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塞得港市区建筑拥挤的缘故,这栋旅馆造的很高,足足有七层楼,不过好在配备了先进的电梯系统,上楼不算太困难。
我们的房间位于四楼,窗户正对着街道,观察视野非常良好,缺点就是太高了,要是建筑物发生什么问题的话不方便逃生。
推开厚重的实木大门,我注意到两个箱子已经被放在里面了,高档酒店的服务速度很快,这才是我熟悉的生活方式。
“等等……”
卡罗特叫住了打算上前查看行李的我,她微微弯腰,开始在地板上搜寻着什么东西。
“去检查一下卫生间,看看有没有陷阱。”
“嗯。”
在普鲁士的时候我们曾经遭到过暗器的袭击,所以在那之后每次入住新的旅馆卡罗特都会留个心眼。
仔细检查了房间内的每个角落之后,我得到了安全的结论,这里被打扫的很干净,一根线都没有。
“嘿呀!”
搜索干净床底后,卡罗特重重的躺在了床上,下半身在脱鞋子,上半身在脱手套,刚才的那段长途跋涉把她累的不轻。
“这可不是富家千金该有的动作啊……”
看着床上那个扭动四肢的娇小身体,我无奈的吐槽了一句。
“要你管!”
我没有理会卡罗特的抱怨,转身来到窗前,就如我一开始观察的结果一样,这里的视野真的非常开阔。
旅店位于十字路口,而我们所在的房间又正好可以将整个十字路口尽收眼底,如果有一个人步兵班在这里驻守的话,至少能拦下一个排。
“在看啥呢。”
“楼下,得把附近的地形摸摸清楚,不然到时候跑都跑不掉。”
“是吗?那你看出点啥来了?”
我的视线沿着主路延伸,向着各个方向的小巷发散,这种纷繁复杂的蛛网结构暗道在人口密集型城市很常见。
但塞得港不一样,这里的街头巷尾都遍布着各种各样的摊贩,也就是说,这些小巷比其他城市的隐蔽性更高。
没人能做到在人群中快速寻找到自己的目标,敌人一样,我们也一样,这是一把双刃剑。
“唉,要是你的强化能力还在的话,肯定没那么麻烦。”
我将目光从远方收回,关上窗户,把热浪隔绝在外后拉上了窗帘。
“话说回来,我们的船票该怎么搞?”
“警察局应该会帮我们解决。”
回过头去我才发现,卡罗特已经把她的上衣脱掉了,她刚才出了一身汗,现在正是需要洗澡的时候。
白色的衬衫掉在了地上,被它掩盖的曼妙身体曲线此刻正完完整整的展现在我的面前。
这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抵抗的终极诱惑。
“别……别盯着看啊……”
“抱歉!”
我赶忙转过头去,卡罗特一把抱起自己的衣服,小跑着躲进了浴室里,她那光着的小脚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你要洗澡?”
“这不明摆着的吗!”
“那衣服怎么办?”
之前卡罗特的小行李箱在爆炸的冲击波中石沉大海,她现在已经没有换洗的衣服了。
“用你的不就行了,等我这套衣服洗完晒干之后再去买新的。”
浴室的门关上了,我把四散在地的衣服一件件收起,然后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从中找出了一件衬衫。
能给她穿的也就这一件了。
“真是的……”
我再次看了眼从窗帘缝隙中射入室内的阳光,在这地方洗完衣服应该很快就会干了。
然而,不只有我一个人正在观察天气。
“入住了?”
距离旅店五十米远的小平房内,一个戴着巨大头巾的男人正在说话,明明这间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
“是的,五分钟前,这两个人刚刚在前台登记过。”
男人耳边传来轻微的说话声,这是团体内部的独特沟通方式,共用感官,只要本体想,随时都可以向所有同伴投射自己的听觉和视觉。
“继续监视,但别被他们发现,还有,向长老报告,不列颠的追兵已经入场了。”
“明白……”
声音渐渐模糊,男人主动切断了联系,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小石板,借着残破窗口透射进来的阳光看了看上面的图案。
石板上是被称为荷鲁斯之眼的图案,它拥有战胜痛苦和绝望的力量,也是他作为组织一员的象征。
自古以来,这只眼睛一直俯瞰着埃及,但现如今,它的地位受到了挑战。
从西方来的异教徒踏上了这片土地,他们带来了伪神,还试图将真正的神明驱逐出去。
一阵微风吹过,男人将石板重新放回口袋里,然后从另一侧掏出了望远镜。
街道上人来人往,为了躲避烈日,几乎所有人都用衣服掩盖住了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这也导致对面部信息素的收集受到了阻碍。
不过无妨,男人有他自己的判断准则。
“……”
他要做的就是等待,很快,这些异邦人就会付出代价。
“欢迎光临!”
两个街区外的某间酒馆内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那是一个中年男人,他没有穿长袍,取而代之的是白衬衫和牛皮马甲。
进门之后,他脱下了帽子,仔细审视了一圈周围的本地客人。
“要来点什么嘛?”
侍者迎了上来,这种外国人兜里一般都很有钱,只要嘴够甜,小费肯定少不了。
“哦,小心!”
可能是脚步太快的缘故,在跨过台阶的时候,侍者突然滑了一下,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下落。
“呃……”
然而,预想中的冲击并没有到来,她的身体像是静止了一般突然停在了半空中,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刚刚进门的客人把她扶了起来。
“抱歉,我是外国人,喝不惯这里的饮料,你们有没有什么……单人包间之类的设施?”
男人向前走了一步,弯下腰来让自己的嘴巴贴在侍者耳边。
“那不勒斯远渡重洋送来了一位使者,这个人就是我。”
“啊……”
侍者似乎从耳语中辨认出了什么关键信息。
“里面请,本店为你准备了最好的调制鸡尾酒。”
“di molto!我已经等不及品尝了……”
再次跨过门槛,男人稍微提了提自己的袖子,无意间,三角形底座的一部分露了出来。
这是个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