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黎有些震惊的盯着墓碑上的字,古什!!??
这不就是她最开始要找的那个宗门里的小和尚的名字吗?
怎么会出现在凡人界之中,还死在了这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一个修士放弃修真界里的种种机缘来到凡人界,做了一个普通寺庙里的庙祝。
云清黎的眼里都是疑惑,刚想张口询问些什么,余光里便看到了净空在他师父的墓碑前,开始诵经了。
无奈,她只能把没说出口的询问咽了下去,站在一旁,等他诵完经。
经过这些年的同行相处,云清黎现在很了解这个小和尚了,只要他开始做功课,或者是诵经念文,不管你怎么跟他说话,哪怕是威势强压他,他都不管理会的。
非得要他做完了功课之后,他才会一脸平和的询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简直让人有气无处发!
不然咋办呢?杀了他吗?
先不说云清黎本就不是一个嗜杀的人,就说最重要的一点,净空还是她找了这么多年,唯一一个让她满意的,可以放心把传承交给他的人。
她怎么可能把这么个能让她不会再背负心魔誓的人死了,还是死在自己手中。
所以这些年,哪怕净空再让她生气,无奈,她都没有下过狠手,最多是压制修为跟他练手的时候,压着他多揍了会,其他的云清黎也不会多做什么。
很快两个时辰过去了,净空闭上的双眼睁开了,他缓缓站起身,拂去衣物上泥土,道了句:“阿弥陀佛。”
云清黎见他这样,就知道他这是功课做完了,这会儿她可以开口询问她想知道的事了。
“小和尚,你师父也是修士吧?”
虽然她心里已经认定了这埋在这里的古什,就是天一剑宗离开的那名小和尚,但是还是要确定一下才行。
净空转过头看着她,回道:“回施主,师父他确实是修士。”
云清黎心中安定下来,果然,这人就是那名小和尚,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放弃修真界跑到了凡人界来了。
她想了想,觉得既然净空是古什的徒弟,那应该多半知道点什么,于是她开口继续问道。
“小和尚,你师父既然是修士,为什么跑来了凡人界?而且看你这满身功德,他应该修为也不低,不应该这么早就圆寂了才对。”
净空闻言,刚毅的脸上凭空染上几丝悲伤,目光落在墓碑上良久,才回答她。
“师父他之前为了救那些百姓,受过很严重的伤,一直都没养好,至于他为什么来了这里当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庙祝,这个师父并没有跟贫僧说过,贫僧不清楚。”
净空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但是之前贫僧曾听师父说过什么佛域不存,功法缺失,佛修难熬之类的话语,所以贫僧想,师父应该是想找什么东西没找到,心死了才来到了这里,修建了缘空寺当了名普普通通的庙祝。”
云清黎若有所思,之前她在宗门里的时候,也曾听掌门说过,说是古什金丹之后,就退出了宗门,要去找天外佛域。
那么再结合一下这些话,也就是说古什是觉得佛域并不存在,而且佛修道统还很艰难,功法缺失也很厉害,这才死了心跑到了凡人界来修建了缘空寺。
缘空寺?
缘空!!?
云清黎突然明白了,这缘空寺的名字由来了。
她叹了口气,是她来晚了些,若是她早些找到古什,把传承交给他,是不是那小和尚就不会抱憾终身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古什已经圆寂了,那她就把传承交给他徒弟也是一样的。
反正这些年来,净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早早就通过了她的考验,经得起那份佛修的传承。
云清黎想,若是把传承交给这样一个人,她放心,那“悟缘”前辈也会满意的才是。
而且这都十多年了,明成道君在几天之前就给她传过音,让她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赶紧回宗门。
所以云清黎也不想再继续耽搁下去了,她跟在净空身后回到缘空寺内。
净空看了她几眼,询问要不要给她准备一间禅房。
云清黎拒绝了,只跟他说,让他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她有事情要跟他说。
净空看着她的表情严肃,神色也不若往日那边肆意,赶紧点头答应下来,然后带着她去了他自己的禅房。
在缘空寺里,新进来的弟子们都是两三人一个房间,只有成功把寺里安排的功课都学完了,考核过了,才可以单人住一间。
净空就是早在十岁那年就自己一个住一个房间了,他推开门,带着云清黎走进去。
云清黎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轻轻挥手,把房门关了起来,随手设下一个禁制,就严肃的把这些年来为什么跟着他的缘由清楚的告知了他。
净空听完整个人有些怔愣,眼神里都是茫然,从前他老是听师父说,佛修道统艰难,有可能他穷其一生也突破不了元婴期,更别说修成真佛了。
结果现在有人给自己说,她有佛修传承,还要把传承交给自己?
净空的目光对上云清黎的脸,没多久便恢复了过来,他想,既然是她所说的,那他信。
再说这可是天大的机缘,多少想修佛的和尚求都求不来的好事,落在他身上,他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净空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认真起来,看着云清黎,深深鞠了一躬说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贫僧无以回报,若是以后有用的上贫僧的,贫僧必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授人传承,相当于再生父母,这个恩他无论如何都会记住,以后若是有机会,也一定会竭尽全力报答她。
云清黎伸手扶起了他,“开始吧,本座把传承交于你之后,还有其他事要办,不能在这里久留了。”
净空早就知道她肯定会走,只是没想过这都十多年了,她居然在到达缘空寺的第一天就告诉自己她要离开了。
不过,就算这样,他也不会说什么挽留的话,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际遇,分散离别都是常事,他早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