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素自是知趣。
“既然外人在旁不方便,这又是军机大情,我便搁一旁不听!”
冷若素便自行欲走开。
“杨小姐,没事,事到如今,我们已与袁缺共渡一船,你又与袁缺是某种特殊关系,没有什么听不得的。”
洪攀倒是如此坦荡,而且还示意云虎继续说下去。
都说到这份上了,云虎也就不再隐隐约约了。
“是这样的,洪大将军,寰城王室皆已被控制,不过军将却是骁勇善战,他们为了争取到王室的提前释放,皆上下齐心,攻城略地,一往无前,而有如此战功,听言全依仗后方运筹帐幄的高人,而此高人在寰城具有极高的威望,但似乎又不是王室之人,却能号令寰城将士凝聚一心,进而破城之势有若摧枯拉朽,不过眼下暂时还未曾探到幕后的高人是何方神圣……”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尤其听到此消息,冷若素更是陷入了沉默,她定然是在思忖,云虎所说的幕后高人到底是谁,连她自己都有些意外与惊奇,寰城王室除了自己似乎一时想不到其它人有这样的能力与本事。
“不过有一点猜想……”
云虎接着说道:“就是寰城冷家王室基本瘫痪,而唯独未曾见到一个人,那便是寰城的公主,此人好像人间蒸发一般,所以前方探哨暗监处猜想那幕后之人,会不会是寰城的公主,可是最后想想怎么也不大可能,一位公主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与号召力……”
说到这里,袁缺的眼神之中泛起了一丝喜色,不禁瞟了冷若素一眼,看来他内心在笑,也在想:这公主明明就在大家身边,怎么会率寰城之将士去所向披靡呢?
冷若素更是惊讶,没想到她逃离的消息皆在他们的监察之内,这样的渗透简直太可怕了,别说自己没那么大的本事率城护国护民,若真是她也不置于还得易容潜进枭城了,而听到云虎嘴里说她自己不可能有这种本事时,眼神之中竟然瞟了一个白眼过去,意味深长……
“所以,还有一种可能,此人极有可能是钱如山!”
云虎一说,所有人如雷贯耳,但是更多的惊奇。
“王伯?!怎么会是他呢……”
冷若素心中一震,情不自禁用只有自己能听到声音脱口而出。
袁缺不禁再次看了一下冷若素的表情,可是冷若素却是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
“钱如山,这不是富甲天下号称‘活财神’的巨商大贾嘛,怎么可能会是他呢?稍知晓此人的人都明白,钱如山一心营商,却从来不掺合王权之争,原本堂堂寰城的大王子,本应该是做寰城的王的人,却对王权毫无兴趣,早早便脱离寰城王室,把生意做遍天下了,若说他有巨大的号召力与影响力这个不可否认,但是若说到参与天下争霸这样的事情之中,以所知他的性格而言,应该可能性极微……”
想不到洪攀竟然知道钱如山的历史,竟然了解得如此明白,就连其什么性格都敢断言知晓。
冷若素不禁心中感慨,这位洪将军还真是对寰城的人或事了解得相当详实啊,看来天下其他邦国之城定然也是知晓不少,看来作为了一国邦的最高军事统领,还真是不简单啊。
“大将军所言极是,前探之中也是这样分析的,可是要知道,虽然如今的钱如山早脱离王室几十年了,看似毫无干系了,可是他毕竟是王室之人,也是现任寰城王的大哥,哪声再钻利的商人,一旦城邦面临被灭之危亡情况,哪怕再冷血的人,也会周旋于其中的……”
云虎循着洪攀的话有若作了一个补充注明。
洪攀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这样的看法。
“袁大侠,你半天不说话,你怎么看?”
洪攀突然问向袁缺。
袁缺很淡然,只说了一句:“军机大事,我不好置喙……这样吧,反正今日都闹到这种地步了,往下大家齐整一心,想办法如何应对独孤熔吧,关乎天下的战事之争,待我更了解情况之后再说吧!”
“这……也是,袁大侠做事果然有分寸有度,还是那句话,既然今日事之后,若有任何需要,洪某能帮上忙的,尽管吩咐!”
洪攀此时站了起来,看起来要走。
“洪将军,看来时机已刚好,是不是要离开了?”
袁缺也站了起来,大家都站了起来。
“云将军,这个时候应该一切善后都完成了吧,那我们该回去继续当差了!”
云虎回道:“回大将军,一切安排妥当了,可以撤了!”
