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和惊喜哪个先来,谁也不知道,白妙妙正在上课,学校的警报铃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
傅教授以最快的速度按下防爆窗户的按钮,他慌忙出去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连正在开会的裴修言都被这一意外打的措手不及,他快步离开办公室查明情况。
“裴校长,是凯教授的办公室,突然传来爆炸和枪击声。”一旁的助理慌了神,学校建立以来,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裴修言直接向楼上赶去,司乡的办公室被炸,眼到之处一片狼藉,所幸没有人员伤亡。
但是司乡也不知所踪。
他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是占线,无人接听的状态。
白妙妙听说后,险些站不稳,她整理好情绪向办公楼走去,裴修言已经做好了善后工作。
“听说是凯教授研发什么,导致了爆炸。”一名女导师松了口气道。
“我就说吗,学校怎么可能被人扔炸弹,谁传的,这么离谱。”
白妙妙刚走到一半,手机就响了,她停下脚步,脸色发白。
沈图的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白妙妙看了办公楼一眼后转身向校外走去。
“沈叔叔。”白妙妙打开副驾驶的门。
沈图把手机递给白妙妙:“四爷知道后非常生气,已经开出高达上千亿的悬赏。”
司乡的照片上,有个非常明显的红色感叹号,也就是说,不仅仅是外界,就连白家的杀手都已经出动了。
目标就是要司乡的命。
白妙妙握着安全带,手心沁满了冷汗,这意味着什么,不用她多说。
“你先别急,司乡不是跑了吗?”沈图说完发动车子向飞机场驶去。
白妙妙拿出手机给白桁打了过去,但是被挂断了,没接,她知道父亲一定非常愤怒和生气。
可是突然开了这么高的悬赏,不是要司乡死吗,母亲怎么也不拦着。
事实上,江怡睡醒后才知道,她简直不敢相信白桁竟然不跟她商量就下了决定。
白桁站在客厅,握着江怡的手腕:“冷静下来。”
“你让我冷静什么。”江怡几乎是喊出来的:“司乡做什么了,至于你停了他十二组的职务,下这么高的悬赏!”
白桁垂眸,他很少会用这样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江怡:“做了什么,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江怡仰起头,气的全身都在发抖。
“去告诉外面的人,夫人身体不适,谁敢打扰她,后果自己负责。”白桁说完将江怡放在了沙发上。
江怡坐在沙发上,眼圈泛红,什么白家夫人,只要他白桁不高兴,就可以将她圈禁在家,手上一点权利都没有。
活了几十年最后还是成了男人的附属品,她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白桁见状,伸出手摸着江怡的脸颊:“你不应该瞒着我,如果你因为这件事生气,就随你的便。”
江怡抬起手,结果被白桁阻止了。
在裴家和叶家还没有发问前,白桁直接切断了资金往来,包括江怡公司在内...
白妙妙坐立不安,飞机上的十几个小时,格外难熬。
沈图坐在一旁看着白妙妙:“你父亲生气很正常...”
白桁本来就不是个温柔的人,只是在江怡和白妙妙面前收敛了而已,要是换做以前,司乡这会估计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江怡不吃不喝的躺在床上,她收到了一条短信,是司乡发给他的,上面,全是偏旁部首,组起来就是,他很安全。
白桁从来没这么粗鲁的对待过她,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生什么气了,有的尽是无奈。
她手上能调动的人不少,但是跟白桁的比起来就差了太多,她不用给陆岁他们发信息。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们只归属于白桁一个人。
染染也没想到刚到A国没多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拎着篮子出了门。
她需要找到司乡,并保护他的安全,这是白妙妙下的第一个任务。
白妙妙回到家后,看到白桁正坐在客厅喝咖啡看文件,好像没受到什么影响。
“爸爸。”白妙妙走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白桁的脖颈:“还在生妙妙的气吗?”
