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姜大爷走了快三个小时,七点多的时候才到了姜二嫂娘家的大队。
这大队他也就六七年之前接亲的时候来过一次,早都忘记路怎么走了,一路上还问过别人好多次,这才走到了。
“大哥!你这胡家怎么走?”姜大爷叫住一个老汉问道。
“你找哪个胡家?我们队里好几家姓胡呢!”那老汉问道。
“就是胡桂兰她娘家!”姜大爷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姜二嫂叫胡桂兰儿。
“胡桂兰?哦!你说胡桂兰他家呀!就顺着这个道儿直走,录个苹果树往前走三家就是胡老三他家了。”那老汉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胡桂兰是谁。
“那谢谢大哥了啊!”姜大爷道完谢之后,顺着老汉指的道往前走。
“有人在家吗?”姜大爷来到胡家门前,看见胡家大门紧闭,站在大门口儿冲里面喊道。
“来啦!”胡婶子从屋子里面出来,一开门儿就看见了姜大爷。
“亲家公?!你怎么来了?快!快进来坐!红军!快去地里找你爷!就说你姜爷爷过来了!”姜婶子一边让姜大爷进屋,一边儿喊着小孙子出门儿去找胡叔。
“亲家母!不用忙,不用忙,我来是有点儿事儿想问你的!”姜大爷连忙说道。
“有啥事儿也得去炕上坐着说,哪能就搁这儿站着说呢?”胡婶子十分热情,姜大爷都有点招架不住。
“快坐,我去给你倒杯水。”胡婶子把姜大爷摁在炕沿边上,自己去厨房里面倒水,还特意在碗里放了一些白糖。
“快喝口水,就走了一路渴了吧,这家里也没啥好东西,我给你这碗里放了点儿白糖,你也别嫌弃。”
“亲家母,这真不用!”姜大爷说道,这白糖可是好东西,平常姜家红糖都买不着,更别提这白糖了,他来又是想让人家帮着办事儿的,哪好意思喝这白糖水啊。
“亲家公,你这次来有啥事儿啊?是不是我家桂兰儿?这孩子在家当闺女的时候,她爹也宠着,我说上那么一句两句,她爹就护着不让我说话。她要是有啥地方做的不好,你也别客气,该说就说。”胡婶子说道。
开门儿看见姜大爷,她这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这姜大爷从姜二嫂嫁过去之后就没来过,这冷不丁过来了,她这心里还真是心惊胆战的,就怕姜二嫂有个什么不好的。
“这老二媳妇儿能干的很,把老二照顾的也好。我这当父母的,儿子结婚了,我也不想再插手管了,老二媳妇儿这样正正好。”姜大爷说道。
胡婶子一听心里就放心了,不是姜二嫂出事儿了就好,其他的她也不想管,就等胡叔回来再说吧。
“亲家公喝水!”胡婶子把白糖水儿往姜大爷面前推了推。
“嗯!麻烦亲家母了。”姜大爷说道。
两个人坐在屋子里面儿,也没啥话说。
毕竟是在别人家里,姜大爷坐在炕沿边儿上,略微有些拘束。
好在这个时候院子传来声响,“娘!我爷回来啦!”
胡红军把胡叔找回来了。
“姜大哥?你咋来了?”胡叔看着姜大爷有点儿惊讶,刚才红军说他还不信呢,没想到姜大爷真的来了。
“我来是想问你个事儿,这不是老二媳妇儿她没奶吗,是现在家里也没什么吃的,姜宁那边儿也不行。”说着姜大爷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他一个当老公公的,说儿媳妇儿有奶没奶的。
“啥?桂兰她没奶?!那姜宁那吃啥呀!这现在才几个月呀?”胡婶子一听到桂兰没奶就有点着急。
“我们给姜宁喂的米汤儿,但是现在粮食亲家公也是知道的,哪还有多余的喂给姜宁啊!”姜大爷说道。
胡叔沉默了一会儿,“要是实在不行,我家还有几斤小米,你一会儿走了,装回去吧。”
胡叔还以为姜大爷是来借粮食的,毕竟那是他亲闺女和亲外孙女,他也不忍心看他亲外孙女挨饿。
“老弟你这儿说的什么话!我来不是为了借粮食的。”姜大爷说道。
胡叔有点疑惑,不来借粮食姜大爷来这儿干啥?
“我不是听说你邻居有养羊的吗。我想着能不能买一头带崽子的羊回去,到时候挤羊奶喂姜宁,这样也不用担心粮食不够了,而且奶怎么也比米汤好一些。”姜大爷说道。
“买一头羊可不便宜啊!”胡叔吧唧着烟袋锅说道。
其实羊相比于猪来说已经很便宜了,毕竟猪有厚厚的脂肪,还能拿来炼油,省一点的人家炼的猪油够一家吃一整年的。
但是羊就没有油水,味道还膻,好多人都吃不来那个味道。久而久之,就很少有人养它。
一只成年公山羊,最贵也不会超过十五块钱,顶多就七八块钱,十块钱左右。
“我算过这账了,我之前想买牛奶的,一毛钱一瓶,最少喝两个月,怎么也得十多块钱。买头母羊,最多也就十五块钱,现挤出来的羊奶新鲜不说,我家里那几个孙子也可也沾沾光,多少都能喝一口。”姜大爷说道。
胡叔点了点头,“老黄头现在应该在后头放羊,我带你去找他。”
老黄头岁数大了,下地也干不了什么,队长就让他去打猪草,一捆猪草两个工分。
这也正好合了老黄头的心意,他可以边打猪草边喂羊,一年到头挣得工分虽然不多,但是够他一个人吃的。
年末杀猪的时候他也不要猪肉,他喜欢羊肉的那股膻味,就自己杀一只羊吃,所以一年还能攒下来一些。
姜大爷和胡叔到山坡的时候,果不其然在那看到了老黄头,老黄头悠闲地躺在山坡上,枕着一大捆猪草,旁边的几只羊悠闲的吃草。
姜大爷看着老黄头旁边那几只羊,有两个羊肚子比旁边那只羊大,明显就是揣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