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宴席上我就觉得奇怪,我见到的滕小兴分明和滕定山长得不像,为什么宾客还如此夸他们父子俩?
婚宴现场,滕小兴的遗照,我是越看越觉得陌生。
而此时此刻,所有线索和疑点都在我脑中串联起来,验证了我之前的猜想,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果。
缠着贾力的那只鬼,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滕小兴!
而早上开车差点撞死贾力,后来逃逸并且消失的肇事司机,就是滕定山本人!
可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真正的滕小兴又在哪儿?
等等……
其他的问题都可以慢慢寻求真相,如今贾力的安全才是迫在眉睫之事!
滕定山和假的滕小兴一起骗了我,最终目的无非是让滕小兴与贾力冥婚,所以他们真正的目标其实是贾力。
尽管我对贾力这个人很没好感,但也不能让这小子真的在滕家村出什么意外,否则我不成帮凶了吗?!
我将证据放进口袋里,快步往回赶。
……
滕定山家的后院。
滕定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与两名村民汇合。
“他人呢?”滕定山沉声问道。
村民指了指厕所,低声说道:“他已经进去二十分钟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怀疑他从后窗溜走了。”
滕定山立刻命令道:“把门给我撞开。”
“好!”
二人走向厕所,在距离还有两三米的时候开始铆劲儿冲刺。
可就在他们要撞到厕所门的时候,我突然将厕所门打开。
二人脸色一变,根本来不及刹车,直接跌进了旱厕里头!
“我擦!”
我眼疾手快,赶紧闪到外面去,这才没有被溅一身翔。
“陈、陈先生…咕噜咕噜……您怎么在里头呆这么久啊……咕噜咕?”
我捏着鼻子说道:“我肠胃不好,以前吃习惯软饭了,今晚饭菜有点消化不良,拉肚子了。”
滕定山见我还在,松了口气,赶紧对二人说道:“你们赶紧爬出来,自己回家冲洗干净!……师叔祖,我们回宴席上吧,晚上我可要好好感谢您呢。”
我摆了摆手,说道:“时候也差不多了,贾力在哪里?我去找他。还有你先前答应给我的红盖头与丧秤,也一起拿来吧。”
滕定山目光闪躲:“按照习俗……”
“别唬我,冥婚的流程是什么样的,我比你清楚。”我淡淡地说道。
滕定山脸色一僵,犹豫之后点了点头:“好吧,我带你去。”
尽管滕定山尽力隐藏,但我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杀意。
好家伙,这就决定杀人灭口了?
我心里冷笑,只为自己之前相信滕定山的鬼话而感到羞愧。
“师叔祖,这边请。”
滕定山引着我往侧院走去,我默默地跟着,双手插兜,实际上手里已经捏着一张斩鬼剑符。
我倒要看看,滕定山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相比于大堂的热闹,侧院静悄悄的,一片死寂,连夏日该有的虫鸣声都听不见,有的只有呼呼作响的阴风声。
哪怕空气中有刺鼻的硫磺味,此时我也闻到了一丝鬼臭。
踏入院子,我便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屋子,那屋子里有鬼。
而且绝对不是之前那个滕小兴。
“师叔祖,小兴和贾力就在里头,你跟我来吧。”滕定山邀请道。
我却知道这屋子是龙潭虎穴,不肯再前进半步:“免了,你把贾力喊出来吧。”
滕定山脚步一顿,回头说道:“贾力腿脚不便,还要劳烦师叔祖搭把手,我们一起把贾力抬出来。”
我俩各自有各自的算盘,谁也说不动谁。
事已至此,我也不打算和滕定山打哑谜了,直接沉下脸来,冷声说道:
“滕定山,早上开车撞贾力的人是你吧?真正的滕小兴在哪?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面对我的质问,滕定山却假装惊讶:“师叔祖,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您是不是喝高了?我们滕家村的酒确实烈……”
滕定山一边说着,一边朝我走来。
却在距离我一米之时,滕定山突然加速,手中多出了一柄短刀,朝我的腹部划来!
可我早有防备,后退半步躲过攻击,趁着滕定山刀势未去,一个箭步挺身上前,一拳轰在滕定山的肩膀!
这一拳的力道,足够把滕定山的肩膀打碎!
滕定山果然闷哼一声,连退十几步,他的左肩扭曲,整条胳膊已经不听使唤了。
“还来吗?”我淡淡地问道。
“来!”
滕定山咬咬牙,再度朝我冲来。
与此同时,院门外出现了另一道人影,正悄无声息地潜入侧院,准备趁我的注意力还在滕定山身上的时候,对我发起偷袭。
我的鼻天通和眼天通虽然受到影响,但耳天通却并未失灵。
身后的动静我听得一清二楚!
“杀!”
滕定山一声暴喝,与身后的那人同时出手,前后夹击,想要杀我一个措手不及。
但我早有准备,先是压低了身体,一个扫堂腿放倒滕定山,而后一个侧弓步借力打力,一拳打在偷袭者的胸口上!
二人应声倒地。
我后退几步,看清楚来人,原来偷袭我的是婚礼上的那个骚话连篇的小老头儿。
“师父……”
滕定山挣扎着站起来,第一时间去查看小老头儿的身体状况。
小老头儿本来就半只脚踏进棺材了,身体根本不扛造,被我这一拳打得只怕肋骨尽断。
此时他的口中止不住地吐血。
我只是冷眼看着。
滕定山骗了我,他明明说自己是龙虎山弟子,可如今又喊一个不明来路的小老头儿叫师父。
小老头儿用他阴毒的眼神瞪着我,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串链子。
“定山……用这个,杀了他!杀了他!”小老头儿沙哑道,“只差这最后一人,小兴就能修炼成鬼神了,到时候他就能永远留在阳间,不受轮回所限!”
听了小老头儿的话,滕定山也狠了心:“任何想要阻止小兴留下来的人,都得死!!”
看不出来,滕定山你还是个病娇父亲。
我心里吐槽,但却没有轻敌,眼睛紧紧地盯着小老头儿交给滕定山的链子。
看清链子的模样后,我眉头紧皱,声音前所未有的阴冷:“居然是嘎巴拉。滕定山,我原本还担心自己会不会错杀好人,但现在看来,你们俩死有余辜!!”
嘎巴拉是由人的眉骨做成的珠串,一个死人仅能贡献一颗嘎巴拉。
滕定山手里的这串,足足有十三颗,意味着他们已经杀了十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