就在大家要分手的时候,各自还约定了往下联络的方式和接头的暗号之类的……
入夜时分,寒天倍凉。
袁缺与冷若素已回到了“流醉阁”酒楼后厨,又提溜了很多大鱼大肉跟好酒,便往神女庙方向摸了过去。
有了第一次,这一次相当顺溜,而且很快便来到了神女庙那暗室之中。
“一天一夜了,想必哥哥们都饿坏了,憋也憋出毛病了,我们得赶快把吃食送进去。”
袁缺心里还是挂记着贺莽他们。
“放心啦,就算你不去给他们送吃食,他们一帮江湖大老爷们还饿得到吗?再说了,有那两个幽冥教的人在,或许他们早就打点好一切了。”
冷若素很不在乎,不过从她的话语之中,袁缺似乎听出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幽冥教在枭城之中有人在活动?”
“当然,混进来还不少呢,说实在话吧,现在的枭城,融入了各派势力,看似如封似闭进出难,可是各门有各法,太多势力混了进来,都是为了自身的利益而出于各种目的,当然,就目前而言,更多的是天下各城的暗探与潜入势力,若是枭城一端开启了内乱,那便一发不可收拾。”
“如此说来,所有朝廷重臣官员大都数不满独孤熔的统治,不仅仅是忌惮他的武力压制,更多的为了枭城的自身的稳定大局着想,就像洪将军所说的,一切阴鬼行动都在暗处,都不敢摆在明面上来,看来都是以面上的大局安稳所计。”
“亏你袁缺还是大聪明人,难道现在才明白吗?安邦治国,谈何容易,要周全的事情太多了,若是你将来有一天做了帝王,要考虑的问题太多了。”
“所以我不适合做帝王,我也从未想过做帝王,真的很累……噢对了,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我知道你有问题要问我,而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不是想问我为何在流醉阁酒楼那么多熟人啊,而且大包小包吃食随便拿而没人有意见啊,是不是那些人都是我的人啊?……对不对,麻蛋!”
“想不到公主这么聪明,竟然被你说中了,看来以后在你面前少说话为妙,哪怕是表情尽可能不要做,要不然一眼被你看穿了。”
“看你如此拍马于本公主的份上,那我就告诉你,流醉阁实则是我寰城人的聚点,你知道幕后老板是谁吗?”
“钱如山!”
“哎哟,刚夸了我聪明,你马上给我一个震惊,被你说中了,是的,枭城之中好多重大的商号其实幕后大老板都是我那王伯钱如山,比如说‘闻香茗舍’也是,只不过没几人能懂,也不可能让人懂,除非自己人,若非自己人,那一定是死人。”
“如此说来,你告诉我之后,你们是不是也要将我灭口啊?”
冷若素此时娇嗔一下,用手推了推袁缺,这里暗室本来就暗,黑暗之中或许只有感觉到彼此的气息与话语,表情很难看清楚。
不过冷若素这一举动,显得十分亲昵,袁缺自然也是感觉出来了,或许是感觉二人现在极熟了,所以也可以像朋友兄弟一般的打趣。
“当时云虎将军说到你们寰城有幕后高人,会不会真的是你王伯钱如山啊?”
“当时听到这样的情报我也是极为震惊,想不到我们寰城在那般被人控制之下却有那帮的战力,我真的想为我邦将士们呼山喊海,我寰城的将士本来就很强大,若不是枭城的统治者长期暗地里使阴诡手段,也不至于落到如今变成枭城的驱使工具……不好意思,扯远了,他们的猜想说是我王伯钱如山,我自己也不敢肯定,我认为可能性不大。”
冷若素说到这里感觉说话有些时顿挫感,似乎心绪有些复杂。
看来她不想说这个话题,所以她直接走去小暗室,拐进了神女宝相,再快速地穿了进去,看起来比袁缺还要熟悉路线。
“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不行,我得出去找他。”
“别冲动,现在外面风声紧得很,一不小心就会暴露,都说了千遍万遍了,你还不相信袁兄弟,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就在这里安心等他回来。”
“等等等,都等了一天一宿了,就你们心大,我可坐不住了,不行,我一定要出去找找。”
“其实,我也有些担心,要不我跟贺兄一起出去探探!”
…………
远远就听到了暗洞之中争吵的声音,听得出来他们都担心袁缺的安全,所以不放心想冲出去找他。
可是突然看见丑陋的一男一女出现在他们眼中的时候,大家又愣住了。
这种突然停下来的安静,那场面像僵化了一般,不知道是他们故意的表演姿势,还是因为高兴而突然顿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突然贺莽冲了上去,笑嘻嘻地看着袁缺,他那满脸的大胡子扯动着表情,显得极为憨实而可爱。
“我说兄弟,你怎么才会啦,你不知道哥哥有多担心你啊,这种担心简直生不如死啊,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冲出去拼命了!”
