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纯明知道罗凯铭已经准备好了食物,还要去医院食堂走一趟,不过是在回病房的路上发现了那个回去报信的孩子又折了回来。
他不但折了回来,还一直在跟踪她。
为了不引起那个孩子的怀疑,她索性就去这里医院的食堂看了一眼。
本来是想买点儿包子的,但食堂里的面食很少,她过来的时候已经卖完了。
在食堂里转了一圈,全都是大锅菜,没有一样让她有想买的欲望。
她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出来,然后直接离开了医院,去外面找饭店。
刚走到医院门口,她就看到了两个跟那三个孩子穿着十分相似的成年男人。
那两个男人看到她时,眼睛里都要放光了。
林雪纯故意朝着他们走过去,问道:“两位大哥,请问一下这县城里有没有国营饭店呀?一般的小饭馆也行。我一直在羊城工作,对咱们这边的情况不太熟悉,能劳烦二位给指个路吗?”
她注意到两个男人先是往她身后看了一眼,应该是跟她身后的那个孩子确认她的身份。
她假装拨弄头发,用余光看到那个孩子对着两个男人摇头,应该是否定她是张小南家人的意思。
然后,其中的一个男人才说道:“我们在等人,可能……”
“哎呀,不就带个路吗?你在这里等着,我带这位女同志去国营饭店。”另一个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等他的同伴说完,就自告奋勇的要带林雪纯去找国营饭店。
林雪纯一边笑着致谢,一边用“心灵感应”通知了罗凯铭。
她能看出来,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不善,绝对不是好心要带路的样子。
既然他们自己想往枪口上撞,也就不能怪她不给机会了。
她一路千恩万谢的跟着男人走进了一个死胡同,看着眼前的墙壁,连头都没回,心中默念了“一、二、三……”
然后“嘭”的一声,那个男人应声倒地。
罗凯铭出现在林雪纯的身后,他快步走到林雪纯身边,用视线上下检查了一下林雪纯,问道:“宝宝,没事儿吧?”
林雪纯说:“我没事儿。就是他们这次绝对不仅仅只是来了三个孩子,有一个孩子芒果过敏在医院里,需要交住院费。
我让其中一个孩子赶紧回去通知大人,可那个孩子很快就开始跟踪我,我估计是把门口等着的人给叫了进去。
跟踪我,估计也是那些人想的主意。
老公,咱们得赶紧回医院,他们可能已经怀疑了,也不知道总共来了多少人,咱俩不在,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顶住。”
罗凯铭说:“宝宝,你别急。我估计他们不是怀疑咱们是张小南的家人,而是这个狗东西看到你后,见色起意了。
别担心,咱们这就回去,不过这狗东西不能躺在这里,先放空间里,等咱们离开后,再送他回来。”
想到地上这个狗东西,居然对他的宝宝生出了非分之想,他就忍不住要再多踹上几脚。
解了气后,才把他收到空间里,又和林雪纯一起进入空间,然后出现在了医院二楼的开水房里。
当然,两人先是在空间里收拾妥当后,拿上之前就准备好的东西,上楼去了病房。
病房里的人见来两人一起回来的,还拿回来这么多东西,都有些吃惊。
谭年年问:“这才一个来小时的时间,你们去哪儿找了这么多东西呀?”
罗凯铭说:“包子、米饭和素菜是在饭店里买的,这汤和粥是我去买保温桶的时候,问店主和他周围邻居买的。
要是等着饭店里现做,咱们可得下午才能吃上饭了。
这就是一般家里的做法,不知道口味怎么样,但他们自己家里都吃,想来应该是干净的。”
“闻着就挺香,味道应该不错。这鸡汤颜色看着就让人有食欲,小北可以多喝点儿了。这孩子因为脸肿,这几天都不敢吃东西。”张放拧开其中一个保温桶,看着里面的鸡汤说道。
罗凯铭说:“这些汤汤水水的就是特意为了小北要的,咱们吃肉,他喝汤。”
几人故作轻松的在说笑中吃完了饭。
林雪纯见大家都吃好了,就把自己刚才出去遇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后面又补充道:“刚才我从窗口往医院门口看了一眼,门口又多了两个人。他们到底来了几个人,真的不好估计。
这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所以,下午我想出去租个房子,然后咱们分次转移到租的房子里去,这样比在医院里安全,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考虑的?”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佟佩儿,佟佩儿站起来走到窗边,往医院门口看了一眼。
目视前方,说:“命,真的是不能强求。雪儿,你也不要租房子了,咱们直接去火车站,不找了,回去!”
张放叹了口气,说:“是啊!当初元大师就说过,这三五年里,我们没有找到小南的机遇。
是我们心存侥幸了,以为别人找到了,也不影响我们一家人团聚。
结果……
就听你们小师父的,以后也别找了,该回来的就会回来,不愿意回来的,强求也没有用。”
“可是医院门口一直有人守着,其中还有人见过宏哥他们,咱们怎么出去呀?”谭年年问道。
林雪纯说:“咱们分批走。你们两口子和小师父先走,直接去市里的火车站,不要等后面的人出去,到了那里就先把我们所有人去沪市的票给买了,一定要买软卧,这样小北能少遭点儿罪。
然后,师父和小东再走,也是出去后直接去火车站。
最后,我们俩带着小北走。
师父,小师父,你们放心,这一路上,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北的。”
佟佩儿转过身,说:“应该你们先走,我们留下来善后。”
罗凯铭说:“师父,师娘。小北的脸不好藏,我刚才已经联系了当地的朋友,他会想办法弄辆车过来,到时候可以把小北藏在车里。
你们不认识他,很多事情不好商量。还是我们留在最后的好。”
“是啊,小师父,这个时候,还是安全离开最重要,就不要考虑其他的事情了。”林雪纯也附和道。
王宏说:“凯铭,你留在最后,是不是还想把那些人都给抓起来呀?”
