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舞台上的那声从凄惨的怒吼声，王斌抬头看了看刘耀祖。
手里的霁蓝天球瓶他已经观赏差不多了，确认了年份之后也就没必要一直看，免得自己忍不住想收藏下来。
因此王斌将天球瓶放下，起身转移话题：“耀祖兄弟，咱们过去看看？”
杨天是什么人他不认识，在他眼里不过是个本地的纨绔子弟而已，自然比不上刘耀祖这种有可能是未来长期合作的伙伴更重要。
所以王斌直接提议过去看看，目的当然是想帮刘耀祖出口气。
刘耀祖也没推辞，事实上就算对方不说他也会过去瞧个热闹。
对待敌人，他可没什么仁慈可言：“好啊，王主管，那咱们就过去看看！”
“走，对了耀祖兄弟，都这么熟了以后别什么主管不主管了，喊我王哥就行了！”
王斌很热情的帮他拎着天球瓶，二人快步登上小舞台。
上台之后，只见那杨天满脸通红，愤怒的看着面前的专家：“我这明明是正经的成化斗彩盏托，你为什么要说是假货？！”
桌子后面的几位专家脸上都有些难堪，毕竟当着这么多人，还有一些记者和主播。
随着杨天的一声怒吼，周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了过来。
为了今天的活动更热闹，古玩城还专门请来了摄像师将这里的情况投放到舞台上方以及广场上的大屏幕！
这要是一个没解决好，说不定真会出大问题。
古玩城方面丢人，领导脸上难看，他们拍卖行的信誉同样会受到巨大的损害。
为首的那位老专家想明白一切之后，叹了口气解释道：“小兄弟，我想你误会了，我说这件盏托有问题，并不是说它是假的！”
老专家的话让杨天一愣，脸上的怒气消散了一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假的怎么会有问题？”
“当然，这件盏托的确是成化的古董不假，可它不是斗彩啊，这是青花盏托后加的彩！”
“你要是不相信，仔细看这彩绘的光泽和周围釉面的光泽是不是不太一样？”
“还有这里，这里...这几处描彩显然是有点小瑕疵，没有完全覆盖住原本的青花底色！”
随着老专家仔细的解释之后，杨天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哈哈，那傻小子这下彻底懵圈了吧！”
“诶，我还是喜欢你刚才那种桀骜不驯的样子，哈哈！”
“主播，什么是后加彩，难道后加彩就不值钱了？”
“是啊，我也纳闷，那专家不都说了的确是成化朝的古董么，什么彩都无所谓了吧？”
刘耀祖看着直播间有人发问，于是解释道：“兄弟们，后加彩的东西虽然严格来讲不算假货，但在内行眼里也属于作假的一种。
“这后加彩的意思就是说，原本这件瓷器上什么都没有，或者是青花，但现代人给他加上彩绘再做旧，就变成了五彩、粉彩以及斗彩等等。
“什么都没有的我们行话叫素胎，大多数情况下，素胎和青花的价格要比粉彩、斗彩之类差几倍甚至十几倍！”
刘耀祖这边越解释，那边杨天的脸色越难看。
偏偏这时候，那位老专家还火上浇油的来了一句：“这位小兄弟说的没错，如果这四件盏托真是成化斗彩的话应该能拍个五十万，可惜是青花后加彩，现在估价的话最多也就五万，你愿不愿意上拍？！”
“不拍！”杨天气的都想把盏托给摔了，几次抬手最终还是没舍得！
一把将四个盏托从桌上抄起揣入兜中，扭头狠狠瞪着刘耀祖：“别得意，就算我看走了眼，你那两件破玩意也变不成宝贝！”
可惜人的情绪是无法改变现实，当刘耀祖和王斌二人，将天球瓶和帖盒放在桌上之后，那几位专家瞬间直起了身子！
“这件是清雍正时期紫檀木帖盒，这件是宣德时期霁蓝天球瓶残件！”
在刘耀祖将两件东西的信息说出来之后，几位专家全都倒吸口凉气。
“嘶...，小兄弟，这帖盒你都能分辨出具体年份？”
“额，我也是凭感觉估出来的！”刘耀祖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他虽然凭二手修复经验能判断出材质，却不懂木器古董知识，所以不明白其中原因。
为首的老专家一挑大拇指：“帖盒不比其他东西，少有雕刻、纹饰，所以很难从工艺上看出其具体年份，只能从包浆、状态等方面判断出大概，就连我们要确定具体年份也得靠设备！”
老专家的解释让刘耀祖有些冒冷汗，幸好他刚才没装哔说自己一眼就看出来了年份，不然还真不好解释，总不能说是系统给的提示吧！
【雍正紫檀木帖盒】
【清早期木器工艺制作，工艺水平：普通！】
【系统估价：元】
也许就像专家说的那样，因为没有什么雕刻、纹饰，所以系统给的工艺水平的评级只是普通。
“不，这不可能，明明就是个破红木盒子，怎么变成了紫檀木的？”
“这里的摊主不都是专业鉴定师吗，怎么可能给他捡这么大的漏？！”
杨天听完专家的话，顿时青筋暴起，满脸写着不信二字。
别说是他，就是直播间里此时也是议论纷纷。
“不是吧，主播又捡大漏了？”
“我就说主播出手肯定就是个漏！”
“还是捡漏王老哥看的准，我还以为主播是跟那小子斗气，一上头买了个破木头盒子！”
“乖乖，清朝的紫檀木帖盒，这得值多少钱？”
“这玩意我好像在哪见过？”
“没错，我也见过，正阳门里破烂侯的那个帖盒不就长这样？！”
“不是吧，破烂侯的那个帖盒据说能值上千万呢，难道主播这个也值那么多？！”
刘耀祖看了一眼直播间：“兄弟们说的没错，正阳门里的那个帖盒跟这个款式差不多，但人家不管是用料还是那几行乾隆亲笔的题字，都比咱这件高级多了，所以人家那件能上千万，咱这件顶多也就值三十万！”
“主播飘了啊，也就值三十万，你们听听这是人言否？”
“太凡尔赛了，你三千块买的东西倒手就翻了一百倍，还想怎么着？”
“不过那纨绔说的没错，这里的摊主不都是专业的嘛，怎么给主播放了这么大一个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