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和桃仁神情立马紧绷了起来,“是,娘娘!”
有她们娘娘在,谁敢欺负瑶华宫,那绝对不行!
——
凤仪宫里。
紫金香炉冒出丝缕檀烟,金丝楠木的小几上搁着个细长的白玉净瓶,几朵含露莲花斜插。
坐在内室的木檀雕螭的罗汉床上,邵华嫣心不在焉地看着棋盘,犹豫半天落下一子。
对面的太后看着自己的女儿,大笑,“嫣儿又输了。”
听到太后的笑声,邵华嫣才反应过来自己下了一步死棋,连忙羞赧道,“母后,嫣儿今日不在状态,让母后见笑了,咱们改日再下吧?”
“也好。”
太后顺势而下。
一旁的秦嬷嬷吩咐婢女将棋盘撤下,小烷桌重新摆上一道新鲜果盘。
其中就有邵华嫣最爱吃的甘陇蜜瓜。
她看了一眼却没有动。
望着女儿从来时便微蹙的眉尖,太后实在忍不住,发问道,“嫣儿可是有什么心事?”
邵华嫣微怔。
拉起太后保养得宜的手展颜一笑,“母后多虑了,嫣儿始终都是如此。”
太后轻叹,自己的这两个孩子,都是把话闷在心里的。
这时,门外的柳姑姑笑着来报说,纪贵妃求见。
“快请进来。”太后欢喜道。
贵妃是个伶俐爱笑的,又没心眼子,把她和华嫣凑一块玩儿,必定合适!
一打岔,邵华嫣也清明了几分,她回神抚了抚自己的鬓角,心道,纪贵妃,便是最近皇兄后宫里那位新纳的妃子吧。
听说很是受宠。
婢女在前面打了帘子,柔安踏进了内室。
屋内冰盆使的足,凉爽透气,柔安觉得身上的毛孔都舒泛了。
看见太后和一位年轻女子坐在窗边,她走上前去,屈膝行礼,“臣妾给母后请安,母后万安。”
“快起来。”
太后见到她似乎很高兴,连忙叫秦嬷嬷赐座。
见贵妃和华嫣面面相觑,太后噗嗤一笑,给二人互相介绍了一番。
柔安才恍然大悟,“华嫣公主万安。”
原来是皇帝的胞妹,长的确实有一些相像,都不是太漂亮。
另一头邵华嫣也在打量着柔安,一张脸儿生的美艳不可方物,蜜粉色的烟笼百水裙,瑰姿艳逸,确实是位风娇水媚的人儿。
谢昭,许是就喜欢这样的女子吧……
邵华嫣淡淡的颔首,“纪贵妃安。”
“诶,”
太后对着邵华嫣打趣道,“你皇兄都叫她桓桓,你俩年岁也差不多,也跟着叫罢。”
邵华嫣一时瞪大了眼睛,母后不太喜欢宫里那些妃嫔,如今怎对这纪贵妃如此热络。
她娴雅惯了,怕驳了那位贵妃的面子,不自在地开口,“桓桓。”
这搞得柔安一时也不知如何回应,刚口就欲叫公主,被太后直接看出,“贵妃就叫她华嫣就行了。”
“华嫣。”
两个小姑娘都有些不自然。
直到柳姑姑给柔安上了一份樱桃冰碗,柔安才想起来今天来的目的。
“母后。”
柔安咽下口中的果肉道,“皇上是不是养不起臣妾了。”
这是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邵华嫣大惊。
同样该惊愕的太后反而十分平静,她已经习惯了,盘着手中的檀木串问道,“怎么回事呢?”
“这大热的天,皇上连冰都不舍得给臣妾用了。”柔安绘声绘色地将内务府说的那些话复述了出来。
太后越听,脸色越难看,将手中那檀木珠子拨弄的越来越快。
这个皇后当的是越发小家子气了,没有一丝国母的样子!
说完,柔安一脸幽怨地盯着太后,“说到底还不是皇上养不起臣妾的吗?所以您的侄女儿才想方设法给他省钱。”
这话她在心里斟酌了很久,今日太后的这一番动作,要拉拢她的想法很明显了。
父兄是忠实的保皇党,她在后宫的地位也坚实。
通过自己来缓和和皇帝的关系,也给孙芷薇留条活路,更能维持这位华嫣公主在皇帝眼前的地位。
毕竟笨蛋美人,谁不爱呢?
“哈哈哈,贵妃在这等着哀家呢。”
太后哈哈大笑,她没看错,这位贵妃果然被家里养的干净直爽。
连编排皇后这种话都能拿到她眼前来说,这样的憨的人儿若是在先帝的宫里都活不过两日。
“秦嬷嬷,传哀家的懿旨,以后贵妃的份例从凤仪宫里出,哀家替儿子养媳妇儿,叫皇后不用再管了。”
除却那些小小的利用外,太后对柔安也是十分喜爱的,娇憨的样子仿佛就是她承欢膝下的小女儿。
年轻时只顾着和敦懿皇贵妃争斗平衡,却将一双儿女养的和自己不亲近。
柔安高兴地谢恩,“多谢母后。”
谁拿捏谁还不一定呢。
这样明媚自然的小姑娘,邵华嫣的眸中闪过一丝艳羡。
作为嫡公主,从小她就要循规蹈矩,一板一眼都是刻在骨子里的文静,从没有这样肆意过。
“母后,”
邵华嫣抬首看着柔安渐远的窈窕背影,鼓足了勇气和太后说道,“嫣儿想去找桓桓说会儿子话。”
——
亥时过半,夜色沉寂,浓浓的灰云随风流转,掩着月色半明半暗。
安王府,初云轩。
安王是喝了酒来的,还拿来个匣子放在桌上。
只穿着一件莲红小衣的纪清妍看着安王手里拿着的物件儿瑟瑟发抖。
那日敬茶后,因为对她的肚子起了疑心,安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这么久了一次也没留宿过,今晚却……
安王立在那儿,一件件地脱衣服,外衫,长袍,亵裤。
待看到腿间那软塌塌的死物时,纪清妍眼中流露出恐惧,护着肚子往榻上缩了缩。
安王打了个酒嗝,满足地欣赏着她的小动作,“这是你及笄那日,本王受的伤,以后也再也不能人道了。”
那日奇怪的很,温香软玉在怀,却突然没了意识,再醒来便是在王府里了……
俯过身去用最温柔的语气问她,“说吧,告诉本王,侧妃肚子里的孩子,是哪个野男人的?”
温热的呼吸扑在耳边像是吐着信子的舌,纪清妍尖叫着躲开,“是王爷的!真的是王爷的!”
“别想再骗本王!”撕下温柔的面具,安王变得狰狞,手里的牛皮软鞭狠抽在了纪清妍的背上。
“啊……”惨叫过后,白皙的背上是触目惊心的血痕。
安王面色带有几分阴鸷的痛快,“说!你那嬷嬷不是会通天的本事,能偷梁换柱么?说!你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纪清妍哭着摇头,“真的……真的是王爷的,王爷饶命啊。”
‘哗啦’一声,桌上的匣子被打开,里面各式的物件倒了一床。
安王突然扭曲地笑了起来,恶劣的勾了勾唇,“好呀,那本王就派人来看看,那孩子到底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