白桁沉着脸,没有回答,手继续翻动着文件。
白妙妙在白桁的脸上亲了亲:“爸,你理理妙妙嘛。”
她非常爱司乡,他在她的心里比她命都重要。
可是让她因为一个男人,跟从小疼爱自己的父亲翻脸,她同样做不到。
母亲卧床的时候,她还那么小,父亲抱着她开会,喂她喝奶换尿布,每一天都在竭尽全力给她最好的。
司乡爱她,宠她,不会害她。
父亲也是一样的。
“是妙妙逼着裴舅舅同意的,我很小就喜欢他,他不同意,但我是白家大小姐,他不得不同意。”白妙妙说着在白桁的脸上蹭了蹭:“真的,他没对我做什么,因为他从来没喜欢过我,都是我逼的。”
白桁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显然这些话对他来说没用。
“我保证,我从今以后不见裴舅舅了。”白妙妙说完,眼泪夺眶而出,心脏疼的她几乎站不稳。
但是没办法,父亲现在很生气,哄他的同时也要司乡平安,就只能这么做。
白妙妙的胸口越来越疼,几乎喘不过气,嘴唇的颜色开始有了变化。
白桁缓过神,看到白妙妙几乎要晕过去了,他起身将她抱进了卧室。
“从现在开始,你要向我证明,你真的不会再跟他有任何联系。”白桁说着将氧气罩递给白妙妙。
白妙妙戴着氧气罩,握着白桁的手臂,声音闷闷的:“爸爸,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需要知道,为什么裴舅舅不行。”
白桁将白妙妙的手放进了被子:“好好休息。”说着他走了出去。
江怡从卧室出来,她看都没看白桁一眼,她不是今天才认识他,只不过,她从来没想过,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对待她。
白妙妙躺在床上,江怡走了进去。
“妈...”白妙妙失声痛哭,刚刚那几句话,几乎把她十几年的坚定一起否决了。
江怡坐在床边,俯身抱住了白妙妙:“如果让你放弃现在有的一切,跟司乡在一起,你愿意吗?”
“妈,我可以没有现在的一切,物质,权利,我都可以不要,但是,我不能没有爸爸。”白妙妙很痛苦,哭的也很伤心。
权利也好,地位也好,包括她从出生就带有的光环,她都可以不要,哪怕去过普通生活,每天吃着粗茶淡饭,只要有父母在,她就是那个最幸福的小孩。
可是母亲显然不是这样的意思。
她想带她走,她是可以找个偏远山区,跟司乡共度余生,可是父亲呢。
要说他不关心,不爱自己,外人听了都会心寒,她不能理解他这么决绝的做法,但是她从不怀疑,父亲对她的爱。
白桁靠着墙点了根烟。
江怡出来后,他直接将人圈在了怀里:“年轻的时候生气就走,过去十几年了,怎么还这样。”
“嗯,我没变过。”江怡说着推开白桁,去了院子。
白桁跟在江怡身后。
司乡就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白妙妙回学校办理了休学,离开前,她进了司乡的卧室,他换下来的裤子还扔在床上。
白妙妙躺在床上,父亲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她其实早就想到了,所以格外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临走前她将自己的玩偶兔子扔在了床上,拿走了司乡的外套。
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才能将悬赏令撤下,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远离他。
司乡的技术算得上世界顶尖的,跟他旗鼓相当的,不是没有。
白家养了不少人...
包括司乡曾经的导师。
白妙妙身上带着信号干扰,司乡想看一眼要冲过重重关卡,才能到她身边。
白桁坐在院子里,对面坐着裴修言夫妻,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两个就算耐得住性子,但儿子的命攥在人手里呢。
“白先生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了。”叶允澄喝着茶,声音压的很低。
白桁靠在椅子上:“我早就说过,在我没同意之前,有异心想靠近白妙妙的,都得死,我说这话的时候,你们夫妻不是在场吗?”
