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莉走后没多久,一个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走了进来,领了四个女佣过来,说是负责林安然的饮食起居。
男人用林安然听不懂的语言和四个女人交流,交待完以后,佣人们便散开,各自忙去了。
他又转身走到林安然面前,微微弯下了身子,“小姐,您只管安心待着,这里的一切先生都给你安排好了。您若有紧急的事情,可以按卧室外边那个红色按钮。”
林安然看不清楚来人的脸,那副大大的墨镜完全把脸挡住了,声音也冷冰冰的像个机器人。
知道问什么也是徒劳,干脆懒得问了,她点了点头,任由男人走了出去。
她尝试过与那四个中年女佣交流,却发现也是徒劳,每每她想靠近她们其中一个,她们就会立即走开,仿佛她是一个瘟疫病毒一般,避之不及。
林安然明白了,这里的一切,都早就被顾时卿安排得明明白白,包括这些女佣。
也不知道日子过了几日,每天就吃吃睡睡,看看书,画画图,然后发呆。
没有顾时卿的骚扰,她也会有更多事情来理清自己的思绪,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去应付顾时卿。
当然,仍然没有任何思绪。她自知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聪慧的女人,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表现得格外愚蠢,沉不住气。
长这么大,一直被家人保护得太好,以至于二十几岁的年龄,还保持着天真单纯,现在也不能说叫天真单纯,只能说是愚蠢。
顾时卿是在第三日回来的。
彼时她正在书房里画珠宝图纸,待顾时卿走进了才发现。
她只是微微抬了一下眉眼,又接着旁若无人的继续画图纸。
“看来安然很习惯这里的生活。”顾时卿的嗓音很低,该死的异常温柔。
林安然作画的笔顿了顿,她知道,再怎么讨厌眼前的人,她都只能服软,耐着性子夹着嗓子说道,“顾时卿,我在画图!”
顾时卿只是淡淡一笑,准备退了出去,他尊重她的爱好,只要她不刺激忤逆他。
朱莉上前来了,林安然这才知道朱莉也在,今天她又换了一件黑白相间的交叉吊带一字肩裙子,身材被完美勾勒出,她斜坐在办公桌上,双腿交叉,漏出大半截修长的腿,“让我看看什么样的图,能比先生还值得让你沉迷。”
林安然眉头微皱,朱莉到底与顾时卿存在什么关系。
“朱莉,出去。”顾时卿淡淡说着。
朱莉回头朝顾时卿笑了笑,又回头看了看林安然,“鹿角与藤蔓的结合,是一“鹿”有你的意思吗?”
林安然有些许诧异,朱莉竟然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就立马能够看出她的设计理念,虽然一“鹿”有你这个款式比较常见,但是单单凭自己这个半成品草图就能看出,朱莉至少对珠宝设计懂个一二,她问,“你对这个有了解?”
朱莉走下桌子,一边往外走一边笑道,“略知一二。”
林安然皱眉。
“托先生的福,我学过几年,”她停至顾时卿身旁,依旧笑着,“先生曾说过,他喜欢会珠宝设计的女孩。”
直到知道林安然这个人存在,知道她是学珠宝设计的,朱莉才知道,顾时卿不是喜欢会珠宝设计的女孩,是喜欢会珠宝设计的林安然。
哪能一样呢?不过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
顾时卿当然知道,朱莉话里有话,可他压根一点儿也不在意,“出去。”
林安然只觉得朱莉离去的背影有几分落寞,她与顾时卿牵扯时间长达五年,刚才那番话里的醋意,她不傻能够听得出来。
想必她对顾时卿是有几分爱意的,可顾时卿分明只把她当做一个工具人,几天前他还曾要求朱莉与其他男人行云雨之事,那怕顾时卿对她有一分爱意,又怎忍心她与别的男人做这事。
假如她的推测都是真的,那朱莉为何还会如此心甘情愿待在顾时卿身边。她将目光投向顾时卿,却发现男人正依靠着身后的墙,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她的所有小动作都被顾时卿看在眼里,“怎么,安然有想通什么事情吗?”
林安然有几分窘迫,立马低下头继续假装作画。她总觉得,顾时卿看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豺狼之心。
门“吱呀”一声,被朱莉关上了,整个房间又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房间里只剩下她和几米开外的顾时卿。
她低头继续假装作画,心却怦怦得跳个不停,脑子再也无法凝聚精神,假如顾时卿此刻兽性大发,她绝对只能做他的盘中餐,被他吃得一干二净。
沉默,绝对的沉默。
顾时卿仍旧依靠着墙壁,像豺狼一样死死盯着她,只等她笔一落,就立马扑过来。
......
似乎谁也不愿意打破这沉默,空气对林安然来说压抑到了极致。
“顾时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许久以后,林安然终于放下了笔,强迫着自己的目光去看他。
顾时卿稍稍站直了身体,扯了扯领带,“安然你希望我说什么?或者你想和我做什么?”
似乎见着她,他满脑子只有那事。
林安然:...
“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事情,“你总不可能关我一辈子。”
顾时卿脱掉西装外套,开始慢慢向书桌旁的她靠近,“未尝不可。”
他走至她身旁,在书桌上坐下,居高临下的望着林安然,眸子里充满了深情,“你总是不听话,想要离开我,关你一辈子不是更好,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用费尽心思天天追着你跑。”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过林安然的脸颊,有些儿麻又有些儿痒。
林安然一听他这话,气得浑身又发麻,恨不得立马找把刀来解决他,“顾时卿,你就是个变态。”
“变态?”他噗嗤一声笑,捏起林安然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安然,我就是喜欢你这副样子,看不惯我但对我又无可奈何。”
这种掌控感让他的内心得到了充足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