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例外么,当年程媃掉下去不是也没死成,而且还完好无损从里面出来了么?”
说到此处,欧阳诀也是满脸疑惑,“所以这般凶险的死地,她究竟是如何出来的呢?”
心魂引看着黑雾弥漫的幽谷,突然想起数月前途经此处时,天风派的战船就曾遭到攻击。
当时别人不知晓全貌,可是她心中倒是很清楚,那些邪性的玩意儿是冲着她来的。
当时她就觉得很是蹊跷,此时再加上确确实实听到的龙吟声,让她心中的疑虑更甚了。
龙吟?
“难道这谷内真有龙族?”
就在心魂引想得出神时,突然几名在后方探查的修者匆匆赶来,“不好了,他们又追来了!”
“操!”噬天心忍不住怒骂起来,“那些人是狗吗?咱们怎么走到哪,他们都能找到?”
心魂引听着他的这番话,心中也有了一些警觉,转眼看着被擒的石屹几人,“去查查,估计出在他们的身上。”
闻言噬天心脸上一怔,瞬间有些恍然大悟起来,气势汹汹的走过去,朝着他们几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的。
就连女修的灵舒还有吕璇,也被他踹了好几脚,疼得她们蜷缩着呜呜哭了起来。
杨甚怒道:“狗杂种,打女人算什么!”
“就是!”石屹嘲讽一笑,“无能者才会拿女人出气!”
石励:“对对,不是个男人!”
噬天心气笑:“好,你们喜欢逞英雄是吧?那老子就先打死你们!”
话落,石屹几人免不了一顿挨揍,欧阳诀见状拦住道:“行了,先办正事再说。”
闻言,噬天心怒视他们一眼,挨个将他们拽出来探查,最后终于在卿羽的身上发现了端倪,“他娘的,找到了!”
他拿着手中的月隐纱,猛地一脚将卿羽踹翻,怒道:“没想到竟然是你搞的鬼!”
卿羽此时也是一脸犯懵,背负着双手被捆绑着,让他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把它还给我!”
看着他如此紧张,心魂引嘴角轻蔑一笑,伸手拿出那件白色的月隐纱,“呵,原来是封越留下的印记,难怪无论如何都甩不掉他们。”
印记?
闻言卿羽也为之一愣,他从未知晓上面还有什么印记,所以当时他偷偷回去拿时,其实封越都是知晓的?
想到了这种可能,卿羽的心中顿时不爽起来,甚至还觉得有些羞耻感。
丢人!
“呸!”石屹啐了一口唾沫,吐出口腔内的血渍,“跑什么啊,丧家之犬,迟早要完!”
“他娘的,就你嘴欠是吧!”噬天心发泄式的狂踢几下,被欧阳诀上前制止了,“行了,别耽搁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等等!”心魂引攥着手中的月隐纱,目光瞥向不远处的漆黑幽谷,脸上露出阴鸷的笑意,“既然他们敢追来,那咱们何不就势而为?”
……
后方不远处,倏然闪过一道遁光,正是脱离了大部队的封越,此时他感应着那抹微弱的印记,一路追寻到了谷口处。
看着黑雾缭绕的幽谷,封越眉头不禁微微蹙起,停留在谷口思忖片刻后,于是朝着天空上发了一个信号,转身就闪入了幽谷内。
这一幕,自然被隐匿在谷外的心魂引看到,脸上满是得意的嘲笑,“呵,又是一个色令智昏的愚人。”
话落,她的身影一闪就消失在原地。
……
而此时。
漆黑阴森的幽谷内,卿羽从昏迷之中缓缓醒来,这才惊觉自己的不妙的处境。
他被那个女人,扔进了缚魂崖的谷内了。
“混蛋!”
忽然。
远处的异动引起他的注意,他慌乱间抬头看去,只见无数双猩红的眼眸,此时正满是邪戾地盯着他。
仿佛像是暗处狩猎的野兽,随时做好扑杀他的准备。
卿羽看着心头一颤,下意识地想唤出法宝抵御,谁知却忘记了已经灵力全无,他此时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该死的!”
看着那些黑雾缭绕的怪物,一个个朝着他扑杀过来,他披上手中的月隐纱就跑。
虽然借着月隐纱的隐匿效果,但还是一而再再而三,被那些邪性的怪物们追来。
这一路上把卿羽累的够呛,他喘着粗气靠在岩壁上,咒骂道:“该死的,难道这些怪物是闻味儿的?”
他看着暗无天日的幽谷,根本无法辨别出方向,若想靠这样横冲直撞的跑出去,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眼看附近搜寻的怪物们,好像变得越来越多起来,他的心中隐隐生出了绝望。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正当他在出神之际,突然脖子被猛地扼住了呼吸,只见一双形如枯槁的手,正死死掐住他的脖子,让他顿时难以呼吸,“唔唔……放、放开我!”
