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随着一声巨响,雕花木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萧洛雨不顾沈临渊的反抗,将人重重摔在了房间里的圆桌上,后背与桌面亲密接触,沈临渊却不觉得疼痛,看来对方还是留了力。
“怎么?又看上陆泽了?”
萧洛雨上前按住沈临渊的双肩,阻止了他想要起身的动作,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满是冰霜。
“你在说什么。”沈临渊皱了皱眉,神色有些不解。
“我在说什么?”萧洛雨被他这无辜的模样给气笑了:“苏渊,你说我在说什么!”
看着萧洛雨暴怒的眸光,沈临渊心疼了,他觉得自己快演不下去了,他不想哥哥难受,要不还是换个计划吧……
可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落在萧洛雨的眼中,却成了欲盖弥彰,还没等他开口解释,只听对方自嘲一笑:“苏渊,从一开始你就在演戏对吗?其实你根本没有所谓的爱人,这只是你勾引别人的一种的手段对吗?”
“勾、勾引?”沈临渊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弄懵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萧洛雨,这是他哥哥会说的话吗?
“是不是见我上钩了,便想要物色其他目标了?”萧洛雨脸上已经看不到一丝笑容,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沈临渊看了片刻,忽然抬手捏住了对方的下巴:“你当我萧洛雨是什么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是。”沈临渊抬手握住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极力安抚道:“你误会了,我对陆泽没有那个意思,我喜欢的是你,只有你。”
萧洛雨被这句直白的话惊得愣了一下,但下一刻,他却低声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疯狂与讽刺:“你觉得我会信吗?还是说你对谁都能轻易说出这番话?”
沈临渊其实将话说出口就后悔了,萧洛雨待他的确有几分不同,但他们相处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对方不信他也很正常。
明明知道哥哥不是故意的,可那满含恶意的讥讽还是让他的心抽痛了一下,握着对方手腕的手也不自觉用上了几分力道,他避开萧洛雨的视线,低声开口:“今夜之事是我不对,还望萧老板能够放开我。”
话落,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只余两道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
等了许久,沈临渊见身上的人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不禁抬头看向对方,只见原本冰冷的眸光里透着些许复杂,那是一种清醒与沉醉的矛盾交织,他正怔愣间,萧洛雨却突然低下头,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沈临渊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响,什么顾虑全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本能的反应,他伸手揽住对方的腰,回吻上去……
萧洛雨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从小到大他都认为自己是一个极其理智且自持的人,而且他也做到了,为什么独独碰上这个人,一切就超出控制了呢。
理智告诉自己,这种事不应该发生,他不该和一个还未弄清底细的男人发生这样的事情,可他骗不了自己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萧洛雨才稍稍退开了一点,看着眼前还在微微喘息着的人,眸中挣扎了一瞬,下一刻,他忽然扯开了沈临渊的衣襟,直接俯身朝着其肩颈处咬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骤然袭来,沈临渊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只觉得此刻的自己心痛得快要窒息了,而他能做的就只是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着对方的脊背,用这样的方式来减轻对方的痛苦。
直到鲜血溢出,萧洛雨才停止了动作,他垂下头抵在沈临渊的颈侧,呼吸灼热,声音却低得几不可闻:“明知你是在故意接近我,而我舍不得推开你了。”
沈临渊轻抚的动作一顿,紧接着将人抱得更紧了,千万无语哽咽在喉间,终是化作一声恳求:“哥哥,求你信我一次,就一次好吗?”
沈临渊不自觉脱口而出的一声“哥哥”,彻底点燃了萧洛雨的怒火,原来还真是替身啊,亏他刚刚还以为这只是接近他的借口,呵,真是可笑。
心里的嫉妒和不甘瞬间达到了极点,萧洛雨一把扯掉了沈临渊的外袍,一边亲吻着他的脖颈一边蛊惑道:“小渊,试过我,便不会再想着别人了。”
推拒的动作在跨过七个月时间里,一声缱绻的“小渊”中瓦解得灰飞烟灭,沈临渊闭着眼,任由着自己沉沦下去……
船舱里的欢声笑语似乎并未因为萧洛雨的缺席而停止,歌声、琴声、鼓声在海浪中此起彼伏,久久不曾停歇,没有人知道它的尽头,也没有人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结束。
萧君月是温柔的,但萧洛雨却是暴戾且强势的,他的占有欲在求而不得里变得愈加疯狂。
金宵玉露,长夜亦苦短……
翌日,萧洛雨悠悠转醒,发现自己不是睡在府里的床榻上,愣了片刻,想起昨夜那人软声的哀求,都让他觉得心口疼得厉害,而身边的人早已经没了踪影。
“阿尘。”他起身唤道。
房门立时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俊朗的黑衣男子,朝他躬身行礼:“公子有何吩咐?”
“苏、苏老板什么时候走的?”萧洛雨抿了抿唇,声音里还夹杂着几分紧张。
“一个时辰前。”郁尘如实答道,但见公子的脸色不太好,又补充道:“苏老板走的时候还交代属下等不得打扰公子休息。”
萧洛雨闻言,心里顿时更内疚了,但又想到对方情动时一声声的“哥哥”,那压抑的愤怒又涌了上来,他冷声道:“苏渊的底细查的怎么样了?”
“回公子,苏家旁系的确有一位名叫苏渊的小少爷,年纪身份都对得上,唯独相貌上有所差异。”郁尘回道。
萧洛雨想了想苏渊那张脸,还有举手投足间的从容与贵气,又怎会是普通人,既然不是苏家人,又为何要借用这个身份?
郁尘偷偷瞄了眼自家主子,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属下此番前去江州,在一间酒楼里,听人提起当今皇后沈临渊,他们口中描述的人与苏老板有几分相似。”
萧洛雨听得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他说:“阿尘,你是想说你家公子睡了当今皇后是吗?如果真是这样,世人眼中的帝后情深又算什么?”
郁尘尴尬地挠了挠头,也觉得自己想法太过荒谬了,沈临渊可是历朝历代唯一的男后,手握兵权,参与朝政,更得帝王的专宠,他没理由会来这这里改名换姓的生活,而且宫中也没传出任何消息。
萧洛雨:“继续查吧,跟在苏渊身边的那两人也一起查。”
“是,属下告退。”郁尘退了出去。
船舱外已是艳阳高照,萧洛雨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脑海中却是昨晚沈临渊的容颜,沉默良久,自言自语道:“你是皇后,那我又是谁?”
“想什么呢萧洛雨,你不过就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可怜人罢了。”萧洛雨摇了摇头,将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全部挥散,就算只靠自己,他也能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