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邹家村
炎炎夏日,本该在家里躲日头的人们,却被突如其来一个消息炸的人心沸腾。
邹家,这个原本让全村人躲着走的地方,今天却被人里里外外堵的水泄不通。
这些人都是奔着一个目的来的。
就是看看十里八村第一个考上清北的大学生。
“哎呦,可了不得了,你说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邹家的大妮有这么大能耐呢?”
“快别大妮、大妮的叫了,人家早改名字了,叫啥,啊对,叫邹梓琳,听听,人这名字一听就是个文化人。”
“可不咋的,要不然,哪能考上清北大学,哪能让县里的领导来家里看她。”
“哎哟,这可真是光宗耀祖,祖坟冒青烟的事儿啊。”
恨是不敢恨的,人家的妈太彪悍,村里人谁都惹不起。
如今家里又出了一个金贵的大学生,就只剩羡慕的份了。
邹家屋里, 一群人有说有笑的在聊天,为首的是县里管教育的局长。
他的左右两侧,分别坐着学校的领导与林阮母女。
哦对,还有站在众人身后,狗狗索索,想要将自己胖胖的身子藏起来的冯镇长。
不过,他这副样子,在林阮看来,怎么看都像小树苗后面藏大象。
站在众人身后的冯镇长:o(╥﹏╥)o
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宝宝只安静的哭。
三年了,他早把当初的事儿忘的一干二净了。
听说上司要来家访一名今年的考生,他哪能放过这个近身拍马屁的机会?
这不就跟着来了,然后…然后在路上才知道了家访的人叫邹梓琳。
邹梓琳,这名字一辈子都忘不了。
见他表情不对,领导还问他问他是不是认识。
他想说何止认识啊,他们还打过交道呐,他儿子就是被打的那个。
时隔三年,过去的回忆忽然又袭击了他。
冯镇长站在人群后面,心里一直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奈何老天爷也帮不了他,只能装听不见。
“你怎么在我家?”
一声水灵灵的少女声,打破了他全部的幻想。
邹甜甜同学,皱着眉略带审视的,看着面前的这个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个球的胖子。
这几年,她长高了,也白净了,与之前的黑瘦虚弱比就像换了一人。
尤其那一双眼,清灵灵的眸子,见过的人都说能一直看进人的心里。
冯镇长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少女。
然后确定,不认识。
但这语气又无比熟悉,跟当年威胁他儿子的小丫头一模一样。
“你,你是小祖…不对,是邹梓琳的妹妹?”
冯镇长迟疑地开口,眼中全是惊诧。
这是三年前那个黑瘦的小丫头?
这可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就是不管模样咋变,性子也还是这么凶,一点都不可爱。
见他不回答,还盯着自己看个没完,邹甜甜有些不高兴,眼珠一转,再开口语气里已经带了了然。
“噢,我知道啦,你是不是还贼唔……”
“嘘…”
冯镇长捂住小丫头的嘴,赶紧连拉带拽将她弄出了屋。
小祖宗诶,算我求你了,你可别说了。
那件事要是在今天这场合捅出来,他的老脸往哪搁?
真是怕了你了!!!
与众人聊的正欢的林阮只用余光扫了一眼,便转过头不再理会。
管什么?反正到最后,吃亏的又不会是小丫头。
果然,十分钟后,邹甜甜呲着大牙回来了,身后跟着一脸便秘又无可奈何的冯镇长。
回来后的冯镇长,也不狗狗索索了。
反正已经被发现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被一个小丫头拿捏了,破罐子一开始还是很郁闷的,不过转念一想,这也说明这丫头聪明嘛。
邹家的两个丫头都聪明,可惜啊,这么聪明的丫头不是他家的。
“呃…”
冯镇长一拍大腿,不是他家的……,可以变成他家的啊!!
