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尴尬的笑了笑：
“没……我就是寻思吧，咱们的合作居然还得力大老板来亲自……”
李老板对我翻了翻白眼：
“不是为了和你们商会亲近亲近吗？免得下次换届的时候，再给我送走。”
“行了，别闹了，你俩吃饱了没？咱们去茶室聊聊？”
我咧嘴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宴会厅的东西两侧，各有四个小茶室。
小回子难得的文艺了一次，取名为“琴棋书画、梅兰竹菊”，借用这八个字各取了一个茶室的名字。
东侧的四个茶室：听琴、观棋、温书、入画。
西侧的四个茶室：冬梅、春兰、夏竹、秋菊。
我还因为这几个名字嘲笑过他，东侧的还好，西侧的莫名的有一股“还我漂漂拳”的意味。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在宴会厅的北方正中间，还有一个茶室。
那个茶室一般只有市里的几个老板，或者我和冬阳才可以使用。
当然，最多的还是我们双方同时使用这间茶室。
这间茶室并没有挂门牌，就算是有人路过也不知道里面是一间茶室，还会以为是工作人员的休息室，并不会知道其实是内有乾坤。
茶室的面积不小，足有七八十平米。
装修的风格有点像古代的那些大户人家的会客厅，正对大门的墙上挂着一幅“老虎上山”的仿古画。
李老板不是第一次来这间茶室，进了茶室的第一眼自然是看到了那张画。
“你小子，这就吃饱了？”
我轻笑了一声，看了一眼那幅画。
其实这幅画并不是我选的，当初装修这间茶室的时候，小回子不知道在哪认识了个美术学院的妹子，低价在她那里收了一下这种仿古画。
不只是这里挂着，就连我在商会总部的办公室都被他祸害了。
“我说不是我挂的，您信不？”
我越看那幅画就越是尴尬。
只有吃饱的老虎才会上山，我可还没吃饱！
李老板自顾自的坐到正北方向的右侧的主位上，我立刻跟上，坐在她左侧，中间隔着一张小桌。
“都坐下，咱们好久没和黄老板谈心了，进了好好聊聊。”
我一听这话，不对劲啊！
你说你一个地级市的大老板，还跟我这种小商人聊什么？
而且还带着你的那帮狗腿子，啊，不对，是你的那些得力干将。
三老板王立明坐在李老板下首位的第一把椅子上，和他隔着一张小茶桌坐下的是徐雅静，后面的就是一些各部门的一二把手，都是我不太熟悉的人。
冬阳则是坐在我下首位的第一把椅子上，和她隔着一张茶桌坐着的是小回子。
比起牌面来说，我们这边可要比李老板那边差了一些。
服务员挨桌上茶，李老板轻咂了一口：
“唔，好茶啊，你们做生意的就是会享受。”
我哭笑不得的说道：
“李姨别跟我闹了，这都是今年的秋茶，最新鲜的当然好喝。”
茶也分很多种，有些品种茶要喝陈茶，有些品种要和新鲜茶。
“就你会装傻充愣，行了，各部门负责人都来了，咱市里和你们商会的合作可以加深一下合作，各位有什么问题现在就提。”
我把目光看向她那边的那些人：
“各位，按照咱们李老板的意思，有加深合作意思的现在就可以谈条件了。”
徐雅静听到我的话后，先是对着王立明示意了一下，后者轻轻点头后，她才开口：
“和财政局的合作项目……”
很多的时候，都是那些人在说，冬阳在听，有异议的条例也是冬阳在否定或者提出新的意见，我和李老板更多的是在品茶和闲聊。
“这冬阳啊，要是从政的话，发展也不会差到哪去。”
李老板很是欣赏冬阳。
我轻笑了一声：
“从商挺好，从政的话，我们都不适合。”
李老板狐疑的看着我：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只要你们足够自律，基本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给公家办事，能力越强，职位越高，职位越高责任也就越大。”
我轻笑一声：
“所以呢？以她的情况能力会有多强？会比那些带着‘帽子’的人还强？”
“算了吧，她在商会挺好，还能帮我处理不少的事情，我听他们聊的那些合作就感觉脑瓜子生疼。”
李老板撇了撇嘴：
“你啊，就是懒！不过我也挺羡慕你，冬阳给你当牛做马了这么多年。”
我没忍住笑了一声：
“咱不聊这个了，要不一会回家她该冲我发脾气了。”
李老板嘲讽的笑了笑：
“就该让她冲你发脾气！”
“对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她现在的年薪是多少？”
我一脸防备的看着李老板：
“怎么？您要挖墙脚？不过我估计这个小财迷你可挖不走。”
李老板诧异的看着我：
“你这么有信心？”
我伸出三根手指后说道：
“不说现在她是我媳妇，就说之前吧，不算股份分红，她的年薪从来没抵过这个数！”
李老板大惊：
“这么多？”
我点了点头：
