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就因为她对那个贱人的恨,让她和她的宸儿越发的没了母子之情。
现在她还要和那个贱人的女儿上演什么婆媳关系相处融洽,来博得她在宸儿面前的好感,好让她的宸儿不要放弃他那即将唾手可得的位置。
“哈……哈哈……”
此时的屈素盈半跪在地上,笑声中夹杂着痛苦不堪,晶莹的泪珠闪烁在眼眸中。
她发觉,她这辈子活的就像个笑话。
“呵,呵呵……”
她的这辈子都已经毁了,凭什么伤害了她的人,却能安然无恙。
‘慎哥哥,这次我不会再给你和她相见的机会,就算你的心里没有我的位置,但你枕边人的位置只能是我。’
此时的屈素盈眸光中带着一抹狠色,随后便是直接对着寝房外叫了人。
“来人,快来人,帮本宫梳妆,本宫要去见陛下。”
屈素盈似是已经许久没有主动去见墨国慎,她让侍女帮她画了一个简约的妆扮,穿了一身素色罗裙,如同安阳公主年轻时的妆扮……
以前她不懂,她以为慎哥哥只是喜欢简简单单的姑娘,不掺杂任何算计阴谋天真的姑娘。
到后来他才知道,慎哥哥之所以让她每次见他的时候打扮的朴素一点,是想通过她的这张脸去看另外一个人。
更可笑的是,那个人是他曾经最爱的妹妹。
从她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她就恨极了她曾经小白花似的妆容,那些衣物更是被她撕的粉碎。
这十几年里,她张扬,跋扈,喝着最烈的酒,穿着最艳丽的红色,就连发簪配饰都是极尽华贵。
可现在,她却不得不用她最痛恨的装扮去见她的慎哥哥。
只因着他喜欢极了她穿着朴素淡雅的模样。
“陛下,珍妃娘娘在外求见!”
皇宫,御书房内,太监总管翁公公恭敬的在墨国慎的身边禀报着。
墨国慎本来正在批阅着奏折,因为翁启全的一句珍妃求见,他握笔的手猛然间顿了一下,如黑的墨滴在了奏折上,他的眉间也渐渐地染上了一丝惊诧。
他想不明白,她怎么会这个时候来见他。
十五年了,他记得她都是对他避而不见的。
终究是他欺骗了她,亦是他负了她,所以这些年,他对于屈素盈在外面的所作所为,都是放任的。
就连她当初虐待宸儿,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归他平时多补偿宸儿就是。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即使宸儿未娶亲生子,他依旧为宸儿保留着太子之位的原因。
这是他欠他们母子的。
不可否认,当年是他意识到自己对自己的妹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才会情急之下娶了和安阳有五六分相似的屈素盈。
后来,他更是自私的将她当成是安阳的替身,给她的衣物首饰通通都是和安阳差不多的。
在外人看来,美其名曰他疼爱妹妹,宠爱妻子。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时候他精心挑选的东西都是为了安阳挑的,给她的不过就是想让她穿的用的戴的和安阳差不多,他将她当成安阳的替身,来满足自己心里那无耻又荒诞的下流行径罢了!
“让她进来!”
墨国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笔,沉默了一会便开口吩咐道。
此时的墨国慎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十五年来,他竟然是一句解释都未曾给过她,想来她应该很是恨他吧!
只是,这个时候她来找自己是为何?
难不成又是想要替宸儿纳侧妃的事情?
“阿慎哥哥……”
墨国慎还在想着屈素盈突然来找他的原因,却猛然间听见有人叫他的声音。
这声“阿慎哥哥……”给了他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爱妃来找朕是有何事?”
墨国慎可能是不知道此刻用什么心境来面对屈素盈,所以只能先问问她此时来见他的原因。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一抹白色的身影就直接奔向了他,一双娇软的手,直接抱着他的腰,一颗小脑袋靠在了他的胸膛前。
“阿慎哥哥,这么多年了,小盈累了,不想恨您了,我们还能不能回到从前,哪怕您还是将小盈当成安阳妹妹的替身,小盈也心甘情愿,只求阿慎哥哥还能让小盈陪在您的身边,可好!”
