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泪水布满了双颊,恨死了顾时卿,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恨不得将他粉身碎骨,恨不得他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恨不得自己从来不曾遇到过他。
而此时顾时卿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和自己做着如此亲密的事情,满脑子里仍旧想着凤宁澜。
他到底哪点比不上凤宁澜那个死尸脸,现在他什么都有了,有钱有势有颜值,没有一点比凤宁澜差。
可是他最爱的女人却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在他和她做最亲密的事情时,却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他无法忍受,他一定要让林安然好好涨涨记性。
这是一个男人的耻辱。
他顾时卿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明明属于自己的却没有掌控感。
顾时卿力度加大,像猛兽一般。
他要让林安然永远记住他,记住谁才是她真正的男人。
林安然几乎没办法站稳,几次都趴了下去,又被他抬起。
一个破碎的娃娃,风一吹就会倒下去。
“看清楚了吗?”顾时卿低低怒吼着,他在尽力控制住自己说话的脾气。
下手的力度却没有丝毫减弱。
她就像一具行尸走肉,被榨干了最后的精力。
而顾时卿恨不得永远永远这样下去,所有的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和心爱的女人彼此缠绕,将她蹂躏进自己的骨子里,永永远远都不要分开。
沉默,四周死一般的寂静,让弥漫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四周一片寂静,大多数的情况下林安然很清醒,偶尔也会陷入混沌状态。
身体上的痛,被心里的痛,轻而易举所掩盖。
身后的男人,是谁呢?
呵呵,她也仿佛自贱一般,去想自己与顾时卿的关系。
顾时卿,大学,比她高二级,毕业以后,处心积虑,和林潇湘纠缠着。
她的...呵呵...
他将她的脸狠狠按在镜子上,像个疯子一样一直逼问着他,“看清楚我是谁了吗?看清楚了吗?”
她的脸以一种极度扭曲得形态倒影着,她把自己那狼狈不堪的样子看得一清二楚,想要大声吼叫,想要撞碎镜子,可是她没有力气,没有力气,使不出任何力气来反抗这一切。
如果当初听外公的去学企业管理,而不是去学什么珠宝设计,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假如哪怕只听外公的一些些,一点点,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而不是在这里,像一只蚂蚁一样,佝偻着身子,被欺负得无力反抗。
为什么会这样呢?顾时卿到底在对她偏执些什么呢?是这张脸么?还是这副身体?
他喜欢她什么,那她通通全部都给他毁掉吧,像他一样,毁掉自己喜欢的东西。
呵呵呵呵...
一想到这些,她就无比生气恼怒。
顾时卿完事以后,冷漠的撇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林安然。
他对自己的杰作自然是分外的满意,可是他也很愤怒。
林安然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和自己在做的时候,叫着凤宁澜的名字。
即使他再爱她,这口气他也咽不下,哪个男人能咽得下这口气呢。
他没理林安然,拿过架子上自己的衬衫穿上,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林安然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也许是去浴室洗澡,也许是去外面。
此刻的她肮脏极了。
“呜呜呜...”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感觉不到疼痛,地上凉凉的,镜子里还倒影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她小声抽泣着,挣扎着起了身子,一瘸一拐下了圆台,在床边蜷缩着坐了下去。
她想大喊大叫,可是发现嗓子压根就已经嘶哑了,发出声音来都很困难,他想闹想砸东西,可是最后都无能为力,全身压根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来闹。
“呜呜呜...”她紧紧拽着双手,捏紧拳头,不停的去砸地面,没有任何痛楚,还是内心的悲哀绝望最大。
双手已经被地板磕破了皮,此刻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呜呜呜...”
空气里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声音,只有她悲惨无力的哭泣声回荡在这个房间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林安然本能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来人不是顾时卿,是朱莉。
朱莉显然对这个屋子布局是相当熟悉,径直走到了林安然身旁。
林安然羞的一下觉得全身发热,脸变得通红,只不过泪水布满了脸颊,加上这萎靡的灯光,根本就看不出来。
谁会习惯在一个陌生人面前露着呢?即使是同性。
林安然用尽了全身力气,扯下床单上的一块布遮住自己。
朱莉停顿在她一米开外,居高临下望着。
她没有抬头去看朱莉,二人彼此沉默了良久。
“先生让我来帮你。”与以往轻浮不同,这一次朱莉的语调里多了几分正经。
林安然扯了一下身上的床单,开口说话,嗓子疼得难受,不温不热的说着,“你是医生。”
朱莉皱眉,不懂林安然这句话。
“给我避~~云药。”林安然仍旧没有抬头,只是说出自己的诉求。
朱莉冷哼一声,转过身子,看着顾时卿逆光站在背后,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滴答滴答滴在地板上,衬衫扣子全部都没有扣,露出大片腹肌,极致的好身材。
“先生!”
林安然抬头,绕过朱莉,再一次看到了顾时卿,那是她从来没见过的顾时卿的模样,阴沉着一张脸,双手握成拳头。
她不知道顾时卿就在朱莉身后。
“滚出去!”他这话是对朱莉说的。
朱莉看了一眼林安然,面不改色,转过身走了出去。
一波未完一波又起。
顾时卿赤着双脚,一步一步向她靠近,他逆着光,身形模糊又高大,湿漉漉的头发无精打采的耷拉着。
林安然一手拽着被子,一手撑着地面一步一步往后退。
“呜呜呜...”眼泪又顷刻间波涛汹涌。
顾时卿像豺狼虎豹一样,一把扯开林安然身上的遮羞布,怒吼道,“林安然,把刚才的话再给我重复一遍!”
她还想后退,被顾时卿一把拽了回来,“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他瞥见林安然手背的伤,脸上的阴沉又加深了几分,“我就让你这么讨厌。”讨厌到不惜甚至一次又一次伤害自己,不惜拿自己的性命来一次一次威胁他。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她咬紧牙关,不肯再多说一句话。
这让顾时卿更加的生气暴怒,“说话啊!!”
除了恶狠狠的眼神,满脸的泪水,他什么都从她这儿得不到。
林安然像一只小鸡一样被顾时卿轻而易举拎了起来,扔在了床上。
......
全身剧烈的疼痛,像被刀割伤了一样。
她本强忍着不想流眼泪,可这该死的眼泪根本就不争气,对顾时卿的恨意,只能体现在语言上,嘴巴上还不服软,“你算什么本事,只会拿这来逞能?”
她笑顾时卿可怜又可恨,让人作恶。
“是吗?”顾时卿只是低低回着,没有过多语言。
实在是太疼了...林安然皱眉,却怎么也不肯说出来。
此刻她就像木偶,任人摆布。
但无论怎样难过,她都不曾回应顾时卿,
“哈哈哈.....顾时卿,你就是个心理变态。”
她想激怒他,让他恼怒,让他恨不得掐死自己。
显然,顾时卿比她老练多了,他一手抚着她的腰,让她正面对着自己,“林安然,你吃这一套。”
只要你一直在意,你就是输了。
林安然看他的眼神,从来都是这般不屑,不屑就不屑吧。
此刻,他只要此刻,只要此刻她还在这里,她就属于自己,反抗又这样,威胁又这样,只要她在这里,他就心安。
“对啊,就比如此刻我把你想象成凤宁澜一样?哈哈哈哈......”
你看,这个女人,总是可以精准的猜到他的雷点。
不,不是精准的踩他的雷点,而是故意的,就是明晃晃故意的。
他本想好好待她,温柔一点,可是她压根就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