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盯着李泽干嘛?”林安然猝不及防问了一句。
顾时卿一笑,小女人都看见了,他耸了耸肩,漫不经心说道,“哪里?”
林安然翻白眼,“多积点德,少作恶。”
顾时卿:...
怎的,他盯一个人,在她眼里就是在作恶。
没良心的坏女人。
见着顾时卿来,房间里的护士识趣的退了下去。
朱莉此刻正躺在床上,看得出来,她倔强,想起身子,无奈根本翻不起来,只得认命乖乖躺着。
林安然走过去,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本来就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金色的头发散开在床边。
朱莉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先看向林安然,再看向林安然背后的顾时卿。
“先生!”
她先唤的是顾时卿,眼眸里夹杂着由衷的笑意,即使自己被他伤得遍体鳞伤。
顾时卿没回话,目光停留在林安然身上,他不屑于顾,哪怕朱莉因着他才伤得这么重。
林安然转过身子,恶狠狠盯着顾时卿。
顾时卿领了会,对着床上的朱莉,不痛不痒说了句,“好好休息!”
这一切都落在了朱莉眼里,她明明自己很难受,还是不自觉的笑了,可谁都知道,她的笑颇具有几分自我嘲讽,这才将落在顾时卿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问着林安然。
“林小姐还疼吗?”
朱莉提到这句话的时候,林安然脸色又“咻”的一下红了,不自觉想起了坟地里的疯狂,又微微转了转身子,恶狠狠盯着顾时卿。
他识趣,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全程目光只落在林安然身上,“我在外边等你。”然后,手插着裤兜悠悠的走了出去。
朱莉仍旧在笑,似乎由衷的在为顾时卿与林安然的相处感到开心,“你与先生似乎相处得不错。”她的声音很小很虚弱,甚至在说这话的时候都带着微喘,看起来很吃力。
林安然眉头皱得很深,“伤得严重吗?”
她替朱莉捏好被角,朱莉额角的伤口已经被纱布包扎了起来,明明只应该是皮外伤,怎的朱莉看起来完全没力气,连动弹都动弹不得。
“休养几日就好了。”朱莉说着,仿佛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儿,也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
她永远这样,看似一副洒脱无所谓的模样,什么糟糕的不糟糕的事情都藏着,自己忍受。
她信任的只有顾时卿一人罢,可那男人从来不曾都正眼看过她。
“对不起,朱莉!”望着床上的女人,林安然想说很多,开口却也只是简简单单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哈哈...”朱莉笑了,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愤怒,她的眼睛眨得频率很快,“对不起...哈哈哈...”几十秒以后,她才冷静了下来,平静的看着林安然。
果真很漂亮精致的一张脸,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林小姐,经历了这么多,你还是只会这一句‘对不起’吗?”
林安然愣在原地。
她不知道朱莉要表达什么,她一直都不知道朱莉的目的。某些时候,她觉得朱莉和她姨妈林潇湘挺像的。
似乎在帮她,又似乎并不完全信任她。
“为什么凤宁澜那晚会出现在沙滩?真的是你做的吗?”她有好多疑问,想问朱莉,可顾时卿看她看得紧,一直没有机会。
“你觉得呢?”朱莉反问。
“除了你,没有别人了不是吗?”兴许,真的是朱莉故意带他出去见凤宁澜的。
“那就是了。”她爽快承认。
“你并不会背叛顾时卿,你的目的是什么?”她不理解朱莉的做法,与她没有任何好处。
“你猜?”朱莉仍旧卖着关子。
“朱莉!!”她想说什么。
想劝朱莉不要执着顾时卿吗?顾时卿只是把你当做一条狗,一个工具人吗?
这种简单又实质性的道理,难道朱莉真的不懂吗?她只是心甘情愿,心甘情愿给顾时卿当旗子,心甘情愿为她做牛做马。
一声长长的叹息,他们的权谋计划,林安然本来就不屑,也不懂。
但她知道,朱莉绝对不可能背叛顾时卿。哪怕引她去见凤宁澜,也一定有目的。
只是由衷觉得朱莉这样死心塌地为着顾时卿不值得,她待他永远如初见,而他只当她是一条狗,“值得吗?”
值得吗?朱莉脑子里一直回放着这句话。
怎么就不值得了,她的人生本就是一片黑暗,被当做畜牲一样贩卖在地下黑市里,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才将她解救出来。
至少,他让她活得有尊严,活得风风光光。
甚至,顾时卿还曾短暂的由衷的对着她笑过。
“值得!”一滴晶莹的泪水从朱莉眼角滑落。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哭过了,自从姐姐死后她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林安然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都他妈的是疯子神经病。
“好好休息。”
林安然不知道,朱莉每说一句话整个面部神经都是疼的,全身都处于一种极度虚弱疼痛的状态。
她伸手去摸朱莉额角的伤,只是轻轻一个触碰,朱莉就疼得皱眉头,“对不起,弄疼你了。”
朱莉无所谓的笑了笑。
林安然也永远不知道,哪怕有人轻轻碰朱莉一下,她都疼得要命。
“看在你这么信任我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林安然,看好你的姨妈。”朱莉说着。
林安然一顿,感觉整个脊背都发凉,“朱莉,你什么意思。”
朱莉转移话题,然后又抛出一个死亡关心,“还有林安然,你身体上有伤,如果你还敢和先生做一次,你这辈子可能都无法有孩子。”
林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