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苒和穆行疏去检查堤坝时弄脏了衣服。
俩人回客栈里匆匆换了套干净衣服,接着准备动身去府衙听审宓妘的案子。
此时,鹿清绝仍旧在客栈门口等着,见二人出来,忙殷勤的招呼道:
“宋特使,穆公子,在下特意备了马车,还望二位赏脸,让在下随你们一同去府衙旁听。”
宋苒和穆行疏对视一眼。
穆行疏轻点下头。
宋苒笑道:“那就多谢鹿公子了。”
穆行疏小心翼翼的扶着宋苒登上马车,那份贴心让路过的女人们羡慕不已。
坐在又大又宽敞的马车上,宋苒不禁感叹:“鹿家可真有钱,这马车比宫中的轿辇还舒服。”
“你喜欢的话,我命人做一辆送给你。”
“还是算了,别浪费银子了。”
穆行疏淡淡一笑,心中已有了盘算,只要宋苒想要的,他都给得起。
去府衙的一路上,街道两旁不断有女子的惊呼声。
宋苒掀开轿帘,好奇的探头往外一看,瞬间惊住了。
只见街上不知从哪冒出来一群妙龄的姑娘,她们激动的追着鹿清绝的马车,有的往车里丢香帕,有的往里面丢蒲扇。
那盛景,堪比现代顶流明星与粉丝的见面会。
宋苒忍不住吐槽:“如今还闹着饥荒呢,这些姑娘家的饭都要吃不饱,还有闲心犯花痴。”
接着她话锋一转,认同道:“不过也难怪那群姑娘痴迷鹿公子,他长得的确俊朗,称得上出尘如玉少年郎。”
“是么,”穆行疏阴沉着脸,猛地拉过宋苒,强迫她坐到自己腿上。
下一秒,他将嘴凑到宋苒耳边,诱哄的语气问:“那我呢?和他相比,谁长得更好看?”
穆行疏呼出的温热气息,轻吐在宋苒的耳朵上,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只觉得大脑有些空白,脸不自觉红了。
见宋苒不说话,穆行疏更加放肆,他一口咬住宋苒的耳垂,缓缓松开,再轻咬,再松开。
宋苒有些心猿意马。
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宋特使,穆公子,我们到府衙了。”
车夫的声音,猛地将宋苒拉回了现实。
她慌忙的从穆行疏腿上起来,整理下衣服,掀开轿帘准备逃下车。
站到车辕上时,宋苒转过身,突然朝端坐在车上的穆行疏说了句:“你,更好看!”
穆行疏看着宋苒落荒而逃的样子,勾了勾唇,露出满意的笑。
杜知府一早就知道宋苒和穆行疏会来,已经在府衙门前恭候多时了。
“参见宋特使,拜见穆公子。”
“有劳杜大人了。”宋苒摆起官架子,还是有模有样的。
公堂上
杜明特意准备了两把太师椅,供宋苒和穆行疏坐着旁听。
俩人很快落座。
一同跟来的鹿清绝,没有这份特殊待遇,只能跟来看热闹的百姓一样,站在府衙大门口旁听了。
由于这件案子涉及到巫神,在安州城内十分轰动,还未到升堂的时辰,门口便里三层外三层,被围得水泄不通。
眼看着就要到升堂的时间,怀安帮和震威镖局的人也来了。
他们一上来,就把看热闹的人全部挤走,占到了前面。
宋苒担心这两帮人会闹事,遂吩咐杜明,让他多派些人守着大门口。
到了升堂的时辰,杜明拍响惊案后,便传巫神上堂。
很快,宓妘被两个官差押了上来。
宓妘戴着手镣脚镣,头发略显凌乱,却难掩风华的美貌。
宋苒承认,宓妘身上的确有股出尘不染,超凡绝世的气质,像朵白莲花一般招人怜爱。
但就是这么美的人,心却是烂的,果真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
案子审理的很顺利,有被关在水安居的孩子们和贩卖孙女的老妇作为人证,又有水安居买孩子时付的粮食作为物证,宓妘涉嫌贩卖幼童的罪名轻松被定了下来。
杜明依据东崎的吏法,判宓妘杖责一百,流放三千里。
门外看热闹的百姓听到这个判决,瞬间炸开了锅。
不知谁带头喊了句:“巫神被流放的话,就没人主持祭祀龙河神的活动了。龙河神因此责怪下来,整个安州的百姓都要跟着遭难啊!”
此话一出,立马有人跟着附和:“对啊,不能流放巫神,否则龙河神会怪罪的。”
“放了巫神。”
“巫神无罪!”
……
一群无脑的百姓纷纷被怂恿,吵嚷声此起彼伏。
宋苒见情况不对,连忙起身,厉喝一句:“大家先停一下,听我说。”
围观的人暂时不情愿的闭了嘴。
宋苒赶紧继续道:“王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何况是你们推举出的巫神呢。
她犯了法,理应受到应有的惩罚,相信龙河神也不会想要一个有污点的巫神替它办事吧。
至于没有巫神主持祭祀一事,各位也不用担心,你们只要再推选一位新巫神便是。”
宋苒之前已经打听过了,水安居的巫神是由信众推举出来的,历任巫神只要到了二十岁就会退位,届时新巫神就会上位。
百姓们听了宋苒的话,都觉得有理:
“是啊,咱们再选一个巫神便是了。”
“她犯了罪,龙河神肯定不喜,留着她的确没用。”
……
宓妘见曾经捧着、敬着她的百姓纷纷弃她而去,再也坐不住,惊慌失措的向站在门外人群中的李春昀和符锦求助。
她手里可有那二人的把柄,她相信他们定不会弃她不顾的。
可惜这次宓妘失算了。
李春昀和符锦在来府衙的路上已经商议好,只要宓妘在堂上不把他们供出来,他们便不会管她的死活。
若宓妘把他们的事说出来,他们干脆就……
俩人对视一眼,露出阴笑。
宓妘求助了半天,却不见符锦和李春昀有所回应,她心里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她冷静下来,恼羞成怒的瞪两人一眼:既然他们不仁,那就别怪她不义了。
“大人,我想举报一件事,获取戴罪立功的机会,是关于赈……”
宓妘的话刚说到一半,门外突然发生暴乱,一帮人冲破官兵的阻拦,闯到了公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