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一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深深看了萧昕一眼，发现对方前胸的衣服也已经湿透了。
“老五，你的过失之一：就是不孝。”
“你的皇位，是从父皇手中夺来的。”
“你的生命，也是父皇给予的。”
“但是，你当了皇帝之后，却将父皇囚禁在颂德殿，一步不得外出。”
“萧昕，你篡位的时间也不短了，可你去向父皇请过几次安呢？”
“后来，你确实去了几次，但却是因为时局变化，你想让父皇复位。”
“另外，父皇的饮食起居，你问过一次吗？”
“父皇生病的时候，你去问候过，照顾过他吗？”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咱们做儿子的纵然无法作答羔羊跪乳，乌鸦反哺，却也不能虐待自己的亲父吧。”
“莫说你母周淑妃，父皇并未亏待过她，就说孤王之母楚皇后是死于父皇之手，孤王也不会像你这般对待父皇。”
说到这里，萧逸顿了顿，又问道：“老五，孤王说的这一条，你认不认？”
萧昕暗骂，恶太子太可恶，这分明是逼着老子认罪。
可萧昕明白，萧逸说的是真事，所以他不敢不认。
“罪人知错，还请燕王殿下开恩。”
萧逸淡淡说道：“开不开恩，孤王不想做这个主，回头请父皇决定吧。”
萧昕的后脊梁登时冒出一股寒意，萧逸这事要将他交给萧天行发落啊。
就在萧昕准备再求情的时候，萧逸又说道：“老五，你的过失之二：淫.乱后宫。”
“这一点，想必孤王就不用详细说了吧。”
“父皇的后宫，都被你祸害过，事后更是再还给父皇，你这是存心羞辱父皇啊。”
萧昕张了张嘴，想说秦红叶和常月娇，但话到嘴边他还是不敢开口。
或许，能用秦红叶和常月娇为由，减弱自己在这方面的罪责，但有可能会惹怒萧逸。
萧逸见状，淡淡说道：“老五，孤王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秦红叶和常月娇吧。”
“她们两个曾经确实都是父皇后宫的贵妃，一个是与父皇决裂而出长安，一个是因为欺凌萧芙蓉而被孤王强行带走。”
“如今，秦红叶是孤王的梅花卫统领，常月娇是芙蓉身边的贴身婢女。”
“老五，还想说什么呢？”
这事，萧昕还是知道的。
只不过，萧昕也怀疑秦红叶和常月娇跟萧逸之间是不干净的，但他没有确凿的证据。
而萧昕跟那些女人的事，皇宫里知道的人真是太多了。
尤其是，秦红叶和常月娇都可以矢口否认，但那些女人恐怕会有很大一部分站出来指证萧昕。
无奈之下，萧昕只得低头：“罪人一时糊涂，还请燕王殿下开恩。”
萧逸淡淡一笑：“孤王还是那句话，开不开恩，孤王说了不算，还是请父皇来定吧。”
“老五，你的过失之三呢，放任汝母不贞。”
“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孤王就更加不用对你再解释了吧。”
“你母亲周淑妃，做出对不起父皇之事，而你却明知不管，放之任之，以至于周淑妃的贪心变大，冷落和虐待父皇。”
“这件事情，究其根本，也是你的过失。”
萧昕急忙解释道：“燕王殿下，此事罪人确实有放之任之的罪过，但母妃她突然找两个新宠，罪人确实不知情啊。”
萧逸冷笑一声，淡淡说道：“萧昕，如果你没有祸乱那些女人在先，你的母妃又如何敢想出这等天下不容的念头呢？”
“所以，查其根源，不在你，会在于谁呢？”
“古人云，上梁不正下梁歪，反之这道理依然成立。”
“……”萧昕登时又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白眼直翻。
萧逸见了，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老五，你的过失之四，便是肆意斩杀大臣，没其财产，收其妻妾。”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也不用孤王多言吧。”
“你的过失之五，从你为太子开始，以及后来宫变篡位，你的心中始终都没有过天下百姓。”
“你的过失之六，便是今日之时，可谓是穷图匕现。”
“天下大势已定，但你依然不甘心，竟然想出这等行刺之法，意图力挽狂澜，反吞我燕国，谋划不可谓不大啊。”
萧昕急忙解释：“不不不，燕王殿下，这是姚冲的一面之词，燕王殿下万万不可信他啊。”
萧逸冷笑一声：“如果我不信他，就只能信你的一面之词了吧。”
“这……”萧昕再次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解释。
萧逸淡淡说道：“刚才，孤王说了，给你两条路，是生还是死，你自己看着选吧。”
“毕竟，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只有你和姚冲两人知道。”
“而孤王呢，若是费点劲，必然能查出事情的真相。”
“孤王也不为难你，你先考虑一下，等什么时候考虑成熟了，再告诉孤王答案。”
“但是，孤王的时间也是有限的。”
“若你在孤王调查出真相之前，不能决断，就再无第二次机会了。”
说罢，萧逸抬头喝道：“来人。”
秦红叶立即上前，拱手道：“末将在，请王爷吩咐。”
萧逸淡淡说道：“将萧昕关入宗人府，没有孤王之命，任何人不得见他。”
秦红叶点了点头：“末将遵命。”
萧昕着实还没有决断，只能垂头丧气地跟着秦红叶，去宗人府。
萧逸也再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站起身来，淡淡说道：“走，随孤王进长安。”
蓝小蝶也跟着起身，问道：“启禀王爷，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萧逸看了一眼那些一直跪着的皇宫里的人，淡淡问道：“太监和宫女，暂时留在皇宫。”
“至于老五的这些女人，不愿留下又有家可归的，若愿回家，每人发放白银五十两。”
“不愿留下，却无家可归的，赏赐给有功将士。”
“愿意留下的，先看押着，待长安诸事安定之后，孤王再处置她们。”
蓝小蝶福了福身：“臣妾遵命。”
皇宫的这些人，也都听了个清楚，皆是松了一口气：“燕王殿下英明。”
萧逸一甩衣袖，骑上玉麒麟，向长安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