罗凯铭说:“是有这个想法,但还没有具体的计划,一切都要以小北的人身安全为重点,他们那些人坏事做尽,被抓起来,也不过是个早晚的问题,不用急于这一时。”
王宏点头,说:“那行,你身手好,咱们安全第一,我和年年先带姨姥姥走。”
罗凯铭点头,王宏和谭年年一边一个扶着佟佩儿离开了病房,等三人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站在床边的四个人都有些紧张,担心他们会被门口的人给认出来。
可他们心里认准了张小南的家人来了三男一女,看到出来的人是两女一男,根本就没往那个方面想。
谭年年他们三人离开医院十分顺利,王宏直接去找了县长秘书,让他安排车送三人去市里的火车站。
至于张放和张小东两人,不能立刻紧跟他们的脚步,还需要等上一段时间离开,才不容易引起人的怀疑。
在谭年年他们离开一个小时后,张放和张小东也收拾好了要带走的东西,在林雪纯和罗凯铭的目送下离开了医院。
他们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谭年年那么顺利,因为是两个男人,有可能是那三男一女中的任意两个人,所以两人离开后,一直守在门口的村里人就有两个人跟上了他们。
林雪纯看到这种情况,心里就是一紧,抓着罗凯铭的衣袖,问道:“老公,他们俩能行吗?”
罗凯铭说:“放心吧,小东从小就学习功夫,还有师父在身边,就跟过去两个人,绝对没问题的。”
林雪纯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张小北,罗凯铭轻咳了一声,说:“小北是半夜睡迷糊了,再加上对方人太多了,这是意外。
现在是大白天的,咱们要相信师父和小东。”
因为这个县城最高的楼就是医院的病房楼和县委的办公楼,都是五层,所以他们站在窗边,几乎可以俯瞰全城。
所以在看到张放和张小东顺利上了长途汽车,甩开了后面的尾巴后,两人才放松下来。
然后,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因为疼痛而强忍呻吟的张小北一眼,对着彼此点点头。
林雪纯拿出银针,对张小北说:“小北,我给你扎几针,可以止疼的。这样等一下咱们离开的时候,你也能减少点痛苦。”
张小北听佟佩儿说过林雪纯从小就跟着他外祖父学医,大学时候也是学医的,就十分信任的点了点头。
林雪纯的几针下去后,张小北就陷入了沉睡。
而这时候在长途汽车站跟丢了人的那俩人也回到了医院门口,不知道跟其他人说了什么,那些人的反应特别大,直接就往医院病房这边冲过来。
林雪纯和罗凯铭直接把张小北带进了空间,不多会儿,那群人就冲进了他们所在的这间病房。
“妈的,让他们给跑了,都怨你,说什么去住院处查了,那个疯女人的家人就住在这间病房,两个人的情况都不好,肯定不能出院。
不是不能出院吗?人呢?”一个气急败坏的男人声音传到了空间里。
“是不是阿田那里走漏了风声呀?”又一个尖细的声音问道。
“阿田?”
“是啊,他中午去给一个女人指路,到现在都没回来,有没有可能……”
“不对,咱们一直守在门口,根本没看到有脸肿得像猪头一样的人出去,就算跑了两个,应该也还剩了一男一女在。你们快去找,不能再让这俩给跑了。
女的没注意特征,那个男的脸是肿的,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一定要让那个疯女人的家人付出代价才行。”
等屋里彻底没有声音了,空间里的罗凯铭也再度乔装好了。
既然那些人化整为零,分开去搜人了,他就不客气了。
于是,在空间里给张小北熬药的林雪纯就看到不一会儿就被扔进来一个人,不一会儿就被扔进来一个人。
第一个的时候确实没有什么心理准备,被吓了一跳,但后面几个被扔进来的时候,她就淡定多了。
确认了除了守着那个过敏男孩的大人以外,其他的人都没漏下,罗凯铭就正大光明的离开了医院。
他去公安局找了齐公安,说:“齐公安,我和我爱人在路上遇到了拦路抢劫的人。我把他们都给制服了,现在全都捆在了一个死胡同里。
我太太在那里看着,你能不能跟我过去一趟,把他们都带回来。”
齐公安当然不会不同意。
立刻就带人跟着罗凯铭去了距离医院不远的那个死胡同。
刚走进去,就看到林雪纯扶着迷迷糊糊的张小北站在胡同口,而胡同深处的七八个成年男人不但全都昏迷了,还都被捆在了一起。
一看这个手法就是罗凯铭的主意。
得知三人要去市里的火车站,齐公安找了运输队的人帮忙送他们过去,自己就带着地上的那些人回了公安局。
至于他们醒后会不会承认他们拦路抢劫的罪名,罗凯铭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三人赶到火车站的时候,王宏正站在入站口焦急的等着。
大老远的看到他们,就立刻跑过来,要从罗凯铭的背上接过张小北。
罗凯铭说:“没事儿,我不累,快发车了吧?咱们抓紧时间,别倒手了。”
王宏看了看手表,点头说:“是,还有十分钟就要开车了,咱们快点儿检票进去吧。”
幸好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安检措施,和实名制验票,不然他们非得耽误了火车不可。
检票处的工作人员都要关门了,看到他们飞奔而来,连车票都没看,就拉着他们往火车那里跑,送上车的时候,还不忘嘱咐车上的列车员,说:“他们还没检票,你们别忘了。”
列车员本来还想说他们几句,但看到他们是软卧车厢的乘客,就什么都不说了。
立刻招呼人从罗凯铭背上接下张小北,帮忙送到相应的车厢。
大家在车厢里坐定后,才终于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