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货轮上回来,一切似乎又归于平静。
事情发生之后,随着时间流逝,记忆总会淡化,无论当时内心多么波涛汹涌,久而久之也似乎无关痛痒了。
仿佛陆舟舟没有经历过生死,朱莉没有经历过凌辱,单凌也没有出现在货轮过...
一切照旧进行着。
第二日上午,顾时卿给林潇湘安排的针灸如约进行,他的动作很快,但林安然早就把消息传递给了林潇湘。
“安然,针扎下去,对她这样的死人是很舒服的?”
“死人需要舒服?”她淡漠地看着顾时卿,做出过多反应只会让他生疑,顾时卿怀疑林潇湘活着,这么一折腾,指不定要林潇湘半条命。
“未尝不可呢?”顾时卿笑着答道。
门被保镖缓慢地推开,林安然的一颗心也悬到了极点,她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林潇湘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要不是前几日林安然与她对过话,林安然绝对不会怀疑床上的人是植物人,她真的伪装得太过逼真。
顾时卿挥了挥手,身后提着箱子的中年男人上前。
“这是整个龙城最好的针灸师!一定会让她很舒服的。”他讲这话的时候甚至没有看病床上的林潇湘,而全程目光都紧紧盯着林安然,生怕漏了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据说他可以把半死人扎活。”顾时卿发出轻蔑的笑声,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像幽灵一般让人害怕,他已经走至病床边,目不转睛看着林潇湘,“不知道能不能把活人扎死。”
中年男子打开箱子,里面密密麻麻放满了各种各样型号的针,长的,短的,粗的,细的...看着令人毛骨悚然。
男子从皮箱里取出一根细针,林安然盯着他将针扎进林潇湘脑袋里,针进去了三分之二,林潇湘像一个真的植物人一样,动都没动一下。
紧接着第二针第三针第四针下去,林安然看得连大气都不敢喘,而病床上的人依旧如故,完全像一个真正的植物人一样。
林潇湘伪装得太好了,伪装得连顾时卿都找不出丝毫破绽来。
最终,林潇湘的脑袋上插满了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针十几根,中年男人抬起头来看着顾时卿,摇了摇头。
顾时卿不以为然,盯着皮箱里剩下的针,打趣道,“这里不还有几十枚吗?能够让她舒服的都扎下去不就行了,比如这一根,这一根。”他指的都是最粗最长的针。
中年男人听罢,面露难言之隐,“顾总,这样下去恐怕会...”
他在目光触及顾时卿那杀气腾腾的眼神时,自觉收回了话,低下头去取针。
会死人的吧。
林安然必须阻止这个疯子,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沙发脚处,只要倒下去,顾时卿会将所有精力挪到她身上。
在中年男人取出那枚又细又长的银针时,她直直倒了下去,只听“哐当一声”,林安然的额头准确砸在了沙发脚下。
痛...感觉到鲜血从额头溢出,头晕眼花。
“安然?”迷迷糊糊中听着男人的叫唤,他一把将林安然打横抱起,语气急切,“还不赶紧把医生叫来!”
顾时卿抱着她往外走,迷迷糊糊中,她看见林潇湘睁开了眼睛,对着她笑,不知道为什么,林安然对林潇湘的笑感觉到毛骨悚然,那种害怕似侵入骨髓,让她浑身发冷。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林潇湘比顾时卿还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