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提着尘隐葫芦在法阵里悠哉地转了一圈。
“从见到你的时候,就发现你的才能基本上都被雷内那个家伙的光芒给掩盖了,再加上你那爱哭的毛病,看起来实在是不怎么出彩。不过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竟然连璃月的阵法都掌握了,虽说只是个困阵,但也很了不起了。”
雅各布单手按在那巨大的心脏之上,那枚心脏已经不复刚才灰色石头的模样。
数道血色的纹路在心脏上面逐渐蔓延开来,而雅各布手掌所按之处也有大量鲜红的血液喷溅而出,化作一道道血色光纹汇入地上的法阵之中。
对于徐宁的评价,雅各布既不生气,也不自得。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才能和他们都相去甚远。可是当年你不也说过吗?人贵在自知。”
雅各布低头看了一眼法阵,“本来我的来意,是在海沫村闹出一些动静,然后将厄里那斯的心脏活化,就像是400多年前做的那样,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然后帮助大师完成救世的最后一步。”
“可是如今的逐影庭和当年的逐影猎人们差的太远了,对于危险的嗅觉远远低于当年随便一位逐影猎人,而大师当年筹谋的事情,更是早已被人遗忘,这些事做不做其实都已经无所谓了。唯独你的出现……”
雅各布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徐宁。
“……唯独你才会有可能对大师的筹谋造成威胁,毕竟我们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大部分都是从你那里得来的,加上你刚好又到了这里,而且……你还带着他……”
徐宁瞥了身边的卡特皮拉一眼,笑道:“如果你是这样理解的,那么我只能很遗憾地告诉你,你们所做的事情已经注定是徒劳了。”
雅各布愣了一愣,不过随即就低笑起来。
“虽然我不知道赛共先生是基于什么样的事实说出这样的话,但是我始终相信……我们的努力不会白费。”
徐宁和卡特皮拉都没有说话,但是在玛梅赫身边的西摩尔,却突然上前一步。
“非常抱歉,雅各布·英戈德,恐怕我不会让你这样做,我一定会再次阻止你的。”
雅各布冷冷地看着面前开口的机械狗,哼道:“阿兰的‘小发明’,过时的破铜烂铁,你应该也已经沉睡了许多年罢,竟然还储存着我的资料?连自我意志都不存在的造物,当年你没能履行保护好玛丽安的使命,竟然还敢大言不惭……”
西摩尔仿佛是再次卡住了,“玛…玛丽安?”
雅各布见这个机械狗似乎失灵了,不再看它,转头最后说了一句。
“只要不做什么危险的事情,这个阵法也就只会围困你们几天而已,到那时,命运自然会掀开底牌。我要走了,当时针垂降之时,我们一起在新世界再会吧!”
当他的身形在浓郁的紫雾中慢慢隐去,周围的群狼像是觊觎这里的血液一样,在法阵周围密密麻麻围成了一团。
“被这个家伙跑了,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出去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卡特皮拉突然开口道,不过他尽管是在问大家怎么出去,眼睛确实只盯着徐宁一个人看。
徐宁呵呵笑了。
“不用担心的,在我这个资深璃月人面前玩儿阵法,小哭包儿也沾染了他养兄自大的坏习性了吗?不过都到这种程度了,它竟然还没醒过来吗?还是和那个家伙一样不想看见我呢?”
卡特皮拉被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说的不明所以,但是一直歪着头像是在听什么的玛梅赫却突然开口接话道:“父亲大人想要见你,我需要找个地方画画……”
卡特皮拉疑惑道:“你一直在说的父亲大人是谁?为什么要画画?”
玛梅赫搓着小手手,有些着急地道:“我应该时常背着画板的,这样就不会需要的时候,找不到……”
徐宁看着她的样子,随手抽出斫峰之刃,在身边的一块灰晶石上削出一片平整的地方。
“这个大小应该足够画上一幅画了吧?”
玛梅赫点点头,伸手从地面上蘸了鲜血随手涂画了起来。
看起来就像是胡乱的涂抹,而且手边明明就只有一种红色的颜料,但是不过片刻徐宁就看出玛梅赫画的是什么了。
卡特皮拉虽然一向谦虚自己悟性低下,学识不足,但是毕竟也是活了近五百年的小怪物了,可是这时看着玛梅赫画的话,突然有些理解雅各布那句“乱七八糟涂鸦”的评价了。
可是转头看了徐宁一眼,发现这个家伙竟然似乎看懂了一样,忍不住又开始陷入那种“我是不是真的不行”这种自我怀疑里面去了。
徐宁是真的看出玛梅赫在画什么了。
尽管只有一种红色的颜料,但是在玛梅赫小手或浓或淡的涂抹下,配合着灰白晶石的背景,那分明是一片正在焚烧的巨大雪原。
而这样的规模的雪原,徐宁自然知道这是哪里。
至冬!
那片常年寒风呼啸,到处都是冰雪的世界,却像是变成烘炉中的薪柴,就那么艳丽却不合理地燃烧着。
徐宁看着满手鲜血的玛梅赫画完画退开,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微微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有时候还真的是不能小看你们呢。
将心念凝于画面之上,徐宁感到自己眼前微微一花,已经来到了一个和画中内容非常相似的地方。
灰白晶石覆盖的地面上,到处都是一簇簇鲜红的血色焰苗,这些火焰似乎正在侵蚀着整片大地。
一个和玛梅赫极其相像的声音说道:“好久不见了,赛共大人。虽然再次见面就要劳烦您,但是能请您帮忙,把这些毒焰给清除一下吗?”
徐宁知道这些毒焰是什么东西。
和风龙特瓦林被杜林注入的毒血一样,是一样的炼金产物,纯粹的毁灭和疯狂。
随手从尘隐葫芦中唤出一缕和风裹着细细的甘霖,向着身周的大地洒去。
鲜红的毒焰几乎是应水而灭,随即便有青翠的草叶从灰晶的地面上生长出来,刚才还是一片死气沉沉的大地瞬间如获新生一般。
徐宁走到一片断崖处,直接在边缘坐下,看着周围慢慢变得绿意盎然,生机蓬勃,忍不住感叹道:“厄里那斯,虽然这不是我们当初的本意,但是不得不说,你做的比我想象的好多了。不像杜林那个只知道蛮干的蠢家伙,上次我去它那里,竟然连个招呼都不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