也离开座位,紧跟在他的一步之外。
孙宇和在会议室的门后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宋浩博,他一脸嬉皮笑脸,完全没有任何妥协的意思。
在看了他足有一分钟之后,孙宇和皱着眉头转过身正对着他,沉声说:“那棵巨树是罕见的修行资材,你一个研究科学的,要它有什么用?”
宋浩博甩了一下头发,寸步不让的说:“有没有用,要等我们研究过后,才好做结论,你不是科学家,你又知道什么?”
“呵呵呵呵!”孙宇和冷笑。
宋浩博以贱笑回之:“嘿嘿嘿嘿!”
孙宇和仰头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宋浩博仍是贱笑不停:“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