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
我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
内奸叛徒一定会受到暗钉的影响,才能达成内外勾结,把园区资料送出去。
三人组就是我的怀疑对象。
光是钱不一定打得动这些猪,做内奸的下场很惨,所以需要钉子筛选合适的对象。
而作为暗钉,估计和潜伏者一样,拥有一条能够安全离开的路子。
这也是我想找眼镜商量,打算从三人组身上打开缺口,而非一定要和卧底合作。
说句实在话,我根本不相信能轻易找得到卧底,秦先生那种老人精,一定会防着这一手,说不定会故意放出鱼饵。
到时候我和眼镜去寻找,无异于是自寻死路!
在得知秦先生的经历后,我放下了所有的轻视,想了很多东西。
或许只是杞人忧天,但想多点总不会错。就像我没去深究韩政态度转变的问题,可昨晚突然发现他早已经对我生出杀心!
那种寒芒刺背的感觉,以及惊出的一身冷汗,让我不得不提高戒心。
“据我所知眼镜应该被带到了棺材房那儿,棺材房不仅仅是关禁闭那么简单,也是刑罚和拷问的所在。”
“施刑人你知道吧?”
“知道...”
“那人就住在里面,专门折磨人为乐。”
如此说来,眼镜如今的处境,不容乐观。
我瞬间生出放弃他的想法。
但...
虽然之前考虑过背刺眼镜换取荣华富贵,但经历了这些事情,我明白的确如他所说,这个园区我能信任的人不多。
眼镜虽然我也不完全信任,但他却是目前最靠谱的伙伴和助力。
其实挺可笑!
兜了一圈,发现谁都不能信,多少有点凄凉。
“安哥别犯傻,我知道你有本事,但棺材房进不去。”
见我出神,以为我动了某些心思,胡骏担忧道。
“进不去?”
胡骏坚定地摇了摇头。
单手比划了让我挑眉的手势。
枪!
怎么会?
面对我的疑惑,胡骏其实不想解释,但面对再度递过去的钞票,他选择违背自己的节操。
“是这样!”
点完钱塞进兜里,胡骏才解释道:“棺材房里关的人不是刚到园区的新猪,就是犯了事的老猪,那些家伙都存在反抗心思?如果有一些讲义气重感情的朋友,里应外合来个劫狱怎么搞?”
“所以里面有老缅驻扎,拿着枪守在关键位置。只是平时不怎么露面,普通猪仔根本不知道罢了。”
“安哥!你还记得,我们被关时吃过的东西吗?”
“记得,咖喱还有芒果之类的食物...”
想起棺材房,那股屎尿发酵味,我现在都还有记忆。
“没错!明明外面几乎都是中餐,为什么里面不一样呢?”
“原因就是为了把棺材房独立开来,他们的饮食是与外围城墙上那群老缅军人共通。”
“原来如此...”
这下子也把我之前的疑惑解开。
“好了,”胡骏显然不想在这事上多聊,“就聊到这吧!”
“怎么?你慌和那黄小玲去约会?”
“嘿嘿!”
胡骏腼腆地笑了笑。
“行了!快走吧!”
提到那黄毛我顿时没什么心情。
胡骏离开后,我坐着看了会夕阳,暮色依旧...
残阳也预示着光明将要落下西山。
待到夜色席卷我才起身离开,经过一对小青年身边时,我才发现这两货在交易上瘾的玩意。
看来廊亭是多数人密谈的选择,也意味着后面会逐渐变得不够安全。
得寻思新的密谈地点了!
夜幕下的棺材房无比森然,附近几乎没有人闲逛。
这儿除了放猪猡那一天会有猪仔围观,平时几乎没有人愿意到这里来。
在外围缓缓踱步...
我对自己还算是比较自信。
一个人干翻四个安保让我一下子提高了对自身武力值的判断。
但考虑到有枪,那就不是莽撞能解决的事情。
“话说那个女人什么身份?”
步子停下,我开始思考红姐的意图。
之前几次都没跟两人碰面,压根不理解两人之间的关系。
莫名地让我来救他,目的何在?为什么相信我能救眼镜?
疑惑重重!
“如果这女人也是来考验我的探子,那我可得小心谨慎一点!”
胡骏说过,眼镜之事的确是因我而起,但这么久没放出来,大概率还是其他园区出身的原因。
如果这时候胡骏的上司还在怀疑我,很有可能会再一次出手,就像那只老鸭子告诉我诈骗改革方向一样。
其目的都是为了进一步试探!
“打个卡算了!”
我无奈道。
万一眼镜放出来,我也好跟他吹牛比,说兄弟为了救你深夜潜探棺材房。
嗯!不错!
转身就想走,突然听到求救的哀嚎。
注意到声音的方向应该是水牢,犹豫了会,还是忍不住好奇走过去。
此刻,某处监控镜头画面里,我的异常举止引起值班看守者警觉。
“走!去看看!”
两人拿起身旁的武器刚起身,就被门口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大人!”
看守者惊恐地低下头。
“你们不用管!我去会会!”
“是!”
在棺材房的边角处,有一处铁栅栏围起来的水牢,据说,这才是这栋建筑原本的用途,不过后期却被重新设计,才有了现在的棺房。
里面是乌黑发愁的污水,里面泡着六七个人。
长时间泡水,让他们的肤色异常惨白。
啧啧!
我蹲下身子,里面的人也看见了我。
其中一个十六七岁的精壮秃顶少年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抓住铁栏杆,朝我露出希冀的神色。
“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呃...”
我寻思着要是给出否定答案,这家伙怕是万念俱灰,熬不过今夜就死了。
“为什么觉得我会来救你?”
“我爸很有钱!只要救我,我什么都给你。”
秃顶少年的声音带着颤抖。
我估计是因为太冷导致。
“要是真有钱,过边境门早就敲诈你家里一笔,再把你放了或者埋了。”
“又怎会到这里?”
我的反问也让秃顶少年眼底瞬间失去了活力。
水牢毕竟是危险位置,我没打算跟他交流太多。
从这些人的处境来看,估计出来也会卖去噶腰子。
救他们或者打好关系完全没必要!
倒不是我心狠,而是做无意义的事情,本身就——没意义。
如果我能帮助他们,那肯定是递过去一把刀子,有条件塞瓶毒药过去。
他们就能没有任何痛苦地离开人世。
但那样做无异于是在破坏园区财产,除非我真嫌钱多到烧得慌。
点燃一根烟后,扫视水牢一圈,里面大多数人挤在狭窄的空间里,冻得严重的已经面色铁青。
角落是最好的位置,因为至少还能靠一靠,这种深度,只有站起来才不会被淹翻。
可以说水牢是身体和精神双重折磨!
见到秃顶少年失望转身,拨开水面离去,我心里生出不忍。
咂了一口烟说道:“你知道养蛊吗?”
“养蛊?”
“没错!现在的说法比较玄学,养蛊其实不是什么变异培育新物种,而是通过极端的竞争环境,让适应力最强者活下去。”
“失败者往往成为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