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行慢慢坐下来，表情也恢复了正常，但心思却是复杂了许多。
老子算计儿子。
这辈子，萧天行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但是，为了他的皇位稳固，为了他的陛下英明，萧天行不得不如此。
历朝历代，权力争斗，没有善恶，没有正邪，只有成王败寇。
如果萧天行不动，天下只知太子，而不是皇帝。
当太子的呼声越来越高，权势越来越大，留给萧天行的，就是被逼禅位。
这是很无奈的。
所以，萧天行不想年纪轻轻就当太上皇。
他必须要找借口废了他的太子之位，让他成为一个发明家，或者是经济专家。
皇权斗争，无兄弟，同样也可以无父子。
萧天行望向萧韧，淡淡问道：“韧儿，你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对朕讲一遍。”
“记住，不可有半点的虚假，不然朕绝对饶不了你。”
萧韧心中暗喜，急忙保证道：“启禀陛下，儿臣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父皇啊。”
“那就好。”萧天行点了点头，一摆手，“说吧。”
“儿臣遵旨。”
萧韧早有腹稿，立即就开始讲起来。
“昨日，柔儿来找儿臣，说是想参观一下《太子周刊》编辑部，让儿臣带她去东宫。”
“儿臣不敢隐瞒父皇，儿臣与太子的关系并不融洽，自然就有所不愿。”
“奈何柔儿喜欢文学，便硬缠着儿臣。”
“儿臣被她缠不过，想着父皇的教诲，便打算趁这个机会，跟太子修复一下关系。”
刚说到这里，萧天行就冷喝一声：“若都是这样的废话，假话，你可以马上滚了。”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萧韧急忙说道，“儿臣知罪，儿臣这便捡要紧的说。”
“儿臣带着柔儿去了东宫，跟太子聊了一会儿，便让柔儿留在《太子周刊》编辑部，儿臣先行回去了。”
“谁想到，柔儿那晚竟然没有出东宫，更是被太子给…给非礼了。”
“今天一早，柔儿才出了东宫，慌慌张张地回司马府了。”
“儿臣得知消息，觉得事有蹊跷，便派府中总管林彬前往司马府，当面问问柔儿。”
“柔儿说，昨晚太子喝了酒，见她美貌，起了色心，便不顾她的反抗，将她…将她的清白之身给…给毁了。”
“而且，太子还说…还说……”
见萧韧突然支吾起来，萧天行立即喝道：“太子还说什么，赶紧说出来。”
“儿臣不敢说，因为…因为事关巫蛊之事。”
两件丢皇室颜面的事，竟然关联在一起了，萧天行心中更怒，怒喝一声：“朕恕你无罪，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儿臣遵命。”萧韧装作十分害怕的样子，“太子还说，若是柔儿敢将此事说出去，他就能让司马家九族的人头，全部落地。”
“柔儿当然不相信，太子说，柔儿的父亲司马德云受他的指使，主导了巫蛊之事。”
“若柔儿敢说出他俩私通之事，太子就会将司马德云甩出去，鱼死网破。”
“不过呢……”萧韧突然将话锋一转，“父皇，请恕儿臣直言，儿臣并不相信柔儿的这番话。”
嗯？
萧天行眯了眯眼睛，望着萧韧，有点捉摸不透了。
刚才萧韧那番话，明显是要将巫蛊之事连带着一起甩给萧逸，为他和容德妃脱罪。
若真是这样的话，萧天行对萧韧的这番话还真是不会相信。
可是，萧韧突然自己说，他不相信司马柔儿的话，有点反转的意思啊。
萧天行淡淡问道：“韧儿，为何这样说？”
萧韧急忙回答道：“回父皇，因为…因为儿臣发现…发现，太子与柔儿之间，似乎…似乎早有…早有眉来眼去之意。”
“或许，昨天柔儿让儿臣带她去东宫，是为了寻一个借口，不让儿臣起疑心的借口。”
萧逸和司马柔儿早有眉来眼去之意？
萧天行眯了眯眼睛，不住地打量着跪在地上的萧韧。
对于萧韧的话，萧天行是半点都不相信。
萧天行了解萧逸，虽然有好色之名，却并非是见个美女都会上那一种。
不然的话，萧逸如何会将他赏赐的十个宫女，转手就赏赐给了老李头等十人。
萧天行还知道一件事。
河东卫家的卫玉林，将卫红雪许配给萧逸之后，还有意将另外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儿卫红云和卫红霞也一并送入东宫。
但是，萧逸并没有同意。
从这两件事情，萧天行基本上能断定，萧逸好色，并非无度。
既然萧逸好色有度，怎么可能会先后跟黎秀珺和司马柔儿发生那事呢。
黎秀珺的事，基本上可以认定，是假的，是萧离一手操纵的。
而司马柔儿这事呢，萧天行基本上也能认定，是萧韧一手操纵的。
若是在“太子英明”与“陛下英明”的冲突之前，萧天行一定会当众呵斥萧韧一通。
然后，再震慑他，说一旦调查有假，就会将萧韧贬为庶民。
但现在，萧天行心思变了。
萧天行淡淡问道：“韧儿，此事非同小可，关系到皇家颜面，也关系到太子之位，国之根本。”
“如果你没有证据，就马上滚回府去，闭门思过，日后不得再提此事，不然朕决不轻饶。”
“如果你有证据，就把证据拿出来。”
“若真有此事，朕一定会为你做主。”
萧韧立即说道：“启禀父皇，儿臣有证据，而且是千真万确的证据。”
萧天行的心跳也有点加快了，立即喝道：“证据是什么？”
“回父皇，司马柔儿已经不是处子之身。”
“昨天晚上，太子借着酒劲，跟司马柔儿干柴烈火，已经做下了不堪之事。”
俩人已经做下了不堪之事？
萧天行立即喝问道：“韧儿，你可否确定？”
萧韧越发激动，大喝一声：“启禀父皇，儿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听萧韧这么保证，萧天行的心中，又信了三分。
萧天行淡淡说道：“项上人头就不必了，朕不想留下弑子的恶名。”
“若你今日所言为真，朕自会给你一个交代，废黜太子，重惩司马柔儿。”
“但若你今日所言不实，朕就将你贬为庶人，韧儿你意下如何？”
萧韧朗声喝道：“父皇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