突然,贺莽的表演正式开始了,在那里高兴的说得手舞足蹈的,像极一个大小孩。
大家都上来了,脸上绽放出了看似憋了太久压抑与担扰而得到释放的轻松表情。
“不好意思啊,哥哥们,因为期间去办了几件事情,所以耽搁了,让你们久等了,是不是一天一夜进食啦,你看我们给你们带了这么多好吃的。”
袁缺提溜起来,贺莽瞬间去抢到了手里。
“袁兄弟,你回来就好啦,大家真的好担心啊,虽然明知道本事大绝不会有什么事情,可是真的一天一夜太久了,大家总担心着出什么事情。”
木凌风笑了笑,也去接过冷若素手上的东西,然后很恭敬地说道:“公主,辛苦了!”
大家围着火炉坐了下来,一点睡意都没有,都想听听袁缺这一天一夜出去都有什么所见所闻,大家鼓动着边吃喝边听故事。
果然,冷若素猜中了,这么长时间里,都是关山越出去活动,而且还带来了吃食。
原本袁缺想先听听关山越活动的成果的,可是他们硬是要袁缺先说,袁缺自是不能扫了大家的兴,所以就把他自出去之后,他与冷若素如何把伯侯救出来然后怎么接洽云虎,再到伯侯府禁地发生的一切都说与大家听了。
大家都觉得太惊心动魄了,想不到袁缺出去之后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都有些埋怨为何自己没跟着去,尤其是贺莽叫得最起劲。
“不过谢天谢地,总算把伯侯老爷子给救出来了,这一下袁兄弟安心了,我们大伙都安心了,接下来就放开手去干我们的大事了。”
时不待有些激动。
“那是,袁兄弟,我告诉你啊,我们吃了麒麟血蛙,大家的伤好得很利索,目前只有雷堂主需要时日调养,所以接下来的行动我们必须要参加,你可别再丢下来我一个人去冒险了。”
贺莽激动得灌了一口豪情之酒。
“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过山里面的事情要得去操持,所以先想办法把麒麟血蛙的心脏先弄回去,不过此事我已接洽联络好了,明天会有人要接应,以军队出城巡防之便,携带出去,而我们其中要有几分护送到山寨里。”
原来袁缺在与洪攀他们分开之时,也把此事计划了一遍,洪攀说这是小事,他自有安排。
不过袁缺此时说这句话的时候,扫了一眼大家,看来大家此时似乎谁也不愿意回山里,都想留下来跟袁缺行动。
“反正我暂时先不回山里,你们爱谁谁啊!”
贺莽又灌了一口酒,还耍上赖了。
“原来袁大王也有了计划啊,原本我这里也算安排妥善了,准备把东西送出城,这样会不会有冲突啊?”
关山越此时提出了担扰。
“噢,原来关堂主也接应好啦,这样更好,说说看,你那边是什么样的办法,说出来大家分析哪种方式更好后再决定也行。”
袁缺很坦然。
“也是由巡兵出城护送,方式差不多!”
关山越似乎有些不愿意完全详实说出的样子。
袁缺看出来了,于是说道:“若是我猜得没错,关堂主那边对接的应该是暗羽卫的人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
关山越吃惊。
“这还用猜嘛,我也是听冷姑娘说的,眼下枭城渗进了太多的势力,经我在在外观察的这期间,也发现了打听到了你们幽冥教渗透在城中的人不在少数,而且恕我直言,暗羽卫原本更忠属于绮萱夫人,而绮萱夫人又是你们幽冥教的圣女,这种关系不是直接清楚了嘛,想必关堂主出去行动以来便是联络了暗羽卫的人吧,包括昨日大殿中的那些尸体的处理……”
袁缺说到这里,一直盯着关山越。
关山越有些不自在,似乎好像全被说中了。
“我说你这个老关堂主就不地道,你说都到什么份上了,还把事情藏着掖着,现在大家同渡一条船,还防着我们,我们袁兄弟可是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地把事情说了个通透,反而你到好,还这样不明不白搞欲言又止,什么意思嘛!”
不知道贺莽是不是酒劲上头了,大嘴巴直接说出心中的不快,这一下把关山越整得有些尴尬,他那恢复得差不多的脸上虽然还有些残痕,眉头一拧连连摆手。
“贺大侠,你说哪里话,你误会了,我没有那意思,一路九死一生过来,大家皆坦然相对,如实相告,我都是照全盘实话说出来的啊,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关山越说得很色勉强,很不自在的为自己在作辩解。
“萧大哥,陆大哥,李大哥,要不明日你们先护送麒麟血蛙那些东西回山里,毕竟你们各有事情要处理,你们看如何?”
此时,袁缺岔开了话题,免得关山越在那里极度不自在。
“说实话,既然来到这里,我个人是极想留下来与袁兄弟你并肩作战一起行动的,毕竟贺兄、时兄、木兄他们跟你经历过太多惊心动魄的事情了,以前未能相辅,总觉错失了好些兄弟的豪情,所以……”
听萧然这么一说,李孤清与陆修平也表示想留下来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