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苒正与宋泰商量对策之际,文启和师爷赵忠也赶来了。
文启一上来就对着宋苒指责道:“宋特使,你好大的胆子,身为朝廷命官,竟如此草菅人命,你对得起摄政王的信任么。”
宋苒冷笑,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太过巧合,定是文启那只老狐狸,知道她带人调查倾云楼和山君一事,按捺不住设局对付她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今不管她怎么解释,恐怕也难逃牢狱之灾,既如此,她索性豁出去了,“文大人,你设的这场鸿门宴当真精彩,不过这事与他人无关,放了我三哥。”
文启装傻充愣:“宋特使,明明是你误杀了人,关本官何事。”
说罢,他对一旁的官差命令道:“来啊,宋特使知法犯法,杀害薛平,将她收押进牢房。”
“是。”
四个官差一起上前,欲将宋苒控制住。
宋苒沉声道:“不必,我自己会去。”
临走前,她压低声音小声叮嘱宋泰:“三哥,你们要当心,我怕文启那货狗急跳墙,再派人暗杀你们。
医馆和庄子里的那几位,定要好好保护,那是我们翻盘的筹码。”
“放心吧阿苒,三哥定会救你出去的。”
宋泰实在不忍心妹妹去坐牢,但为了长远之计,他必须撇清关系,方便去查真相。
在官差的押送下,宋苒被关进了府衙的牢房中。
一进牢房,宋苒便惊住了。
她记得流放那会,曾借住过永州府衙的牢房,那时候里面破破烂烂,还相当的拥挤。
想不到几个月的时间过去,现在的牢房不仅扩大了面积,而且干净整洁,连牢柱都换成了新的,一看就是重新装修过了。
这文启可真是有钱烧得慌,好好的干嘛装修牢房啊。
宋苒觉得能住进干净整洁的新牢房倒也不错,可谁成想,牢头在文启的授意下,竟然把她关进了下面一层的死牢,理由是怕有人劫狱。
真是笑话,她既然愿意进牢房,那就绝对不会逃跑。
死牢的环境可与普通牢房天差地别,这里不仅常年无光,且阴暗潮湿,空气中尽是一股难闻的霉味。
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死牢并没有重新装修,牢房里破破烂烂,连像样的稻草都没铺,看那架势,应该也许久没有关人了。
宋苒有理由怀疑,文启是故意把她关进死牢,以此折磨和羞辱她的。
不过没关系,有过流放的经历后,就算死牢的环境再差,她也不在乎。
就这样,宋苒在死牢中住了一夜。
期间,她觉得无聊,便和看守的牢头闲聊起来。
“牢头大哥,永州的府衙挺有钱啊,居然把上面那层的牢房修得那么好。”
牢头冷哼一声,无奈的嘀咕:“有什么钱,咱们这些当差的,已经好几个月没领到例银了。”
许是刚喝过酒的缘故,聊到例银的问题,他有些上头,忍不住打开话匣子,继续抱怨:“那文知府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才上任几个月的时间,就把府衙搅得天翻地覆。
你是不知,他装修牢房,其实是为了……”
说到这,他故意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勾引宋苒的好奇心。
宋苒来了兴趣,笑着打探:“牢头大哥,到底怎么回事,你就别卖关子了。”
牢头打了个响嗝,酒劲彻底上来了。
他踉跄的走到牢门前,压低声音小声告诉宋苒:“文知府这么做,是为了前任赵知府私藏的宝库。
据传赵知府把魏家贿赂的钱银,都藏在牢房中了。赵知府因病暴毙后,那银子就留在了牢房中,文知府不知从哪听说了这件事,便命人借着装修牢房的由头,想要找到那笔宝藏。”
牢头虽醉的不轻,但说起宝藏一事却有鼻子有眼的,弄得宋苒不得不信。
原来牢房中竟还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可有一点让宋苒十分不解,文启为何不把死牢也装修一下呢,万一宝藏就埋在这里呐。
宋苒不知道的是,死牢是特别建造的,墙面和地面都做了加固处理,犹如铜墙铁壁,根本没办法挖地埋宝,文启也是因为这点,才排除了死牢。
既然死牢没被搜过,宋苒决定找一找,看有没有宝藏的踪迹。
毕竟寻宝嘛,她最在行了。
于是,长夜漫漫,宋苒闲来无事,便在死牢里摸索起来。
可惜一夜过去,她并无所获。
到了第二天,负责审问的官差来了。
官差搬来了一堆刑具,显然想让宋苒屈打成招。
宋苒丝毫不惧,亮出金翎羽:“吾乃朝廷钦封的特使,就算有犯罪的嫌疑,你们也无权对我动用私刑,否则朝廷知道的话,定会向你们追责。”
负责审问的两个官差被宋苒的话震慑到,忙跑到一边商量:
“怎么办,文大人让咱们想办法给宋特使定罪,若是不动刑,她怎么会招。”
“可若是动刑,便是对朝廷命官不敬,再说,这位宋特使还是摄政王的未婚妻,咱们得罪了她,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可怎么办?”
……
宋苒双手抱夹,淡定的坐在一旁,听着俩人喋喋不休的讨论,忍不住打断:“怎么样,你们商量好了吗?”
其中一个官差赔笑道:“宋特使,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还望您别怪罪。放心,我们绝不会对您动用私刑。”
“好说,”宋苒玩味一笑。
两个官差没有拿到宋苒的认罪状,悻悻地回去复命了。
宋苒并没有懈怠,因为她心里清楚,文启拿不到她的认罪状,定会再想法子折磨她。
结果果然不出她所料,两个官差回去没多久,师爷赵忠便亲自过来审问了。
赵忠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威胁宋苒:“宋特使,那两个官差胆子小,不敢得罪你,但赵某却不怕。
别忘了,你如今是在我们的地盘,只要逼你认了罪,就算摄政王怪罪下来,无凭无据,他也无可奈何。”
“是么?我看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对朝廷钦封的特使屈打成招。”一道严厉的声音从牢房外响起。
只见一位身着官服,面相威严,浑身散发出正气的中年男子,带着一队官兵,浩浩荡荡的走进了死牢。
文启则像个土拨鼠似的,唯唯诺诺的跟在中年男子的身后,上来就对赵忠发难道:“大胆师爷,竟敢滥用私刑,你可知罪!”
赵忠一脸委屈的看向文启,小声嘀咕:“大人,不是您……”
文启慌忙打断话:“放肆,休要在刑狱司余大人面前胡说,当心你的脑袋。”
说罢,他给赵忠递了个警告的眼神。
赵忠连忙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