屈素盈小巧依人般的靠在墨国慎的怀里,言语里满是委屈和依赖。
这一瞬间,墨国慎的心里充满了无数的自责和懊悔,他的手更是直接抱紧了怀里的女人。
不管以前他是否将她当成了谁的替身,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是自己第一个女人,说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假的。
这些年他因为愧疚一直无言面对她,但是私下里她这些年的所有事情,他都是了若指掌。
只是却不知如何面对她,他也怕自己看见她会忍不住又将她当成另外一个人。
那样只会让两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
但现在,怀里的她,让他突然间空了许久的心,又被结结实实的填满,舍不得松开。
她在他的心里其实是不一样的吧!
扪心自问,她真的只是一个替身吗?
也许一开始的确是,但后来……
在他心里,她其实和安阳分明就是两个人吧!
一个是他一生中爱而不得却是深入骨髓之人,另一个是他负了半辈子却又舍不下之人。
现在安阳已经不在人世了,他难道还要对这个他负了半辈子的女人,继续负心下去吗?
余生慢慢,他不能因为一个永远都回不来的人,去伤害一个爱他的女人,况且,经过这十五年来的沉淀,他已经渐渐地明白了他的心。
如果他真的对素盈一丁点感情都没有,他不可能对她一味的纵容,也不可能总是因为她的心情不好,就不由自主的心疼,更不会因为她偶有的一点笑意,他的唇角跟着上扬。
如果这都不能代表自己对她有了感情,那为什么在别的妃嫔面前,他却从来做不出不和他身份之事。
后宫里的那些妃嫔,对于他来说就是巩固他皇权的玩物罢了,对于那些人,与其说爱和宠,不如说是他例行公事的职责罢了……
安抚朝中重臣,繁衍皇室血脉的职责。
只有在对待素盈,他曾分不清是愧疚自责,还是真的对她在意……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怀里的女人让他的心忍不住泛起一丝涟漪。
墨国慎缓缓的低下了头,双手直接抚上了屈素盈的脸颊,冰凉的薄唇,直接覆盖在了上面。
铺天盖地的吻席卷而来……
屈素盈来的本意就是想重获墨国慎的宠爱,这会自然是主动回吻了上去。
“阿慎哥哥……”
屈素盈轻声呢喃,目光渐渐地迷离,沉沦……
如此缱绻温柔的声音,墨国慎怎么可能克制的住。
他的吻一点点的加深……
“盈儿,朕,爱你,想你,很想很想……”
夜,渐渐深了,御书房里的灯不知何时已经灭了,只留一声声娇喘之声。
…………
翌日,屈素盈回到寝殿后,身心疲惫,正准备重新回到床榻上补上一觉。
累,太累了……
十五年未曾和那人同床共枕,却不知那人的体力取之不竭,用之不尽,折腾她整整一晚,不知疲倦。
要不起一大早要上早朝,她都不能从他的床塌上逃脱。
她现在就想好好睡一觉,谁都不要来打扰的那种。
“呼哈哈……”屈素盈打了一个长长的呼哈,直接躺在了她自己的寝塌,闭上了眼。
只是,这才刚闭上眼,她宫里的小侍女就急吼吼的催命一样的来到她的床边大喊大叫。
“娘娘,娘娘您快别睡了,翁总管来了,他手上还拿着圣上的圣旨,您快起来接旨吧!”
圣旨……
听到这两个字,屈素盈瞬间被惊醒,这个时候来给她颁圣旨,让她想到昨夜她泪眼婆娑的说着她曾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可现在却不能光明正大的以妻子的身份陪伴着他……
她当时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吧,莫不是他终于肯将那个位置……
不管是不是,屈素盈立马叫侍女帮她梳妆,换了衣服,直接出了寝殿。
“珍妃娘娘,杂家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了,快跪下接旨吧!”
