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旭一走,房间内便终于安静下来,那两只小鬼缩着脑袋不敢上前,只敢在阴暗处观察离落。
两只小鬼不停地小声嘀咕,在这个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有点寒碜。
“大哥,怎么办,我们没办法离开这里,那女人会不会连我们也收拾了。”
“别怕,她又不是天师,只是一个普通能见鬼的人,你别怂。”
离落被吵得不耐烦,轻呵一声,“闭嘴!”
她眸底寒光一闪,瞥向两小鬼的目光中充斥着警告:再吵弄死你们。
两小鬼顿时不淡定了,怂得一批,迅速吓得躲进了病房的厕所里。
离落拿起床边的水杯正准备喝水,谁知一阵尖利的叫声突然从门外传来。
“啊!”
她握着水杯的手一抖,被这突然的大叫吓到,嘴里的水差点呛着自己。
谋杀呀!
一大清早的,是哪个不识相的,敢在医院里大吵大闹?
离落皱眉,正想打开房门看看究竟。
才刚握住门的把手,她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她抬眸,瞬间对上了一张死鱼脸。
“崔默?”
眼前的崔默明显和在黄泉路上看到的有所不同,他没有穿黑衣,反倒是穿了一身优雅的休闲服,整个人显得阳光许多,配上那副俊俏的脸蛋和修长的身材,说是明星也不为过。
只是那双暗沉的眸子依然没有任何情绪,就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机器。
他低哼一声,“是我,你先不要出去。”
离落疑惑地盯着他,“你穿得还挺现代的,你的工作难道不是引渡亡魂吗?”
小说里的黑白无常不是一个一身黑,一个一身白吗?
哪像崔默穿得跟个明星似的,如果不是周身都是阴暗的气息,谁知道他是阴差。
崔默垂眸,像是猜到离落在想什么,半晌才缓缓道:“阴差也是要与时俱进的。”
他板着一张脸,认真地将黄泉引路人的工作讲给离落听。
离落心不在焉地听着,心绪却被外面的争吵声引走了。
医院的走廊上,刚才发出尖叫的护士正忍着恶心帮一名女孩治疗伤口。
只见那送过来的女孩身上满是污秽之物,腿上还有好几个血手印,那些手印仿佛要将女孩的腿扯下来一样,护士怎么擦也擦掉那些血污。
女孩的母亲不耐烦地问:“护士,你快好了吗?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被男人……”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护士打断,“这位阿姨,你女儿这些伤口很奇怪,可能是被利器打出来的,你可能需要报警。”
那位母亲一听报警,顿时紧张,“那可不行,一报警那会弄得人尽皆知,我可丢不起这个脸。”
她生了女儿,在家里的地位本来就不高,现在如果因为女儿的事弄得丑事外扬,她都不用活了。
“护士小姐,你帮她随便治一下,然后明天我们就办出院。”
“不行,她的伤口这么严重,怎么可以。”护士一脸不赞同。
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突兀地插进来,“这位大妈,你女儿是被恶鬼缠上了,你还有心情关心面子。”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离落心头一震。
难道是萧云琛?
她迫不及待地想拉开门出去,却被崔默拦住了。
“你干什么?”离落不悦地瞪着他。
“外面有天师,你的身体还不能与他见面,曾经被勾入地府的生魂在这个世界除了阴差可以识破,那些有底蕴的天师也是一眼就看得出来,你的魂体很容易被邪恶的人利用。”
提起天师,崔默眼神蓦然变得幽冷。
毕竟阴差和天师可是水火不容,他一点也不喜欢天师。
离落:“?”
不能见面,她还怎么完成攻略?
圆圆:这阴差好多管闲事呀,大人,我们赶走他吧。
离落:……行呀,你去赶吧,他可是阴间的阴帅,算是大鬼差,在这个鬼怪世界可是武力顶峰。
她觉得倒也没必要赶走,这个位面的好多问题还需要他来解答。
崔默从怀中掏出一块古香古色的玉牌,“这块玉牌是引路人的标志,你把它戴在身上,它可以隐藏你曾经成为生魂的气息,只要有它在,你的魂体就不容易被勾走。”
离落将玉牌收起,正想问清楚引路要注意的事项,就见崔默转身将厕所里的两小鬼拖了出来。
“这两人并不是什么冤魂,而是命中有劫数而死的,只要拖回去就行。”
两小鬼哭爹喊娘地被崔默提在手中。
“鬼差大人,求求你的,我还不想去投胎,你让我再待一会吧。”
“是呀,我们不惹事的,您放我们一马吧。”
崔默冷哼一声,“你们现在才死没多久,不会成为厉鬼,可是再过七七四十九天你们就会迷失,会成为想吸人精气的恶鬼,到时想投胎都不行,本座是在救你们。”
一阵阴风吹过,房间内崔默的身影就消失,他还带走了那两个小鬼。
离落一头黑线,这个崔默没打招呼就来,现在又突然离开,什么都没有交待清楚,难道要让她自己摸索?
罢了,反正她修过仙,画个往生咒之类的道符也不成问题。
圆圆:!
您说得轻描淡写的,往生咒不是高级道符吗?
大人的技能又开挂了!
呜……
她又成了没帮上忙的挂件。
崔默离开后,离落立即拉开房门,但是已经看不见刚才那声音的主人,只听到护士在骂咧咧地说:“这算什么母亲,连自己孩子的安危都不顾,反而听信那神神叨叨的人说孩子中邪了,没治好伤就办了出院。”
另一个护士见怪不怪,“别气,现在的家庭就是这样,女孩都不受重视,我看那女孩一定是失恋了,想不开才会自残,根本不可能是被什么恶鬼缠住。”
离落静静地听完她们的话,随即问:“护士姐姐,那女孩是哪个大学的,可能是我相识的人,可以跟我说一下吗?”
护士有点诧异,“你认识她?她是商华大学历史系的学生,听说参加研学回来之后就变成这样。”
研学?
难道是去了什么墓地之类的地方?
离落摸了摸下巴,她掐指一算,神情突然有点疑惑。
算不出来,是有什么厉害的人物掩盖了这件事。
就在离落算起天机的时候,在郊区的一栋别墅内,一个身穿道服的中年人正一脸沉重地看着桌子上的石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