“这还是最早的数字！”
李老板一边摇头，一边轻啧了一句：
“这墙角我还真挖不起！”
冬阳和各部门的负责人差不多聊了一个多小时，我和李老板就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时不时的也听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直到所有的合作项目都谈妥后，李老板轻笑了一声：
“行了，你们的目的达成了，都去吃点东西，咱们市里可是花了钱的，别等一会回家再吃宵夜了。”
我明白她是在赶人，对着小回子也使了个眼神。
小回子轻轻一笑，对着那些部门的负责人虚引了一下：
“各位，早就准备好了酒菜，请跟我来。”
冬阳看我的眼神了充满了询问，我轻轻压了压手，李老板应该是有些私密的话要对我们俩说。
等人都走出去后，小回子轻轻的给我们关上了房门，李老板轻咂了一口茶后道：
“我听小徐说，你在钟衡好像干了好多年了吧？”
我点了点头：
“八年整，九年头。”
李老板震惊的看着我：
“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做到这一点的吗？”
“扮猪吃老虎？不应该啊，你们商会和钟衡也没有什么业务上的交集啊！”
我苦笑一声：
“还不是因为冬阳，有她在我就像是个无所事事的混子，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吧？”
李老板翻了翻白眼，她明显是瞧不起我这凡尔赛的样子。
“行了，别贫了，你在钟衡干了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你们赵总的情况吧？”
她刚说玩，我心里就起了防备。
赵老板不是什么好人，他那大无赖的名声，就连我这个隔行的商人都听说过。
李老板轻笑一声：
“你别紧张，我不是要在你这问些什么，而是想给你讲讲他。”
“我大概在十几年前就认识他了，那时候我在墨城，他是墨城水泥厂的厂长。”
这些我都知道，包括李老板的来历，以及赵总的过往，只是我并没有挑明，而是倾听着李老板的话。
“当年，我还是一个科级的时候，他就是副处级了。”
“虽然他是因为当这一个国营厂长，但是我和人家总不算是一个层面的人。”
“后来，我一路提升，直到他那个水泥厂破产。”
“他在破产之前就来了这儿，不知道是在哪找到的投资，接手了你们厂子。”
“你们前身也是国营厂，我不知道他花了多大的代价承包下来，但是这其中一定有一些隐秘。”
“最近我听说，赵总打算把你们单位的那两套老机组拆掉卖钱……”
“认真的说，那两套机组之前算是国有资产，他如果拆了，涉及到贩卖国有资产。而且他还有一些其他的问题，比如涉黑……”
“但上头现在还是动不了他，因为他还借贷了不少的贷款，动了他那些贷款就得全砸里。”
我点了点头：
“我懂……就是这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啊？”
“要不等什么时候他拆炉子的时候，我告诉您？”
李老板对我装傻充愣的样子很是不喜：
“闭嘴！用你告诉我？”
“上头现在动不了他，是因为他手里握着钟衡厂的所有一切！包括你们员工的就业问题，如果动了他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当然，你和他也一样，不同的是动了你还有冬阳在撑门面。”
我笑着打断道：
“不止冬阳，我还有六个哥哥，随便来一个就能稳住局面。”
“再说了，我咋啦？凭啥动我？”
李老板又瞪了我一眼继续道：
“之前赵总传出过话，这个厂子要卖掉，上头也一直在等他出售，可后来就没了下文。”
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要价太高了，11亿！”
李老板叹了口气：
“我想让市里接手，可市里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我再次点头：
“是啊，一个地级市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闲钱买这个厂子？”
李老板没在说话，而是一脸微笑的看着我。
我疑惑的看着她，不确定的问道：
“不是吧？又想算计我？”
李老板轻轻点了点头，我立即拒绝道：
“不行！我买不起！”
“别说我了，就算是我们七个兄弟加一起也买不起。”
“要不，您等我个十年八年的？”
“按照商会现在的发展……”
李老板黑着脸，怒喝一声：
“闭嘴！”
“我还不知道你了？你们分会的资产有多少，我可是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