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秦昊正在衙门办公,排风和吴起两人一起从外面进来。
并且,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秦昊看着他俩问道:“怎么了?”
排风道:“那个人太可恨了。”
秦昊皱眉,看着吴起:“你说。”
吴起拱手道:“今日领命派了两名警察再次去到王家村,但是却被人打了。”
“什么?”秦昊一惊:“怎么回事?”
吴起当即就把过程跟秦昊说了一遍。
原来,今天早上吴起收到秦昊命令,便派了两名警察去了马家村。
在他想来既然秦昊都已经吩咐了,自然是没什么问题,所以也就没做什么准备,派去的人也是随便指派的俩年轻人。
这二人去到马国丰的池塘那里之后并没有看到人,便进村子里找。
见马国丰的院门没关,二人便直接进去。
但没想到刚一进门,一条恶犬就从房里扑了出来,二人叫人却无人应声,慌忙之下抽出腰刀直接把这条恶犬给劈了。
恰在此时,马国丰从房里跑出来,看到狗死了像是死了亲爹一样,扑上来拽着二人衣领找人说理,推搡之下二人又把马国丰推倒在地。
这下子就彻底惹了马蜂窝。
马国丰当即纠集了四周邻居,把两名警察围住就是一顿棍棒群殴。
若不是排风过去看见把他们救出来,估计二人已经命丧当场。
即便这样,两人也是身受重伤,没个一两个月估计根本下不了床。
由于此事关系重大,吴起不敢耽搁,等安顿好二人,便与排风一起前来汇报。
等吴起说完,秦昊眼眉一立,猛然一拍桌子,喝道:“殴打执行公务官差,他们是想造反了不成!”
排风立即道:“我这就带人去把他们全抓起来!”
说着扭头就要出去。
吴起赶忙一把拉住:“听大人安排。”
秦昊起身,背负双手快速地来回在屋里走了几趟。
斟酌一阵秦昊说道:“去把马大人叫来。”
“我去,”吴起按住排风道:“你留在大人身边听大人吩咐。”
说完当先一步走了出去,排风只好留在原地。
秦昊问道:“那两名警察现在何处?”
排风道:“他们在新区那边。”
“可请了大夫?”
“请了新区的童大夫。”
“那些人殴打两人是你亲眼所见?”
排风肯定道:“当时我正在他家对面的一棵树上,亲眼看到两人进去,听到吵闹之声越来越大,后又看到马国丰出来喊人,有不少人拿着棍棒进去,我才进去看的,等进去时二人已经被那些人打的不能动弹了。”
秦昊紧盯着排风:“你可伤了人?”
排风面露委屈:“我自是知道不能轻易伤人,只是把那些人推开救二人出来,不过那个马国丰嘴巴太臭,被我扇了一个嘴巴。”
秦昊点头:“没伤人就好,日后你切莫如此冲动。”
排风嘴巴瘪了瘪:“我知道。”
秦昊见她不像是往心里去,又多说了一句:“日后到哪里跟我说一声。”
排风眼眸低垂:“我知道了。”
说完也不管秦昊如何,转身走了出去。
秦昊有些无语,也有些愣神,这丫头最近不大正常。
吴起此时刚好从外面进来,与她擦身而过,看到排风正在抹眼泪不由奇怪。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排风这样。
一旁的马文也有些愣神,正疑惑间,吴起邀请道:“马大人请。”
马文这才收回心神,进来后看见秦昊脸色铁青,心道:“这是欺负人家没欺负成?”
嘴上却道:“下官见过大人。”
“哼!”秦昊冷哼一声:“马大人,你们马家可是了得啊!”
马文一愣,心道:你欺负人家小姑娘,人家不愿意你扯我马家做什么?
等会,马家?
马文心里一突,忙问道:“不知马家村那里出了何事?”
秦昊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冷冷道:“昨日马大人还在本官面前保证说他们已经同意拆迁,本官今日派人下去却遭受此难,你马大人还有何话说?”
马文听完大吃一惊。
虽然只是听秦昊寥寥数语,但其中的祥情马文一瞬间就推测个八九不离十。
心道:昨日国丰那小子在我面前嗯嗯啊啊,只道是他听进去了,如此看来他哪是听了我劝,分明还是赖着不想搬走!
殴打执行公务官差,这可是造反之罪,你这臭小子可是要把我马家全家都搭进去?
想到这里陡然出了一身冷汗,忙拱手道:“大人,这期间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昨日那马国丰已经答应下官搬走,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秦昊冷然道:“放狗咬人妨碍官差执行公务,聚众殴打官差至其重伤是排风亲眼所见,如今二人还躺在新区命悬一线,你还在为其狡辩!”
马文躬身道:“大人,这里面肯定是有误会,下官愿意即刻前往解决此事!”
