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船上一连好几天,夜泺几乎都没怎么出门。
而南慕吟几人,也格外的贴心都没有来打扰,这让夜泺感觉更加尴尬了起来。
他感觉快死了。
这条蠢龙不知怎么的,比平时还要缠人得厉害,虽然没有真枪实弹干过,可是依然把他折腾得够呛的。
夜泺撑起身子想要起身,奈何双腿被银色的龙尾紧紧缠住了,于是只能手肘戳了戳身后的男人,“喂,你很热……起开啊!”
“不,你凉快。”
“……”神他喵的‘凉快’!
君熠高挺的鼻尖,抵在他的脖颈处沉醉地轻嗅着,“泺儿,你的味道变得好香了……”
“诶,不会吧?”
夜泺有些疑惑起来,距离上次的发情期才过了没多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又来了?
忽然,他把目光停留在君熠的身上,“是不是你搞的鬼?”
“哈?”君熠一脸无辜失笑道:“我能搞什么花样啊……宝贝儿你可别冤枉我啊。”
“正好,我可以试一试这个丹药的效果。”
夜泺也懒得再理会他,取出天宗配制的那些丹药吃下,耐心地等待着药效。
身侧的君熠眼眸微动,舌尖顶了下发痒的尖牙,心中隐隐有些不情愿他吃药。
他明明就可以,为什么不用?!
果然就片刻的功夫,那股沁人心脾的莲香味,渐渐消失无踪了。
这让君熠有些郁闷了起来,早知道就不先给他了……
“好了,你别总缠着我了。”
夜泺现在严重怀疑,他的发情期提前来了,就是因为这个家伙的缘故。
“小师弟,我先走咯!”
这时传来了岑枫的声音,夜泺闻言稍微整理了一下着装,打开门走了出去。
只见岑枫站在船沿边上,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诶,我还以为你没起呢?”
“你到了?”
“对啊,下面就是皇宫了!”
闻言夜泺朝着下方看去,只见一座座富丽堂皇巍峨的宫殿,就在战船下方的位置,“你这是要跳下去?”
“不然呢?”说完岑枫猛地一个信仰之跃,朝着下方的皇城跳了下去,“回家咯!”
夜泺眼角一抽趴在船沿边上,看着他的身影逐渐变成了一个小点儿,“这个家伙……不会被当成刺客吧?”
“估计会……”南慕吟见状轻笑道,随后他的眼神眺望着远方,“再过上半个时辰,我们也快要抵达南家了……”
夜泺:“也不知道夭夭那个丫头,她还记不记得请我吃糕点的事情?我可是一直惦记着呢!”
“放心她肯定记得的。”
“夭夭自小没有朋友,你能来家里做客,她现在一定高兴坏了!”
“没有朋友?”
夜泺突然想起南家的血脉的问题,估计那些家族的人都觉得他们有“疯病”,自然不愿意与他们过多交往。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战船飞进了一片幽静的森林之中,夜泺俯视着下方郁郁葱葱的树林,问道:“不是说已经到了吗?”
南慕吟:“的确已经到南家境内了。”
“境内?”夜泺看着一望无际的丛林,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这该不会只是你家的前庭吧?”
南慕吟点点头笑了笑,道:“对,过了不远处的小山,后面就能看到南家的祖宅了。”
“……”
夜泺眼角抽了抽,不愧是下界的修仙财阀世家,一个家族的住宅区都是按照山头算的?
果然,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果然没过几分钟,战船越过一个山头之后,一座座的山间水榭亭台楼阁,还有高大巍峨的主殿出现在眼前。
夜泺微微张了张嘴,刷新了对南家富裕程度的认知,这居然只是一个修仙家族?
这气势与规模,连那些大宗门都自叹不如了吧?
越是临近远处的主殿,身侧的郁羡儿愈发紧张了起来,小脸都感觉有些僵住了,她虽然对南家有所耳闻,可是却没有想到居然……
“羡儿。”南慕吟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安,握住了她的手笑了笑,“没事的,丑媳妇儿总是要见人的。”
“你才丑呢!”闻言郁羡儿怒嗔了他一眼,刚才紧张的心绪一扫而空了。
随着战船的降落,夜泺看到主殿前整齐的站着一排排的人,似乎都是在迎接他们的。
有些人夜泺是见过的,就是那日前去天坤城的几位长老们,看着这个阵势他不禁低喃道:“这真是逼格拉满了啊……”
“恭迎大公子!”
