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兄,弟妹,快救我们啊!”
闫木真坐在看椅上,浑身动弹不得,眼神无助的向宋苒和穆行疏求救。
二人连忙走到闫木真跟前,见他和身旁的巫宇、亚子全都像是被定住一般,端坐在椅子上,遂合力拉住闫木真的胳膊,企图将他拽起来。
可二人使尽了全力,竟是无用,根本拽不动。
宋苒转头又去拉巫宇和亚子,结果也是一样的,他们三个就如焊在看椅上似的,怎么拽都是纹丝不动。
宋苒打量了下其他那些坐在看椅上的人,见他们个个都双目无神,面色呆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这也太诡异了!
“看来要想救闫兄他们,得先弄清台上那些是什么东西,”宋苒压低声音,与穆行疏商量道。
穆行疏点头,看着戏台上的人大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抓我们的同伴?”
红衣花旦直勾勾凝视着穆行疏,僵硬的脸上蓦地扯出一抹诡异的笑。
下一秒,她拂了拂袖子,摆开姿势竟唱了起来:“世间儿郎皆薄幸,三年恩爱转成空……”
那歌词凄凄艾艾,配上红衣花旦婉转哀怨的唱腔,听着听着便不觉让人沉醉其中。
宋苒听的入迷,也听懂了红衣花旦唱的是什么内容。
此曲讲的是痴心富家小姐与负心抄书郎之间,凄怨的感情故事。
那富家小姐与抄书郎偶然结识,很快便私定了终身,并且彼此交换了信物。
为了资助一心求取功名的抄书郎,富家小姐将自己的首饰和月例都给了他,助他去皇城赶考。
抄书郎承诺富家小姐,得了功名就会上门提亲。
结果不出意外的,抄书郎如愿中举,当了大官。故事的走向也和很多话本子中写的那样,抄书郎被当朝的宰辅相中,收了他当女婿。
宰辅的女儿是个善妒之人,抄书郎为了隐瞒与富家小姐之间的过往,一狠心,竟买通杀手,灭了富家小姐满门。
富家小姐怎么也没想到,她心心念念之人,竟会如此对她,而她为了所谓的爱情,竟断送了一家几十口人的性命。
不甘与怨恨叠加,使她无法轮回,她便用怨念化成了这戏台,日夜鸣唱。
宋苒从这出戏中,还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江淮。
这江淮不是别人,正是江婉儿的父亲。
想不到曾经的当朝尚书,竟有如此不堪的一段往事,像这样的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一曲唱完,台上蓦地安静下来。
红衣花旦眼神凌厉的抬起白葱般的纤纤玉指,指着穆行疏,用凄怨的声音冷冷问:“我的信物在哪里?快还回来!”
说着,她突然放出红绸,企图缠住穆行疏。
穆行疏闪身一躲,避开了攻击。
红衣花旦没有继续纠缠,又将视线转到霍幽身上,问了同样的问题:“我的信物在哪?快还回来!”
话毕,她依然放出了红绸,霍幽也有所准备,轻松避开了。
这次红衣花旦怒了,她的表情无比狰狞,犹如鬼魅,声音也更加凄厉,宛如地狱之音,不断重复着:“我的信物在哪?还我的信物……”
什么信物?
宋苒和穆行疏面面相觑,想弄清这个答案。
两人都觉得,或许替红衣花旦找到信物,能化解她的怨念,这样就有机会救闫木真他们了。
就在宋苒准备问红衣花旦要找什么信物时,对方毫无预兆的恢复了平静。
鼓乐声再次响起,红衣花旦又唱起了刚才的曲子。
她唱的如痴如醉,不再理会台下。
宋苒趁此时机,指着看椅上坐着的白衣公子等人,提议道:“把这些人弄醒,看他们都知道些什么。”
霍幽接话:“我来!”他学着宋苒刚才的样子,咬破手指,将血点在白衣公子等人的额头。
等了许久,白衣公子等人还是跟之前一样,并未清醒。
霍幽疑惑:“我照着夫人的办法做的,怎么不管用呢?”
“我来试试,”宋苒掏出匕首,割破手指,突来的痛感使她下意识皱了下眉。
穆行疏有些心疼,忙掏出金疮药,准备待会替宋苒上药。
宋苒将血点在白衣公子额头,对方浑浊的眼睛迅速恢复了清明。
白衣公子看向宋苒,眸光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下一刻便恢复如常,他用略显沙哑的声音开口道:“你们是?”
“和你一样被困在这的。”宋苒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是你救了我?”白衣公子面露感激,想起身道谢,发现身子还是动弹不得。
“我的血只能让你恢复神智而已,”宋苒道。
白衣公子明白了,还是礼貌的说了句:“在下白溪,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顿了下,他又道:“白某还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姑娘帮忙把我的手下们也唤醒?”
“可以,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姑娘请问。”白溪一副诚恳的样子道。
“你们为何被困在这?困在这多久了?对台上那些唱戏的,都了解多少?”宋苒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白溪想了下,悠悠开口陈述:“白某出身商贾之家,听闻雁回山上有座很灵验的寺庙,名曰崇隐寺,便带着丫鬟仆人来此求愿,却不成想半路遇上了这个诡异的戏班子。”
说到此处,他停顿了一下,意思是:他已经回答完第一个问题了。
宋苒会意,轻点了下头。
白溪继续道:“白某也不知被困在这多久了,只记得最初的时候,我们只是被控制着坐在椅子上听戏,后来听着听着,就失去了神志,再醒来的时候,姑娘已经站在白某面前了。”
“你们被困的那天是初几?”宋苒问。
白溪想了想:“初三。”
“今日初七,你们已经被困了五天。”
“原来已经过去了五天,”白溪日有所思,随即恢复谦谦之色,接着回答最后一个问题,“白某听懂了那曲子的含义,讲的是负心汉背叛爱人的故事。至于其他的,白某也不得而知了。”
宋苒了然。
她履行了承诺,将与白溪随行的八个家丁,以及一个丫鬟全部唤醒。
穆行疏见人已经都弄醒了,赶紧拉过宋苒的手指,给她上药。
“夫君,你可真贴心。”宋苒感动道。
“为夫看不得你受一点伤,”穆行疏小心翼翼的替宋苒上完药,又对着她的手指轻轻吹了吹,眼里满是心疼。
谁也没注意到的是,白溪带来的那个丫鬟,此时正用一双怨毒的目光,狠狠盯着宋苒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