此时的翁启全脸上都能谄媚的笑出一朵花来了,要不是宫里的礼仪就是如此,他都想让面前的珍妃娘娘站的接圣旨了,只能礼仪不能废!
听到了圣旨二字,屈素盈连带着她宫殿内的宫女内侍齐刷刷跪倒一大片,看着翁总管那副笑的眼睛都眯起来的样子,他们现在心下都是紧张的不行,这是发生了什么大喜事不成?
他们娘娘已经十五年不曾受圣上恩宠了,现在这是重获皇恩了不成?
就在众人满心期待着什么的时候,翁启全打开了圣旨,并且一字一句的开始念着圣旨的内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珍妃贤良淑德,秀外慧中,又为名门佳媛,人品贵重,现册封为中宫敬德皇后,赐居坤宁宫凤仪殿。钦此!”
轰,轰隆隆……
珍妃宫内的一众人,就连珍妃都被翁公公口中的字,一点一点的震的轰隆轰作响,有点堵塞听不清的感觉。
这……这……
中宫皇后……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一刹那落在了屈素盈的脸上。
随后所有人齐齐的跪在了屈素盈的面前,异口同声: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的主子本来就是陛下明媒正娶的妻,但是因为不受宠的原因被整整冷落了十五年,就连本该是唾手可得的后位都久久无缘。
因此,这十五年里,各个宫中的妃嫔总是有意无意的嘲笑他们主子。
现在……
现在他们翻身了……
而与此同时,整个后宫也同样沸腾了,有人欣喜有人忧。
原本这后宫之中,一家独大,那就是德妃娘娘北宫夏禾。
早在十年前她就从太后的手中拿到了凤印,执掌了后宫,这十年里整个后宫几乎就是她的一言堂,她早就将后宫牢牢的抓在了手里。
原本以为她皇后的位置早就板上钉钉了,毕竟论身份地位,整个后宫谁家的权势能比得上他们北宫家,她只不过就是差了一个头衔。
只要中宫没主,那个位置迟早会是她的。
可现在……
就在刚刚,她听到了什么?
朝堂上,圣上让人当着朝中文武百官宣读了封后的圣旨,并且为了封后大赦天下。
紧跟着翁启全那个阉人又去那个女人的寝殿内宣读了立后的圣旨。
然后呢?
然后那个贱人是不是就要来她的手中抢夺凤印了!
呵呵……
凭什么?
论权势,那个贱人家中早已没落,她有什么资格坐上皇后之位!
她北宫家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让屈家万劫不复,那样的女人凭什么来跟她争夺后宫之主。
后位是她的,凤印是她的,那个贱人有什么资格来跟她抢东西!
不行,不行,她要去见陛下,她要问问陛下,问问陛下凭什么要立那个贱人为后!
北宫夏禾现在已然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她已经没了理智,她只想知道她到底哪里比不上一个贱人了。
她几乎是跑着往她的宫殿外冲去。
“碰!”
迎面却撞上了一个人,直接将北宫夏禾摔倒在地。
本就气头上的北宫夏禾,这会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就开始破口大骂。
“谁,是谁撞了本宫,本宫灭了你全……”
只是,话还没说完,抬眼就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只一眼,她眸光里的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落金豆子,心里的委屈烦闷也在一瞬间喷涌而出。
“哥,哥,你来了,哥,陛下竟然册封了那个贱人为后,哥,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贱人了!
十五年了,后位空立了十五年,那个位置不是我的,我也不希望是任何人的,为什么陛下突然就册封了那个贱人……”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直接甩在了北宫夏禾的脸上,直接把还在喋喋不休的北宫夏禾打懵了。
她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那个宠她爱她的兄长吗?
“哥……”她呆呆的,有点质疑的叫了面前的男子一声。
只是面前的男子却是满面的阴鸷之色,更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责骂了她起来。
“清醒了吗!你可清醒了!
妹妹,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成何体统,就算你心里有气,现在也给为兄憋回去。
走,先随为兄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