南慕吟拉着身侧的郁羡儿,一跃而下快步上前笑道:“诸位不必多礼,都请起吧!”
他说完环顾了四周,发现没有看到那久违的身影,于是问:“父亲呢?”
大长老:“家主……他此刻正在宗祠里。”
“好,我知道了。”
这时一抹娇小的身影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南慕吟的腰,大哭道:“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
南慕吟摸了摸她的发顶,轻笑道:“夭夭乖,帮哥哥照顾羡儿姐姐,还有小泺哥哥好不好?我得先去一趟宗祠……”
“嗯!”南夭夭乖巧的点点头,“好,交给我吧!”
南慕吟朝着众人交代了几句,转身就大步离开了。
南夭夭似乎看出郁羡儿的拘谨,一把拉住她的手欢喜道:“嫂嫂,我可把你盼来了!”
闻言郁羡儿耳尖泛红,“这次来得急,我都没准备什么礼物……”
“不用不用!嫂嫂就是最好的礼物!”南夭夭朝着夜泺眨了眨眼睛,“小泺哥哥,你说是不是啊?”
“嗯,对!应该给你绑个蝴蝶结,然后装饰一番的。”
郁羡儿面颊更加绯红了,“小师弟……胡说什么呢。”
大长老脸上满是喜色,快步走到他的近前,“哎呀,夜小友,你可总算来了!”
闻言夜泺脸上露出苦笑,“大长老,我们也是刚刚初比结束,然后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哎呀,舟车劳顿的,那可真是辛苦你们了,老夫带你们去房间休息吧。”
“大长老,我带他们去吧!”南夭夭自告奋勇道。
“这怎么行呢!”
夜泺被他一顿热情地招呼,搞得有些不自在了起来,“大长老,您不必客气,正好让夭夭带我们去逛逛也好。”
“呃……好吧,你这丫头莫要怠慢了夜小友啊!”
“不会不会!”南夭夭开心地跳了起来,“快走快走,我带你们去我的秘密花园!”
……
南慕吟看着眼前的祠堂,深吸了一口气大步地走了进去,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的男人,正站立在祠堂内上香,看似比他离家时变得苍老了许多。
“父亲。”
“回来了?”
“嗯。”
一时间祠堂内陷入了寂静,南玉山转过略显佝偻的身子,道:“快给你母亲,还有列祖列宗们上个香吧。”
南慕吟低低地应了一声,快步走上前去恭敬地一一上香,最后目光停留在母亲的牌位,道:“母亲孩儿不孝,这些年一直都没来看您……”
说着说着,南慕吟有些哽咽起来,许久后又笑了笑,继续道:“不过这次孩儿争气了,终于给您将羡儿这个儿媳妇带回来了,您现在可以放心了。”
许久后,南玉山眼眸微动问:“这次你打算待多久?”
“不长,因为一个月后,宗门那边还有事情要办。”
“哦。”
短暂的交谈后,两父子又陷入了沉默。
“听大长老说……你找到有效的法子,可以解决咱们血脉上的问题了?”
南玉山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满是期盼之色,当年他因为想要突破化神期,导致血脉暴走丧失了理智,最终害死了他的妻子……
这件事情,一直都是他心中的痛,若不是因为还要看顾南家,他早就陪着妻子共赴黄泉了。
“嗯。”不知道怎么的,南慕吟对夜泺他们很有信心,“这次我回来,就是想让小师弟他们看看,该如何解决此事的。”
“那、那有多少成把握?”
“小师弟说已经有七成左右了,为了万无一失,还得多研究再斟酌才行。”
南玉山老眼泛红激动道:“好!好啊,如果真的能将此病症解决了,那他就是我们南家的大恩人啊!”