秦昊双眼一眯:“你真的不知道此事?”
马文心里怒极,这下子被这小子害死了!忙道:“我真不知道,下官愿以寿命发誓!”
秦昊紧盯了他许久,这才深出一口气:“马大人,这件事是什么性质你应该很清楚,若是不能解决,只怕会连累你官职不保。”
马文擦着冷汗:“下官这就去办。”
哪知还没等马文出门,有衙差来报。
“启禀大人,马国文带着一些乡民在县衙门口,吵嚷着要见知县大人。”
马文一听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怒道:“这贼子!”
说着再也不顾风度快步跑了出去。
秦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挑了挑眉。
吴起道:“大人,我先去看看?”
秦昊思索着道:“既然如此,我也出去看看吧。”
“那属下去带些人过来。”
秦昊轻轻点头。
吴起走后,秦昊背负双手迈着四平八稳地步子来到了县衙门外,不动声色的站在了墙边的排风身边。
门口处,一个三十多岁三角眼的黑瘦青年,头上和腮帮子上缠着纱布,躺在一张藤椅里,由两个人抬着,堵在县衙大门口前方不远哼哼。
他的身后还站着四五十名村民。
此时,马文正站在此人面前怒骂:“马国丰,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先殴打公差,然后纠集百姓来衙门寻衅滋事,这可是造反大罪!你要不想活了自己去死,不要连累我们马家!”
马国丰捂着腮帮子,有些口齿不清:“大哥,你给我扣什么帽子?那两名衙差蛮横上门无故杀我看门狗不说,我找其理论还被他们打倒在地,我不还手难道还要被他们打死不成?”
马文气得浑身颤抖:“那你带着这么多人围着县衙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冲击县衙是什么罪?”
马国丰撇撇嘴,却一下子牵动伤口,哎呀一声说道:“你还只顾说我,没看到我被人打成什么样子了?之后有个疯婆子,对,就是她!”
马国丰一边指着排风一边说道:“就是这个疯婆子,也跟着那俩人闯进我家,二话不说就把来我家帮忙的邻居打倒在地,我自是不服,还没说她两句,这婆娘上来就给了我两巴掌,不仅打掉了我几颗大牙,我的头也撞在地上磕破了,今天来就是找衙门要个说法的!”
排风柳眉一竖,当即就要上前,待看到秦昊眼色,又闷闷地站着未动。
马国丰身后那群人立即跟着他帮腔。
“对!就是来要说法的!”
“官差又怎样?他们凭什么闯进百姓家里还杀了人家的狗?”
“就是,不仅杀了狗,还恶意伤人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马国丰也哼哼着道:“大哥,我知道轻重,我们只是站在衙门前请愿,谁说我要冲击衙门寻衅滋事了?”
马文气得浑身哆嗦:“好,其他的不谈,我只问你,县衙拆迁你是搬还是不搬?”
马国丰梗着脖子道:“只要衙门还我公道,我自然会搬。”
马文深出了口长气,显然是拼命压着火气:“你今日来此,三叔可知道?”
马国丰不满道:“我是来寻求公道又不是来惹事的,跟我爹说干嘛?再说,即便他来了也是向着我这边,哪会跟你一样胳膊肘往外拐?”
马文颤抖着手,指着他道:“你当真是不知死活!”
马国丰不屑道:“大哥,自打你当了县丞,六叔当了同知,我们马家在武宁何时怕过人?现在你怎么变得这么胆小怕事了?”
马文见对他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只好强压着火气向着那群百姓拱手道:“各位叔伯兄弟,你们可是也跟他一样不明事理?”
谁知这群百姓毫不领情,一中年汉子说道:“我说国禄啊,国丰说的对,我也是跟你一起长起来的,不是我说你,你这官怎么越当越回去了呢?”
另一名妇人道:“就是,知县老爷是人,我们就不是人了?衙门办事不讲理,凭什么还让我们听他们的?国丰那鱼塘也是有我们的一份的,那可是养了十年都没捞,鱼塘里面的鱼多的瞎子都看得见,凭什么只给一年的收入就把我们打发了?”
马文气极,哆嗦着道:“你们可都是这样想的?”
“对!我们就是这样想的,衙门必须赔钱,否则我们就是不搬走!”
“好好好,”马文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捂着胸口道:“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别怪我马文没有提醒你们!”
“行了,行了,你少在这里啰嗦了,我们要见知县大人!”
“我们要知县大人还我们公道!”
“县衙赔钱!”
吴起此时已经带着人来到了这里,但是怕激化矛盾没让衙差出来,而是让他们躲在门后。
他来到秦昊身边小声说道:“大人,人在衙门里面侯着。”
秦昊冷冷道:“先侯着,谁要是胆敢越过这道门,严惩不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