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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卫们苦不堪言——叫他们杀人,多少都不是问题,但现在这样,他们憋屈啊!

杨潜坐在马上更是苦不堪言,他抽出手里的剑吓唬那些百姓,恶狠狠道:“都给我退后!退后!你们知道马车上是什么人吗,全把你们都抓起来信不信啊!”

“你抓啊!”

有人梗着脖子和他对喊:“你抓,有本事你把咱们都杀了,朝着这儿砍!来来来!”

“对,你砍死咱们吧!你们这些妖女的走狗,不就喜欢给妖女做事儿吗?!”

“你飞花卫有这本事吗!”

杨潜气得直翻白眼。

他杨某人这辈子都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

结果他还没还嘴,那四面八方的臭鸡蛋菜叶子和鱼骨头好像长了眼睛一样,就往他的身上飞。杨潜花容失色,尖叫了一声就飞身跑了。

他落到了宋明珂的马车前头,拍打着车门,道:“姑奶奶开门儿啊!太吓人了,我要回家!回家!”

宋明珂在里头道:“本宫有家室,不能与外男同乘。”

杨潜:“……”

“别扔了!别扔了!”

“他奶奶的,谁扔的咸菜疙瘩!”

就在此时,不知谁先发出了第一声惊呼,随后便是响彻了整条长街的马蹄声,达达而来。

“有人纵马!有人骑马!!”

原本挡在长街的百姓被迫让开,人挤人浪打浪的被推到了一边,谁也顾不得去阻拦太子的銮驾了。

“是安北侯!”

有人喊了一句。

“安北侯纵马啦!纵马伤人啦!”

却见一人骑着俊美高大的白马狂奔而来。他身披一件黑金色大氅,面庞冷硬,墨色的长发只用一根金簪拢起,迎着远远来自共山的风,飞舞。

他目不斜视,眼中只有宋明珂所在的马车。

坐在车辕上的杨潜就呆呆地看着沈承聿停了下来。

他感动道:“姑爷,你是来救我的吗?”

沈承聿对他淡淡一笑。

杨潜捧着心口——天啊,他以前从来都没看出来,安北侯居然如此英俊吗?

沈承聿开口道:“劳烦让让。”

杨潜:“……”

英俊个屁。

车门被打开,日光如面粉一样刷地倾了出来,照得宋明珂眼睛一眯。

她看见心中所念之人就在外头,他扶着门框,对她伸出了手。

无论何时,他都会对她伸出手。

如大婚那一日,更如她被围困的现在。

宋明珂睫毛轻颤,伸出了手来,指尖刚刚触碰到了他的掌心,就感觉他的手一收拢,顺势就被带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怀中有皂荚的香气,还有淡淡的酒香,更让人无法忽略的是那让人安心的温暖。

“我好想你。”

宋明珂轻声道。

尽管他们分别只有一月之余,但宋明珂还是感觉很想他。

思念是飞扬的棉絮,有人将其一朵朵抓起,收进竹筐,晒在阳光下,最后缝进被子里。

鼓鼓囊囊,就要满溢出来。

沈承聿何尝不是?他将她裹在自己的大氅里——就好像在战场上时。

他低声道:“我也很想你,我们回家。”

宋明珂心头一软,道:“好,回家。”

沈承聿将她抱在怀中——虽然成亲了之后她愈发被娇养,稍微长了一些肉,但对于人高马大的沈承聿来说,仍然是双臂一展,就能把人环个结结实实。

所以在外人看来,好像是安北侯怀里揣着什么小动物一样。

沈承聿夹了夹马腹,饮霜便甩开了蹄子跑了起来,顺便也将百姓们的谩骂和诋毁都落到了身后。

坐在车辕上的杨潜看着他们二人远去的背影,无语凝噎。

合着这安北侯眼中只有他媳妇是吗?

哎,长公主,哎,安北侯。

都是没良心的。

庆幸的是,冯铮手下的御林军很快就来了,他们极快地疏散了百姓,銮驾这才得以顺利前进。

不过这一切都和沈承聿二人没什么关系了。

“砰!”

房门被重重地关上。

宋明珂刚一站定,就被面前的人压在门板上吻了下来。沈承聿一只手箍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将她的两只手腕攥了起来,搁在了她的头上方。

衣袖滑落,露出了白皙的手臂。

宋明珂被攥得有点疼,咕哝了一声,话语却都被生生吞没,然后脑子便成了一片浆糊,什么都想不起了。

吻了一会,宋明珂睁开眼,却见沈承聿的头上……

挂着半只蛋壳。

宋明珂忍不住笑了起来,却被他咬了咬下巴。

“专心点。”沈承聿一边去摸索她的衣带,一边低声道。

宋明珂却无法专心了。她吃吃地笑,取下了那只蛋壳,十分没良心地给他看。

沈承聿是个爱干净的人,然而他刚刚把宋明珂护在了怀中,那些人扔过来的杂物自然也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低头一看,原本料子极好的大氅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垃圾。

沈承聿捏起了一根青菜叶子,面露嫌弃。

宋明珂笑得停不下来。

“没良心,”沈承聿垂着眼皮看她,“我这样狼狈,都是为了谁?”

宋明珂摸摸他的脸,眉眼弯弯道:“当然是为了我,夫君最好了。”

“这还差不多。”

脱了大氅,沈承聿还想和她耳鬓厮磨一番。

宋明珂任由他像小狗一样咬自己的耳垂,她迷离地眯了眯眼,伸手拔下了他头发上的金簪。

三千情丝,缎子一样地垂下了。

宋明珂的手指在他的发缝中间流连、穿梭。她想,这头发比许多女子的还要黑还要亮,若是梳成女子的发髻,也一定很好看。

不过搭上沈承聿的脸,就很滑稽了。

宋明珂的思绪越飘越远。

夫妻之间最忌讳的就是亲热时心不在焉。沈承聿抬起头,不满道:“在想什么?”

宋明珂撞入他的眼眸,看出了他有点委屈。

她伸手,将沈承聿的嘴唇捏了起来,道:“自然是想你呀——瞧你不开心的,嘴上都能挂油瓶了。我瞧瞧能挂几个?一、二……”

沈承聿忍无可忍,把人扛起来就往床边走。

帷帐一层层放下,传来了女子的娇笑。此刻是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寂静,无论外头多么喧闹,都无法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