南慕吟看着眼前变得苍老许多的人,心中涌出了愧疚,道:“父亲,抱歉……”
当年他亲眼目睹了惨剧的发生,心中就一直对父亲有着怨恨,所以才决定离开家族外出历练,其实就是为了逃避痛苦。
可是如此一来,父亲心头的负罪感,自然而然又会多了几分。
那是他的不孝。
“诶!”南玉山眼眶泛红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头,叹息道:“当年都是我的错,那不怪你,你怨恨我是正常的……你还愿意回这个家,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兴许是这些话题太过伤感了,南玉山转移了话题,问:“郁姑娘正好也回来了,打算什么时候成婚呐?”
南慕吟:“不着急,我们都觉得还早呢,这事情以后再说吧。”
“成吧……你们自己拿主意吧。”
南玉山脸上满是欣慰之色,道:“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为父还想在这里多陪陪你母亲。”
“好,父亲,您多注意身体。”
“诶,好!”
……
夜泺坐在偌大的花园之中,闻着风中四溢的花香,顿时感觉惬意非常,“嗯嗯不错,以后我也要搞一个花园。”
这时君熠从他衣襟处探出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样貌,道:“我以后给你弄一个,你喜欢什么花?”
“你给我弄?”夜泺脑中浮现他侍花弄草的模样,顿时就觉得很有违和感,“呃……你还是算了吧。”
“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啊。”夜泺挑了挑眉,又道:“我只是很单纯的,不想你去祸害那些花花草草们……”
“……”
这时小亭处的南夭夭。冲着他这边招手,喊道:“小泺哥哥,快过来!”
“好嘞!”夜泺一把将君熠的头塞了回去,然后大步朝着小亭走去,看着一桌子的精美点心。
“哟,这是下午茶吗?”
“嗯?”南夭夭闻言歪着头,问:“小泺哥哥,什么是下午茶啊?”
“呃……就是我们家乡,每到下午的某个时间段,就会摆出些茶点坐在一起聊天休息什么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南夭夭瞬间恍然大悟,“你们快尝尝吧,我让厨娘们做了一百多样式呢,保证每一样都不重复!”
“……”
“那我就不客气了。”夜泺看着眼前精致的糕点,挨个品尝了起来,边吃着还边点评了起来。
是夜。
晚宴后,夜泺躺在宽大舒适的床榻上,来来回回地滚着,让一旁的君熠看了一阵无语起来。
“你干嘛呢?”
“试睡。”
试睡?
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君熠坐在他身前,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你打算怎么帮他们?”
闻言,夜泺坐了起来思忖片刻,道:“他们的症状似乎与你不太一样,又好似有些关联,所以上次我就用了一点点我的血液试了下,发现居然真的有作用!”
“什么!”君熠的脸上瞬间阴沉了起来,“你让他们瞧见你取血了?”
“没有没有!”
夜泺见他脸色不悦,赶紧又说道:“我没让他们看见,而且还加入了一些药液,将血气掩饰住了。”
“你怎么可以如此乱来,万一被人发现了你的体质,那可怎么办?”
“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嘛。”夜泺一把抱着君熠,又道:“大师兄他们对我这么好,我不想他出事嘛……下次我绝对不乱来。”
“嗯。”君熠揽住他的腰肢,看着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他们对你很重要,可是其他人未必如此,过几天你取血研制丹药的时候,定要格外小心些。”
“嗯,我知道啦!”夜泺抬头吻了吻君熠的嘴角,“别气了别气了,以后我的血就给你喝嘛。”
“啧,什么话!”君熠看着他失笑了起来,“你当我是整天吸血的鬼怪不成?”
“哦?难道你不是吗?”
夜泺斜睨了他一眼,撅起小嘴不满道:“看看!我身上的这些小牙印,都是你作恶赤裸裸的证据!”
“是吗?”君熠眼中露出戏谑之色,“那就让我仔细瞧瞧。”
说完,他便想要扯开他的衣衫,夜泺见状哪能不知道他又想使坏了,于是紧紧攥住腰封上逞凶的手,急道:“别闹了,这是在别人的家中,被人家撞见了不好!”
“哼,那又如何?”
夜泺一脸无语,看着他那唯我独尊的模样,怎么看都想将他胖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