卿羽拼命挣扎掰扯,只是片刻的功夫就被勒得面色涨红,这时眼前的怪物朝着他嘶吼,
看得他是一阵恶心犯怵,眼前这些怪异的怪物们,竟然是皮包骨模样的人,那深深凹陷的眼窝处,闪动着嗜血的光芒,还不停发出阴恻恻的笑声。
“呵呵,万年了,来活人啦……终于抓到活人啦!”
“好香啊……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
“好饿啊,吃!吃了他——!!”
卿羽听着耳边的桀桀的笑声,猛地憋气一脚将身前的怪物踢开,跪伏在地上贪婪的呼吸着。
只是等他缓过劲儿来,那些怪物早就将他团团围住,早已无路可逃了。
“滚开!”卿羽看着这般情形,浑身止不住发颤起来,“别、别过来!!”
只是他宛如困兽的吼声,并没有能成功喝退它们,反而令它们兴奋地扑杀而来。
卿羽有些绝望的闭上眼,准备接受着被分食的痛楚,只是他闭眼等了片刻,并没有传来预想般的疼痛。
于是他试着睁了睁眼,发现周身竟撑起了一层结界,瞬间将那些怪物震飞了数米。
紧接着,他只觉得身体一轻,被纳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卿羽嗅着熟悉的气息,双眸中逐渐蓄满了泪水,颤声哭道:“封越……”
听到他委屈的哭声,黑暗中封越的呼吸顿了顿,可是依旧没有任何言语,只是挥舞着手中的魔刀,斩杀着一只只冲杀来的怪物。
厮杀了许久后,怪物们似乎也意识到封越的厉害,纷纷怒视着踌躇不前,竟然退去远处观望了起来。
封越见状抱起卿羽,就朝着远处急速遁去,直到确认安全这才将他放下。
卿羽此时心中欣喜,“你——”
“其他人呢?”封越冷漠的语气打断了他,让他的心中猛地一滞,缓缓松开抱着他的手,\"他们不在这里……\"
封越:“不在?”
卿羽咬了咬唇:“他们发现了印记……所以就想将我当成诱饵,想要引你们进入谷内,此时他们应该已经逃走了。”
“哦。”封越又道,“他们朝哪跑了?”
“大致是南边。”卿羽思忖片刻道,“听着他们的言语间,那边好像有什么人接应。”
“嗯。”封越低低应了一声,唤出唤出了腕表法器,道:“大师兄,你在吗?”
过了片刻后,南慕吟终于有了回应:“四师弟,你在里面没事吧?”
“没事。”封越道,“心魂引不在谷内,你带着人朝南域追,他们应该还跑不远。”
“南域?好的,晚些我联系五师弟试试,看看能不能拦下那伙贼人。”南慕吟说着,还是有些担忧道:“缚魂崖内凶险,你自己多加小心些。”
“嗯。”
两人的通话断了后,一时间此处变得安静下来,卿羽站在旁边显得有些局促,“谢谢你……”
“不必。”
这时,借着外界微弱的光线,卿羽对上他有些冷漠的眸子,突然心口有些发酸了起来。
他自然知晓眼前这人,已经不是当初的封越了,而是人人惧怕的初魔。
“走吧。”封越说罢率先走在前面,浑身骇人的魔气威慑下,周围那些邪性的怪物们,都不敢再轻易靠近了。
紧跟在他身后卿羽,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眼眶中渐渐湿润了起来。
而此时。
他手中紧攥着的月隐纱,在这般情形下竟让他显得无比难堪,眸中蓄满的泪水迷了眼,让他更加看不清前路,谁知脚下不稳踩入小坑内,身形一个踉跄朝前扑去。
封越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叹了口气淡淡道:“看路。”
“不用你扶!”卿羽恼怒地打开他的手,一瘸一拐的朝前走着,压抑许久的哭声愈发大了。
“伤哪了?”
封越几步上前将他拉住,谁知却被卿羽一把推开了,“你闹什么?!”
听到他不悦的呵斥声,卿羽心中愈发感觉委屈起来,“用不着初魔大人操心!”
“用不着本座管?”封越顿时被气笑了,周身肆虐着凛冽的魔气,让卿羽浑身不由地汗毛直立。
“反正……我就不用你管,你走就是了!”
“好啊!”封越冷哼一声,“你既这般傲气有本事,那本座不管你就是了!”
说罢,封越化为一道遁光,眨眼间就从视野内消失了,独留卿羽呆愣地站在原地。
“混蛋……”
卿羽看着消失的背影,眼中抑制不住流下泪,小声哽咽道:“你才不是他呢……他才不会这般对我……”
站在原地哭了许久,见那离开的身影还是没有回来,卿羽伸手擦了擦眼泪,一瘸一拐的继续朝着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