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益国,京城。
皇宫大殿。
益皇端坐在龙椅之上,面沉似水,两只眼睛空洞无神的看着前方,也不知脑海里在想着什么,或者是什么都没想,只是发呆而已。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大太监魏琦尖细的声音又一次在大殿上响起,提醒着早朝的文武大臣们。
“陛下!臣有本奏。”
大太监话音刚落,兵部尚书陈安吉就站了出来。
“哦!何事?”益皇收回目光,落在陈安吉的脸上,等待下文。
说起这个陈尚书,与益皇还算是亲戚呢,他是陈皇后的一个堂兄,五十来岁,心宽体胖,生的一副老好人的脸,天天乐呵呵的。
陈安吉坐镇兵部已十年有余,无功亦无过,属于平庸无奇的那种。不过,因为背靠陈家,所以,屁股一直坐得很稳。
“陛下!”
陈安吉晃动着肥胖的身体,往前走了两步抱拳奏道:
“北奴铁骑在边境陈兵十万,屡次南下,掠夺我大益百姓,朱丰旗将军率军与之对战数次,互有伤亡,今又发来求援文书,要求补充粮草军需二十万石,请陛下定夺……”
益皇尚未说话,丞相范仁正气乎乎出列说道:
“这个北奴人着实可恶,几乎每年冬季都要抢夺我大益的物资,真把我们大益国当做他们的粮仓了,臣建议派兵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使其也长长记性。”
“对!范相言之有理。”
这时候大将军窦天明也站了出来,“陛下!末将愿意带兵增援北疆,协助朱将军剿灭来犯之敌……”
窦将军的话音未落,二皇子立刻站了出来抢话,“父皇!儿臣也愿意率军去增援北疆,保护我大益百姓!”
“嗯!是该教训一下北奴了。”
益皇微微点头说道,“这样吧!兵部调集三万人马去增援北疆,户部尽快筹集粮草二十万石,随军出发……”
“陛下!”
这时候,户部尚书童国安站了出来,拱手行礼道,“今年的税收尚未全部到京,好多州县只是缴纳了一部分,甚至,有的地方至今分文未交……”
“什么!”
益皇的脸沉了下来,“都是哪个州县不交?”
“回陛下!南塘县。”童尚书答道。
而且,他把“南塘县”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怎么回事?”益皇有点怒了。
“去催缴的人回来说,那南塘县令正在催缴。”童尚书答道,“可,如今已过去多日,仍不见动静。”
“刘典!”益皇厉声喊道。
“臣在!”
刘典刘侍郎慌忙出列,额头上开始渗出细细的冷汗。
“这就是你保举的好官!”益皇冷冷问道道,“一文钱税收不缴,难道他也想学鲁王造反不成?”
“不会…他不敢啊,陛下!”刘典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哼!”
益皇鼻子轻哼一声道,“想那吴大人做县令时,将南塘建设得那般富有美好,怎么换了个沙县令,连一文钱的税都交不上了?”
“这是什么官?!”
“陛下!臣马上派人去南塘催缴,查看……”刘典吓得腿都软了,这个沙县令要是出了事,自己的乌纱帽也别想再戴了。
“给你十日时间,若不能上缴税银,就把南塘县令绑来见朕!”
益皇越想越生气,南塘县一直是他的骄傲,尤其他指派的吴心县令,将一个穷困落后的南塘县,愣是建成了天下闻名的“天堂县”,可,如今……
“退朝!”
益皇脸色铁青,拂袖而去。临走又看了一眼吏部的司徒长空。
司徒长空的脸都绿了,心里也叫苦不迭;
“大皇子要自己安排人去南塘县搞油水,可没想到,这个沙士珹竟如此的草包,上任几个月了,不但油水没搞来,如今,连他妈税银都缴不上了,这要是皇上怪罪下来,自己难免也跟着挨板子啊……”
“咳!”
吏部尚书王令朝轻咳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手下,摇摇头叹道,“司徒大人,你这次可是用人不当啊!”
“我……”
司徒长空脸色比便秘都难看,像吃了一只苍蝇似的,想吐都吐不出来。
这次,自己算是拉裤衩子上了。
此时,大皇子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也没有想到,一个富有的南塘县会缴不上税,是沙士珹太废物,还是南塘县的水深?
可,吴心明明不在了啊。
大皇子有点想不通了。
那么,此时的南塘县令沙士珹又在干什么呢?
他的确还在催缴税款。
要说这沙县令也是窝囊,来南塘县上任几个月了,啥事都没干成,县衙里,从高松到衙役都在跟他光打哈哈,不办事。
大皇子安排他来接替吴心搞银子,这些天来,别说弄银子了,连银子在哪他都不知道。
他也让人打开了县衙库房,可,里面的碎银子,连他们县衙的人的月俸都不够开的,把他愁的,头发都白了。
这不,沙士珹又带着几个衙役在批发大市场里催缴税银呢。
“大人!我们的税去年都交过了的,你不能重复收啊……”
一个胖乎乎的商户掌柜的苦着脸,向沙县令说道。
“吴大人做县令时,给我们的政策是:交两年免两个月,故此,我们这些商户都是缴两年的,再要交税的话,要到明年三月份了……”
“岂有此理!税怎么能这样收?”
沙士珹的脸皮子气得发烫,尼玛!这个吴心,去年把今年的税收都收过了,这……让老子还收个毛?
朝廷那边让本官如何交代?
几个衙役跟在沙士珹的后面,面色平静,倒是一点都没有着急的样子。
从市场出来,沙士珹回头问身边的衙役:“你们以前上缴朝廷的税收,也都是来源这大市场的吗?”
“大部分都是。”
一个衙役回答道,“即使,差那么一些,也是我们吴大人自己掏银子补上的。”
“要不,大人你也先垫上……”
“去你的!本官哪来的银子补缴税。”沙士珹气道。
忽然,沙县令眉头一动,又问道:“听说吴心的产业多,很有钱,要不咱们去青云庄一趟,让他们先垫上今年的税收,如何?”
“啊!”
几个衙役大吃一惊惊道,“大人!要去,你自己去,我们可不跟着你。”
“怎么了?”沙士珹不解的问道。
“大人难道没有听说吗?”一个衙役瞅瞅沙士珹的倒霉脸问道。
“听说什么?”
“之前有六位县令都是因为去打青云庄的主意,而被人割了脑袋,挂在城门上……”
“啊!”
沙士珹的屁股猛的一紧,这下,轮到他大吃一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