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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丽的死讯让莫里陷入无望的痛苦之中,自己离家后只见过妈妈一次,而且是在她刚到巴黎读书,全球流感爆发前。因为她的任性,田丽只逗留了一周就回国了。而后几年由于流感,莫里又和林东谈恋爱,所以一直各种借口没有同意田丽再去探望她。

没想到十几年前的一别,竟然就是她与母亲的永别,她脑子里的妈妈永远定格在她去巴黎读书的那一年。莫里怎么能接受这个现实?这些年,莫建勋还偶有消息,田丽则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即便开始的借口是坐牢,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曾经的困境早已经被解决,要回来,父母早就回来了。一直不归,莫里也猜到当年枫叶的事一定有内情,而父母也多数不是坐牢。

可是妈妈怎么可以就突然死去呢?莫里想不通,这让她白天晚上都在抑郁。她无法工作,无法写作,无法陪伴孩子,甚至无法正视古蒙。

就这样,莫里精神内耗将近一周,古蒙眼看着怀孕六个月的妻子,瘦成一把骨头,他实在无法再隐瞒下去。

“老婆,陪我去花园走走好吗?”古蒙蹲在抱膝坐在墙角的莫里面前,他想伸手拥抱她,可是她把自己包裹在窗帘里,不给任何人触碰。她的肚子已经大了,却还是这个姿势把自己团起来……

古蒙没有办法,他得不到她的回应,在千番纠结之下,他终于咬咬牙,再次回到那个墙角。

“里里,妈妈出国前已经查出直肠癌,近九年来,她做了四次手术……”古蒙轻声告诉莫里。

莫里藏在窗帘里的头微微抬了起来,古蒙借机把窗帘拉开,莫里没有阻拦,眼睛一直看着丈夫。

“你听话,咱们躺在床上听故事,好吗?”古蒙哄孩子一样哄着莫里,莫里点点头,他把莫里抱到床上,眼睛不忘仔细看她坐过的地面和她的睡裙上是否有血渍。

还好,一切正常。古蒙偷偷喘了口大气,“老婆,你现在有没有不舒服?比如肚子疼不疼?头晕不晕?”

莫里摇摇头,执拗的拽着古蒙的大手,急切的眼神好像在催他快点说,古蒙点点头:“那年你闹着要去法国读书,本来都不同意。但是岳母体检查出直肠癌,她思前想后还是让你走了,她怕自己一直发病,你会重复受刺激。”

古蒙感觉莫里身上很冷,他把被子拉到她的腹部,又去拿了一杯热水放在她手里,“你刚到巴黎不久,她的病情就发展非常快,这时候开始考虑手术。她很想你,就在手术前去看你,当时你非常任性,觉得她是来盯着你的,一个劲儿的催她离开。她见你活力十足,也就放心回国了。”

“回国后就是化疗,效果不错,一度 以为不用开刀了。你回国前一个多月,她再次严重,进行治疗,确定手术。”

“那个时候枫叶突然就不行了,各种被封,各种负债几乎就是凭空出现的。当时我们旁观者看着就是没有任何征兆的房倒屋塌。然后他们所谓“被抓”的过程也非常迅速,一夜之间人就不见了,没人看到警察,给二叔的留言也是只言片语。”

“直到你回来了,岳父才联系我爸,告诉他,他们没事,是执行任务,抓捕国际间谍骆云生,用枫叶掩人耳目,合理消失。同时也是低调给岳母治病,当时已经在英国做了第一次手术,非常成功。”

“岳父这几年在欧洲不是单纯的执行任务,又创建了另一个集团-红叶。你也知道他和我爸都属于商业奇才,他的公司迅速蹿红,他也用了其他身份。之前有神秘人给枫叶入账200亿美金,就是岳父的手笔。”

“岳母这些年活着就是为了陪伴岳父,她一直坚持化疗和不断手术,这一次她终于坚持不住了……”古蒙和莫里都流着眼泪。

古蒙站起来:“那个骆云生,在岳母最脆弱的时候捅了她一刀!最后的死亡原因不是癌症,而是这一刀!我们古莫两家与这个骆云生不共戴天!”

“骆云生?”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莫里坐了起来,“他为什么杀害妈妈?他不是被警察带走了?”

“岳父追捕他多年,他狗急跳墙!之前他潜回国内,也是被岳父追的没了去路。后来他偷孩子不成,被我们抓住送交警方,一直都没下文了。现在看来,想必当时官方也是考虑放长线钓大鱼把他放了,让他有机会回欧洲。”古蒙半猜测半确定的给莫里分析。

“爸爸确定是他?”莫里问古蒙。

“岳父亲眼所见,当时岳母手术后,医生已经告诉岳父,她应该过不了三个月了。岳父去卫生间回来,看到岳母腹部插刀,骆云生双手握着刀柄。”古蒙把莫建勋告诉他的复述给莫里。

“这一切你一直都知道吗?”莫里又问。

“不,很多只是我通过蛛丝马迹猜的,后来一步步得到证实。如果我有确切的把握,肯定早就告诉你了!”古蒙悲痛之中求生欲也是极强。

“嗯,我们回莫家吧,我叔叔婶婶有权利知道这些。”莫里擦干眼泪,一扫之前的颓废,换衣服出门。

……

古蒙莫里回到莫家的时候,家里已经布置了灵堂,莫雨跪在灵前做孝子,莫里进门后也跪了下去。丧事并没有声张,但是莫建成夫妇觉得应该给嫂子走一边流程。她为了莫家奉献了自己的一生,临死都没能安心静养,依然为了陪伴莫建勋而坚挺着自己那风雨飘摇的身体。

莫里没有再哭,她默默地抱着灵牌,莫雨摔了盆儿,一家人送了田丽最后一程。

莫建成已经知道了全情,五十六岁的他咬碎了牙,发誓要给嫂子报仇。现在古莫两家统一目标就是抓住骆云生,为了两家人,为这个混账造成的几十年的恩怨,为他最后不放过一个垂死的人,为了这一切,一定要抓住骆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