叶允澄当时觉得白桁不过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竟然动真格的。
十几年的接触,让她产生了错误判断。
“开个条件吧。”裴修言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是没有“劝”这一说的。
白桁摆了摆手:“没什么条件,一年后悬赏会自动解除,期间算是给司乡一个教训,他违背我的话,换成别人,这会已经搭灵堂了,而不是坐在这喝茶。”
叶允澄气的牙根痒痒,来的时候裴修言叮嘱过,不管发生什么不要在白家跟白桁起冲突。
“你有病吧!”叶允澄站起身:“我是没有女儿,但是我一直把妙妙当成女儿疼着,宠着,我站在母亲的角度,他们两个愿意,又没发生什么,就只是在一起了,你至于要人命吗!”
她刚知道没多久,但是她了解自己的儿子,没结婚之前,他是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举动的。
“至于。”白桁看了叶允澄一眼,手举了起来,示意不要动手。
叶允澄拿起茶杯摔在地上:“气死我了,怎么说不通呢!”
“如果在等两年,我不会这么生气,妙妙才多大,她没有分寸,难道司乡一个快三十岁的人,也没有吗?”白桁的语气压了下来。
叶允澄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你太小看妙妙了,她虽然年纪不大,但她从小到大都是个有格局有独立思想的孩子。”
白桁抿着唇。
“我话也撂在这,我儿子要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叶允澄说完拽着裴修言离开了白家。
到车上后,叶允澄拍了拍胸口:“老白也太吓人了,我直出冷汗。”
那个压迫感,压的她到现在还透不过气。
在车里说好的,裴修言不需要说话,不然两个人拍桌子这事就没法解决了。
他们来,就是想让白桁知道他们的态度,这么多年的关系,别把事情做绝了。
以前,叶允澄觉得,黑手党好像也没那么吓人,都很好说话,性格爽朗,不拘小节。
结果,一言不合投炸弹!
江怡一直在屋子里没出来,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叶允澄,她的权限被白桁限制了。
院子都出不去。
妙妙现在在家,她现在已经够闹心的了,她如果再跟白桁闹,她会承受不住。
白桁把她的路全部截断了。
白桁抽着烟,一旁的女仆屏着呼吸,这怎么还有敢跟四爷拍桌子叫板的人呢...
白妙妙回到家后,把行李箱交给了女仆:“爸,我带了些西红柿回来,你不是说好吃吗?”说着她从袋子里拿了一个递给白桁。
白桁咬了一口:“嗯,味道不错。”
“那晚上吃西红柿炒蛋吧,最好配白米饭。”白妙妙说着看了一眼客厅:“妈妈吃过午饭了吗?”
白桁摇了摇头。
白妙妙进了客厅后捂着胃口,发出“嘶”的声音:“妈妈,我回来了。”
江怡坐在沙发上,身上披着毯子,手里是刚刚倒的温水,她正在看新闻,见白妙妙回来她点了点头。
白妙妙坐到沙发上,揉着胃口:“妈,我胃疼,你陪我吃点东西吧,我一个人吃不下。”说着她垂下眸子。
江怡转过头看着白妙妙,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但,这样是不是太平静了?
白妙妙感觉每呼吸一下心口窝都疼的厉害,她想司乡,夜不能寐,可是她不能用自己的生命和身体去威胁父亲妥协。
哭闹解决不了实际性的问题,理智判断,了解当下才能走出困局。
至少现在她知道司乡是安全的。
“天塌下来,也得先吃口饱饭。”白妙妙说着起身拉着江怡的手:“妈妈要是饿坏了,妙妙真要心疼死了。”
江怡跟着白妙妙去了餐厅。
白桁手里拿着西红柿进了厨房...
“妈,你别跟爸置气啊,我的事情,我会解决的。”白妙妙说着看向江怡,她的脸色真的很差。
江怡手撑着太阳穴,撇去白妙妙的事情不说,她在想,她这十几年,是不是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