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失色，又刹那间恢复。
“这是天地道意。”
“你既然不是长琴老人，为什么能掌控天地道意？”
龙家大族老，渐渐生出了退意，眼前这个叫不出名字的年轻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诡异，根本就看不透。
苏泽：“我虽不是掌道者，但不代表我无法掌道。”
“前辈，我.....”
无形之中，刚才的道意交锋仅仅是一刹那，却是让站在这里的七长老，只觉得肝胆俱裂，神魂都要崩溃，说话都没有办法说完整。
“你走吧，去天机宗带句话。”
“什....什么？”
“刚才的卦象，天命难违，不要试图再测。”
“前辈，真得无法挽回吗？！”
七长老面露悲苦，若那卦象是真的.....这神州大地，将迎来一场灭世浩劫，景象宛若地狱。
“不要跟号丧似的，既然天命确实难违.....那就换个天。”
何况。
中州龙家和魔族界面里的那些魔族，代表不了现代的天。
七长老面色复杂的落荒而逃，一刻也不敢在这里多加停留。
他有预感，接下来观云山将要发生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那龙家大族老十有八九就是人族修行界的掌道者，一旦战斗起来，就是毁天灭地。
这是道意的交锋，法则的战斗，恐怕泄露出来的丁点波动，轻易就能抹杀一尊转世仙人。
“很好，你的道意获得了我的承认。”
“为了避免两败俱伤，我愿意让出现代天道部分掌控权给你。”
龙家大族老，脸色阴晴不定的盯着苏泽。
苏泽笑了，一边将长琴摆好悬浮在跟前，一边漫不经心道：“你这算是在拉拢我？”
龙家大族老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阁下，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只是不想事情变得麻烦，而不是在惧怕你。”
何为掌道者？
掌控一界天道，翻手为天，覆手为地。
只要掌控的道意不灭，就是不死不灭的存在。
他不认为在现代，有能杀死他的存在，也不认为有人可以和他分庭抗衡。
之所以不想和眼前这个家伙撕破脸皮，不过就是想要稳妥为主，等魔族攻势到来，再斩他！
“你想斩我？”
苏泽坐在长琴前，抬头瞥了这家伙一眼。
“你能看透我的内心？！！”
龙家大族老震惊万分，通常情况下，修士之间想要看穿对方的内心，修为至少高出许多倍才能行！
但自己，虽然力量受制天地灵气不足的缘故，还没有全部恢复，可境界并没有跌落啊！
自己是掌道者，掌道者啊，已经可以掌控一界之道，还有什么存在能看透自己！？
就在这一刻。
他再一次惊退上百步，眼里布满惊异，仿佛见鬼了一般。
“两万年前，你联合魔族掌道者，逼迫即将掌道的长琴老人离开人族修行界，自己趁机掌道。”
“一万五千年前，你与魔族掌道者达成协议，允许魔族入侵修行界，收割天地，人族上古时代就此断层。”
“一万年前，见仙道时代已经发展不错，你和魔族故技重施，立天宫和诡仙，再次释放魔族入侵....”
“可惜的是，你们的计划接连被破坏。”
苏泽每说一句，龙家大族老的神色，就震惊一分。
“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苏泽不理会，依旧继续说着。
“后来，修行界的天道不想再被收割，动用多种手段布局，化形下来挑选合道的对象，想要联合道人一起抗衡你们。”
龙家大族老听闻，这次不是震惊，而是大怒，“难怪当初我明明身为掌道者，却是无法进入修行界，对界面的情况也失去感知，原来是天道背叛了我！”
“只是，那人所悟的道，没有只拘泥一方天地。”
“他不愿合道，甚至是代替你重新掌道。”
“在最后，道人拒绝了。”
龙家大族老冷声道：“呵，算那个家伙聪明，若他敢窃取我的道，我一定非杀他不可。”
如果那道人真的合道，哪怕是掌道，自己作为真正的掌道者，轻易就能杀死他。
“别着急，我还没说完。”
苏泽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后来，他出了人族修行界，堪破了你们布下的颠倒幻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没有合道，没有掌道，怎么可能走出人族界面，更别说堪破那处颠倒的幻界，哪怕是我，不明真相的情况下，都会沉浸其中。”
“对了，都差点忘记跟你说了。”
苏泽一拍脑门，仿佛才想起来一样，语气随意道：“你沉浸进去了啊。”
“什.....什么？”
龙家的大族老，一脸错愕。
“那处幻界，被丢到了魔族界面，你跟魔族掌道者将里面当成了真，两人在里面疯疯癫癫，誓要成为这真实界面的掌道者，两人打得不可开交。”
“后来.....好像是你动用心机手段，争赢了？”
苏泽的语气，有点不确定。
将幻界丢过去之后，他就没怎么关注，这两个家伙在里面至少打了有上万年，一身的道意悉数变成了虚假。
“胡说！”
“你在胡说八道！”
“明明是我掌控了第二个界面，你这是在坏我道心！”
“闭嘴，给我闭嘴！”
“竖子！安敢坏我道心！”
兴许是回忆起不好的画面，这位龙家大族老彻底癫狂起来，他绝不允许有人蔑视自己真实掌道者的身份。
那数千年的时光里，为了争夺真实界面的掌道者，他投注了无数心血，也是他修道生涯之中，最引以为豪的战斗！
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质疑！
“哈哈哈，你放心，我不可能被你骗到！”
“我的道心无敌，我是有史以来的真正掌道者，是开天辟地的存在！”
看着状若疯魔的他，苏泽投去了怜悯的目光，“若那处界面是真，你也真成了那里的掌道者.....那么，你又为什么会转世？”
“只有死人，身死道消，才会转世到现代。”
一字一句，似乎是下了定论，让始终坚信自我的龙家大族老的神情，渐渐僵硬呆滞.....他的成道心境，一瞬间就被击碎。
“好了，说了那么多，你也该上路。”
苏泽开始拨动手中的琴弦。
“抢了长琴老人的掌道者身份，还勾结魔族，不断收割人族修行界.....”
“你这个自诩人族第一位掌道者的家伙，该真正上路。”
“放心，这一次，你不是在虚幻中死，能够感受到真正的死亡。”
嗡——
琴弦震动，第一声就杀气弥天，天地昏暗。
无穷无尽的道意蕴藏在琴声中，化作了那数万年间因他私心而惨死的厉鬼，钻入了他的耳朵，脑袋，神魂.....开始鬼哭神嚎！
这一次的琴声，惊天地，泣鬼神！
远在观云山上的黄叔，似有察觉，住着拐杖走出木屋，认真听着从山脚下传上来的琴声，有感而发，赞叹一声。
“好琴，好曲子，天下鬼神在此琴声中，都要颤栗到发抖！”
“妙哉，妙哉至极啊！”
黄叔畅快的大声笑着，笑着笑着就流出泪，那股胸中积蓄多年的莫名郁闷之气，终于拨开云雾见得青天，得以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