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然醒过来时,她的烧已经退了,睁开眼睛,又回到了山庄里。
这里是她的卧室。
床头还挂着吊瓶,不知道输的是什么液体,她一眼就看见了一旁柜子旁放的杂志《宝石与宝石学》以及一旁的商业报,也顾不得还在输着液,她一把拔掉针管。
这一幕恰好被走进来的女佣看见了,惊呼道,“小姐?”
许是躺了挺久,她的腿有点儿麻,险些摔倒,但还是拒绝了要来扶自己的女佣。
她本想径直去翻找有没有送的商业报,又觉得这样做不妥当,问着,“顾时卿呢?”
“先生守了你一夜,刚刚公司打来电话,才刚走。”
她走至一旁的沙发,坐了下去,吩咐着佣人,“你去拿点吃的过来吧。”
这些人事无巨细都会向顾时卿禀报,那她就要装得更加乖一点,符合顾时卿的预期,这样才不会被他怀疑。
实际上,一夜已经过去了,她也确实需要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待用完餐以后,又去浴室里洗了个澡,简单收拾了一番自己,林安然才假装漫不经心抱起桌子上那一沓杂志。
女佣跟在她身后,想要上前来帮她,林安然将她打发掉,“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见着她只是往办公区走,那女佣也未多想,出了门。
商业报的头条果然就是安澜集团的最新消息。
#企业责任!!安澜集团总裁凤宁澜给出最新赔偿方案#
她仔细研读着。
凤宁澜给予了三名遇难者家属一百二十万赔偿,同时承诺给其所有直系亲属购买15年的保险,遇难者亲属还能再领其基本工资直到退休,对于遇难者子女公司也承诺,会资助到其大学毕业。
而对于两名重伤的工人,公司也将承担所有医疗费用,另外再赔偿八十万,而重伤工人家属以及子女也将享受以上所有待遇。
读至此处,她的眼里已经蕴含了些许热泪,她不是没有打过工,当初被顾时卿逼到末路时,她也体验过作为一名普通工薪阶层,最大的感受就是被压榨,其次是因为容貌带来的职场骚扰。
而对于最普通的建筑工人,安澜集团寄予了最大的尊重,比起那些动不动就甩锅,想方设法逃避责任,克扣压榨最底层员工企业,安澜集团这一赔偿无疑是惊人的!!
明天与意外谁都不知道,而当意外发生时,安澜集团没有选择逃避,甩锅,而是去解决,去安抚,去承担自己的责任!
林安然想,自己还真没看错人。
凤宁澜,从来都是如此正直。
合上商业报,她深深呼了口气,凤宁澜的这一赔偿举动,不但挽救了企业形象,还赢得了社会的一定声誉,连带着企业的股票价格都涨了。
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化险为夷,攻破所有的难关。
她起身拉开了窗帘,阳光正好,微风和煦,窗前的树叶也绿得敞亮,花园里各色各样的鲜花开得正旺,远处的人工湖里也一派祥和。
很久没有这样舒服的感觉,仿佛眼前一切皆由美好化成。
但只是片刻,她又惆怅了,说到底,他现在终究还是顾时卿笼子里的金丝雀,时时刻刻被监视着,被掌控着,与外界所有人隔断了一切联系,没有任何自由。
唯一能确定的是,凤宁澜一直在努力,在为了她能够逃脱顾时卿的掌控而努力。一想到一直以来,自己如此期期艾艾,不争气,泪水就不自觉滑落了下来。
可是她怎么配啊,她怎么配得上凤宁澜的一往情深,她觉得自己脏啊,与顾时卿睡过啊,她一直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
一想得多,林安然就觉得头疼,索性闭着眼睛将整个脑袋都探出窗外,感受风拂过脑袋。
一声长长的叹息,下一步,该去看望母亲了。
如果凤宁澜在自己身上安装了定位器,那么只要她去看望了母亲,他就一定能够找到母亲的具体位置,只要母亲脱离顾时卿的掌控。那么,顾时卿就再也没有他的任何把柄,她也可以毫无忌惮的逃离男人。
“快点,快点...”楼下有人在催促着,似乎有什么事情很急一样。
林安然睁开眼睛,只短短功夫,便发现楼下一大堆黑衣保镖正在充气垫,还有人紧张的望着她。
他们以为她要跳楼?
神经病啊!
林安然生气地关上了窗,身后戴森已经闯进了书房,一把将林安然拉离了窗户,惊呼道,“林小姐?”
“干吗?戴森!”戴森太过捉急,下手的力道有点儿重,她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
“林小姐,你可别跳,跳下去我们一群人都得跟着你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