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月亮...”
咒语很短，翻译过来的意思也很简单。
女孩在呼唤月亮。
温妮倒回去听了好几遍，她没听错。
咒语是一门单独的语言。
是魔法阵启动的关键，相当于钥匙。
咒语念对了，门开启，力量才会涌入魔法阵。
市面上有很多教授巫术咒语的书，销量还不错。
温妮很清楚。
都是假的。
咒语这东西，怎么可能轻易地让普通人知道呢。
咒语只在巫师之间隐秘流传。
不同的家族掌握的咒语和魔法阵也是不同的。
玄师那边情况不一样。
他们那边，咒语都是公开的。
甚至国家都出版了免费的公版电子书，以供阅读。
温妮反正不明白，这么宝贵的东西，为什么要让一群完全没有天赋的普通人接触。
看他们把玄术当扮家家酒，听他们念咒语，做手势，很开心么？
温妮反正是接受不了。
就算咒语普通人喊出来完全不起作用。
那也不行。
所以，对于巫师来说，咒语是非常隐秘的存在，普通人想学是很难的。
那宁宁的这个是怎么回事，她一个外国人，从哪里学来的这句咒语。
巫师家族里出了叛徒？
温妮开始认真打量屏幕里的宁宁。
宁宁念完咒语，水晶球发出白光，金色的魔法阵启动。
燃起的红色之火，像飞舞的蝶，吞噬了活人。
在温妮愣神之际，视频结束了。
温妮骂了句脏话。
不管是魔法阵，还是红色的火，还有肩上飞的蝶。
每一样东西都踩在她的萌点上。
摆在桌上的花瓶发出嗡嗡嗡地震动。
床上的声音又响起，听起来有些焦急。
“嘿，温妮，你想干什么，你的情绪波动非常的大，你怎么回事？”
温妮站起来，捧着水晶球。
她选了个空旷的地方，就在落地窗前。
月光洒在地板上。
温妮蹲下去。
“你该不会真的要试试吧，这个疯子。”
“那是华国的女孩，她怎么可能是女巫？”
“你现在的任务，是该去查查到底是哪个叛徒泄露了咒语。”
而不是在这像个傻子一样，跟着骗子学魔法阵。
声音碎碎念。
温妮：“闭嘴。”
温妮是天才。
她对巫术同样有着狂热的情绪。
她跟巫师协会的人一样。
但凡有一点接触巫术的可能。
她都不会放过。
她这会眼里只有视频里的魔法阵。
就着刚刚咬破的手指，在地板上画起来。
她画出来的圆和宁宁的圆一样标准。
魔法阵非常好记。
对于天才，非常简单。
温妮画好魔法阵。
她捧着水晶球，念出简短的咒语。
等待片刻，水晶球没什么反应。
月光照着魔法阵。
温妮咬着牙看着魔法阵。
床上的声音嘲笑她。
“哈哈哈哈，看吧，没什么用。”
“快停止你那愚蠢的行为。”
温妮捧着水晶球，突然也觉得自己这样很蠢。
到底是哪个混蛋，连这么宝贵的咒语都能泄露。
让她抓到，她一定要把这个人做成傀儡娃娃。
月亮...
月亮...
温妮呢喃着，又念了几遍咒语。
好可惜啊。
如果真有这么简单，就能有这么棒的效果的魔法就好了。
温妮心情更加不好了。
她捧着水晶球转身，走了几步。
身后骤然发亮。
温妮猛然调头。
月光透过玻璃，笼罩住她画的魔法阵。
魔法阵闪耀着白色的光。
温妮奔到阵前。
月光忽明忽暗，魔法阵的光也忽明忽暗。
她抬头。
月亮好像格外的亮。
魔法阵吸收了足够的月光，白色的光逐渐变为金色。
就像她在视频中看到的那样。
金光转变的速度不及女孩画出的魔法阵快。
温妮整个人都呆住了。
二十秒后，月光彻底消失。
金色的魔法阵熠熠生辉。
非常漂亮。
温妮捧住脸哇了一声。
她喜欢这个。
魔法阵中央燃起一束火苗。
火苗逐渐壮大后，成为火焰。
腾腾燃烧的火焰，不及女孩那冲天高的火柱。
温妮伸出手，火苗舔舐着她的手掌。
她的身边悄无声息地落下一个细长的阴影。
那是一条足足有两米长的黑蛇。
它头顶着天花板，吐着鲜红的信子。
一双红色的眼睛，倒映着火光。
“我讨厌这个。”声音变得苍老。
火光照亮温妮压抑住狂喜的双眼。
她转身，回到桌前，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听着，海斯，我要你在五分钟内，把网络上关于华国女巫的消息全部封掉。一点都不准留。立刻，马上。”
挂了电话。
温妮重新走回魔法阵前。
火焰已经熄灭。
她抬头看天空。
月亮隐在云层里，若隐若现。
“去，给王室那边找点事情做。让他们忙起来。”
“好吧。”
黑蛇晃动着柔软的身体，从窗口爬走了，黑色融入黑暗里。
房间里只剩温妮一个人。
她坐到梳妆台前。
重新打开视频。
手指轻轻点了点画面里宁宁的侧脸，捧着脸盯着宁宁看。
“宁宁。”
她轻轻地念着。
带着些口音，有些不太熟练的中文。
画了一半的诅咒阵还在台上，血已经干了。
温妮哼着歌，补完了剩下的半边阵。
她心情很好。
今天就不会杀了他们吧。
她摊开手绢，上面赫然放着两根头发。
温妮把头发扔进魔法阵里。
咒语从嘴里念出。
头发燃起一缕轻烟。
隔壁房间里，传出女人的惨叫声。
紧接着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
温妮擦掉了桌上的阵。
她打开门，一堆人站在伊芙琳的门口。
她跑过去，捂着心口，紧张地问：“怎么了？”
人群让开，让出被别人抬出来的男人和女人。
就算被子盖着，也不难看出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白色被子上全是鲜血。
女人趴在男人的胸前，两个人晕死过去。
温妮让开，被抬着的两人匆匆从她面前路过。
*
加西亚是巫师协会的一员。
小时候，别的小朋友就不爱和她玩。
后来长大点，她听说了，是他们的家长不让。
大人们说，她从未谋面的妈妈其实是女巫。
女巫，在故事里几乎都是邪恶的。
她也是从小听着迷雾女巫的故事长大，大人们用她来恐吓小孩子。
女巫会让老鼠啃掉不听话的小孩的脸。
其他的小朋友害怕。
因为那不曾见过面的妈妈，加西亚却对女巫开始产生兴趣。
可是，她并有没有像故事中一样，在十八岁那天，觉醒女巫的天赋。
后来，她加入了巫师协会，成为协会里非常活跃的成员。
她沉迷于研究巫术，读各种各样关于巫术的书。
在史料中研究巫师存在的痕迹。
朋友们都不理解她。
觉得她是个疯子。
加西亚无法解释。
她真的非常热爱巫术。
一次又一次尝试失败后，加西亚发现，自己可能没有继承妈妈的天赋。
不可能不沮丧。
加西亚已经习惯了失败，习惯了沮丧。
今天，在再次尝试念咒失败后，加西亚出门喝酒。
她也已经习惯了失败后的借酒消愁。
她坐在酒吧里。
手机不停地震动，不停有信息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