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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只会眷顾有准备的人。

蔚蓝色的天空下,威廉二世正站在高高的演讲台上俯瞰着底下的人群,演讲即将进入高潮部分。

结束科隆之行后,他还要去慕尼黑,汉堡,巴伐利亚做同样的事,虽然很累,但只要能煽动人民的情绪,就能为战争找到借口。

“几个月前,新生的德意志帝国屹立在了欧罗巴大陆上,几个月来,不列颠尼亚,法兰克福,高加索,所有普鲁士王国曾经的敌人都在千方百计地阻碍着我们日耳曼民族的伟大复兴。”

“而如今,他们居然将手伸向了我们的盟友保加利亚,没错,塞尔维亚之所以敢向德意志同盟国发起攻击,就是因为在背后得到了他们的支持!”

“毫无疑问,这是对德意志帝国的公开挑衅,他们要求我们袖手旁观,看着我们的敌人发起背信弃义的攻击。”

“阿尔萨斯,东普鲁士,敌人已经从我们手里夺取了太多,难道我们还要就这么,坐以待毙吗?!”

台下爆发出一阵狂躁的呐喊声,夹杂着愤怒,兴奋,以及诸多难以言说的感情,远处似乎还有砸碎东西声音,不过由于人声太响,它很快就被掩盖了。

威廉二世看着最前排的那群年轻人,他们都是即将加入陆军的新兵,自第二次巴尔干战争有开始的趋向之后,为了应对有可能发生的战争,国防部决定扩军。

作为政客和军事家的他当然很清楚,巴尔干半岛上的战火点燃的不只有当地的居民,欧罗巴大陆上的各大势力在那里都有利益诉求,一旦他们当中有任何一个亲自下场,引发的就将会是一场世界规模的战争。

数以千万计的士兵将战死前线,也许自己面前欢呼着的年轻人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无论是战胜方还是战败方都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但那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是的,答案很明确,不能!我们不能看着敌人在我们的领土上作威作福,不能看着日耳曼民族的荣誉被那些盎格鲁撒克逊的蛮子踩在脚下!”

“我们必须战斗!直到流干最后一滴血,直到把所有敌人彻底驱逐出去,直到德意志的荣光延伸至世界尽头!”

“为了荣誉,皇帝,和祖国!”

欢呼声夹杂着诸如德意志万岁等句子如海啸般向演讲台扑来,威廉二世屹立在台上,虽然他身高不高,左臂还落有残疾,但他很清楚,现在的自己正站在世界格局的十字路口。

权利,无与伦比的权利正在逐渐侵蚀他的神经,也许这么做会把德意志帝国推向深渊,不过他却并不怎么担心这点。

帝国如此强大,我们不会惧怕任何敌人。

呯。

就在欢呼声达到顶峰的时候,锋利而又洪亮的枪声在不远处响了起来,在这个瞬间,世界都仿佛静止了一样,起初,威廉二世以为自己被暗杀了,直到半秒钟警卫一把把他拉下台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受伤。

“这边走,阁下!”

由亲卫团组成的人墙把他护送到了来时的汽车上,而台下的观众此时也乱成了一锅粥,外围站岗的士兵们努力地维持着秩序,并开始朝枪响的方向移动起来。

“呃……!”

剧烈的疼痛感和撕裂感从我的右肩处传来,马库斯临死前的反击击中了我的肩胛骨,要是再往左边偏几厘米的话,现在的我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哨兵们应该注意到了这里的响动,我强忍着疼痛走上前去,拔出卡在马库斯喉咙里的匕首,从他的口袋里夺取了天神遗指之后,迅速利用裂缝逃离了现场。

原本我还想着办完事之后马上离开德国,现在看来,还得想办法先去医院把伤口处理了,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不过好在和马库斯的战斗没有持续太久,来到十字路口之后,我发现卡罗特正潜伏在路边的咖啡厅里,她也同样发现了我,左右环顾一番之后从店里跑了出来。

“怎么样,解决了吗?”

“拿到了一个,接下来就是那个诺兰了啊。”

“等等,你怎么受伤了?!”

卡罗特看到了我肩膀上的枪伤,从刚才开始它就一直在往外流血。

“先别管这个了……”

“别急,至少得先包扎一下吧。”

她从口袋里掏出之前在教会里弄到的纱布和绷带,对我的伤口处进行了简单的压迫止血,由于对方使用的是左轮手枪的缘故,弹头直接飞了出去,并没有留在我的体内,这算是目前为止唯一的好消息了。

“嗯……好了。”

由于时间紧迫的缘故,我并没有脱下身上的衣服,因此止血效果也不怎么理想,卡罗特开始在附近寻找带人名的脚步,最后在十字路口的左边找到了属于诺兰的那个。

“好像是往广场方向去了,真没想到那家伙居然能这么快就找到我藏东西的地方啊……”

“追过去吧。”

“嗯。”

广场外围的空地上,马库斯的意识正在逐渐模糊,他能感觉到自己周围聚满了人,除了围观群众以外,还有一些士兵。

“……”

全视之眼,普洛维顿斯的化身,在第一次被选入三百人委员会的时候,里面的一些前辈就告诉过他,和那家伙战斗无异于用凡人的力量挑战神明。

拥有封印之力的左手和夺取之力的右手,再加上四年战争的洗礼和能获得维多利亚十字勋章的实力,能打败那家伙的应该也只有他本人了吧。

“弗里曼!”

就在这时,周围悉悉索索的说话声突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诺兰的呼喊声,他用自己的能力创造出了一个二人世界,仿佛回光返照般,马库斯的意识突然又清晰了起来。

“振作点……”

诺兰把他抱了起来,原本他还想说我马上就送你去医院这样的话,但看到伤口之后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同伴已经没救了。

“……”

“尤文……”

“我在。”

“他把那个……假的……拿走了……哈……”

脖子上的伤口导致马库斯无法说出完整的话,诺兰把手伸进了他衣服左边的那个口袋里,摸到了一个玻璃试管。

“……”

出发之前,马库斯特地把之前在教会看守所里找到的那个假遗指带在了身上,没想到它居然真的能派上用场。

“替我向古斯塔沃问个好。”

“一定……”

黑暗吞噬的马库斯的感官,他的瞳孔逐渐放大,属于生者的光芒也在此刻消失了,诺兰轻轻地帮他闭上了眼睛。

古斯塔沃死在了战场上,这是战士的归宿,弗里曼死在了自己的怀里,这是友人的终焉,现如今,也只有诺兰一个人还苟活于世了。

他深吸一口气,把马库斯逐渐冰凉的身体放在了地上,转身离开了广场,熙攘的人声又一次传进了他的耳朵里,没人注意到他离开,就和他来的时候一样。

追寻天神遗指的人都有自己的诉求,前进在为了实现目标而规划的道路上的他毫无疑问是正义的。

只不过现如今,夺取天神遗指似乎也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就算能复活其中一人,剩下的那个也永远都回不来了,所以诺兰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他要亲手解决掉那个杀死自己两名同伴的家伙。

能赢吗?

就算拥有实力较强的死亡和饥饿,就算他把战争也弄到手了,这点微弱的优势在真正的神明面前又有什么用呢。

答案是肯定的,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就算对手是难以击败的神,他也要为此而拼尽全力,这便是宿命,是他,他们,选择踏上这条道路之后必然会经历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