他那傻儿子是不行了,可不代表他家的子侄辈也不行啊。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住。
于是,在离开前,冯镇长磨磨蹭蹭的到林阮身边。
“那个大妹子,我有一个远房侄子……”
“闭嘴。”
“不是,我那侄子真的很优秀,我发…”
“滚。”
“好嘞。”
人走了,贼心却没死,回去就开始研究怎么曲线救国。
很多年后,当邹梓琳与志同道合的师哥结婚后,邹甜甜也嫁给了一个追了她十年的恋爱脑,男人叫冯德发。
两姐妹这一世都幸福美满,一生顺遂。
****
深夜 ,边境某座私人矿山。
低矮简陋的屋子里,充斥着不堪入耳的声音,其中一道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叫声尤其让人侧目。
站在屋外的邹老大充耳不闻,抬手将身上的破衣服又裹紧了些,吸了吸被冻的有些冰凉的鼻子。
心里暗骂,这次的时间也太久了,也不知道老二能不能顶得住。
又过了好一会儿,木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一个满身肌肉疙瘩的男人,敞着衣服边提裤子边往外走。
邹老大弯腰谄媚的上前。
“虎哥,您好了。”
“嗯,进去收拾吧。”
“诶,好嘞,您慢走…”
虎哥边走边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
邹老大陪着笑脸:“您小心脚下,下回再来啊,再来…”
等男人再也见不到影子,邹老大才狠狠的啐了一口。
“……呸,什么东西,仗着有人撑腰每次都不给钱,还他妈跟我装大爷,艹。”
邹老大发泄完心中怨气,这才转身拖着一条腿,一拐一拐的回了屋里。
进屋,见邹老二雪白的肌肤上果然青紫遍布,睁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盯着房顶。
邹老大只瞥了一眼,就开始在床上翻找钱财,动作熟练的就像做了千百次一样。
可这次他将床上床下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一分钱。
“玛德,你今天赚的钱呢?藏哪了?赶紧给我一些翻本,快点……”
床上的邹老二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嗓音不男不女,话却无比强硬。
“要钱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你有种,就打死我。”
打死是不可能打死的,邹老大的腿已经废了,如今就靠这个二弟养着。
只是心里还是不忿的,嘟嘟囔囔道。
“男不男女不女的贱货,皮炎子都让人玩烂了,也就在我面前充大爷。”
邹老二显然听见了,他慢慢转过头盯着邹老大语气冰冷的问道:
“你说什么?”
邹老大心虚的回道“没,没说什么啊。”
邹老二语气更冷:“我问你刚刚说什么?”
接二连三的被逼问,邹老大也来了脾气。
“我哪里说错了?你不就是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吗?”
邹老二猩红盯着邹老大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点头。
“你说得对,我就是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但这是最后一笔,拿了钱你就再也不是我哥哥,我也不是你弟弟,我们恩断义绝。”
听到有钱拿,邹老大哪里顾得上别的,赶忙讪笑着一瘸一瘸的走了过来。
至于邹老二说的恩断义绝,他才不会当真 。
离开老二谁养他?
想到拿到钱就可以马上翻本,邹老大立马换了一副谄媚嘴脸。
“还是我兄弟有本事,这鬼地方多亏了有你照应,你放心,等哥哥我发财了,一定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噗嗤”
邹老大伸手想要拿钱 胸口却一阵剧痛,低头看到没入胸口的刀柄。
然后,顺着那只握刀的手看向邹老二。
“你~”
“大哥,你不要怨我,我要逃出去你只能是我的累赘,既然你逃不出去,不如成全我,放心,你的忌日我会多多的给你烧纸,让你在下面过的舒舒服服。”
邹老二没有再给邹老大说话的机会,用力拔出了刀,又一下一下的扎了下去。
随着他的动作,邹老大很快就没了气息。
血,很多的血,将地面染得通红,屋里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邹老二没有停下,迅速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煤油,撒在了屋子里的每个角落。
随后,点燃了煤油,大火很快将屋子吞噬,并牵连到旁边儿房屋。
邹老二踉踉跄跄的穿梭在通往外面的森林中。
两天后,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终于了森林的边缘。
看着久违自由的天空,开怀大笑。
“我逃出来了,逃出来了,哈哈哈哈,呃…”
邹老二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让他夜夜梦魇的身影。
“你…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阮平静的道:“当然,是为了送你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