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罗湖桥,谭年年和王宏他们第一次踏上了港城的土地。
因为赖逸晨知道张放是教林雪纯和罗凯铭功夫的师父,所以他也亲自来接人了。
所有人都上了赖逸晨准备的加长悍马,他亲自给张放介绍沿途经过的一些港城景点。
在经过警察署的时候,张放抬起手,想说什么,又想到他们刚到,现在说这些可能不太好,又放下了手,什么都没有说,继续听赖逸晨介绍港城的情况。
但这个动作并没有被赖逸晨忽略,在上山前,他直接吩咐司机先去警察总署。
张放听到赖逸晨的吩咐后,先是一愣,然后摆手说:“不用,不用,这太耽误大家时间了,改天我自己去找就行。”
赖逸晨说:“张师傅,令嫒的事情,我之前就听说了,也早就在雪儿送回照片来后,跟警署的人打了招呼。咱们现在过去一趟,就是去问一下有没有什么最新情况,您再看看,我这边登记的信息有没有什么遗漏,咱们补上。
这样咱们回到家里,也能毫无负担的庆贺诸位贵客的到来了。”
林雪纯接着说:“师父,咱们从关口这边回家,是会顺路经过警察总署的,一点儿也不麻烦,到时候我和老公都一起陪你下去,咱们尽量多跟警察说一些张小南的信息,这样,才更方便他们找人。
你放心吧,费不了多少时间的。”
张放一听林雪纯说是顺路,也就不再推辞了,他也很想尽快知道张小南的消息。
于是,他们这一行人,还没有回家,就先去了警察总署。
之前Kevin和吉米来登记的信息已经非常全面了,甚至港城这边留下的照片都比张放自己手里的照片要清晰很多。
但就是没有任何关于张小南的消息,虽然失望,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不想让其他人再为自己担心,只能强打起精神来,跟着众人一起去了山顶别墅。
家里这边已经等了一大群人了,除了三个孩子、林弟弟、Linda、赖太太和吉米外,就连谭煜婉夫妻也带着孩子们一起过来了。
他们自然是为了谭年年一家来的。
虽然他们跟谭年年一家是亲人,但是这次谭年年一家人过来,还是选择了住在林雪纯家里。
一来是,张放也来了,带着张放一起住到谭煜婉家去,张放会不自在。留张放一个人住在林雪纯家,谭年年又于心不忍。
二来是,谭年年觉得她虽然跟谭煜婉是有亲戚关系,但毕竟从来都没有见过面,这堂姑姑到底能有多亲,她自己都不好说。
万一人家家里有什么禁忌,住得近了,反而容易把关系给弄糟,还不如先住在林雪纯家里,等以后关系亲近了,再看看是不是可以住到谭煜婉家里去。
而且,她也准备攒钱在港城买房子,这样以后再来港城,他们就能住自己家了。
不过,现在她手头上明面的钱还不够,在参过过林雪纯、赖逸晨和吉米家这三栋别墅后,她就决定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就再跟林雪纯说说港城这边房子的事情。
他们到达港城的这天是腊月二十四,也是南方的小年夜,所以晚上这顿接风宴十分丰盛。
林雪纯一家五口和林弟弟一家三口,还有赖逸晨一家三口和谭煜婉一家四口,再加上吉米、Kevin、万事吉、万福星、高如意和张放。
二十一个人分了三桌来坐,赖逸晨还在晚饭后准备了烟火来烘托今晚开心的氛围。
这天晚上,大家有许久未见的开心,也有失联多年再团聚的激动。
除了小孩子以外,所有的大人都基本喝多了。
最后,也就只有万事吉、万福星和高如意还是完全清醒的。
林雪纯、赖太太和谭年年因为要限制孩子们喝酒,三人都只是浅酌,散场的时候,只是微醺。
看着万事吉、万福星和高如意三人将餐桌上的人一个一个的送回到各自的房间后,三人才彻底散场。
因为今夜的宿醉,第二天基本上所有人都是快中午才醒。
醒来后,谭煜婉就带着谭年年一家去了大屿山,带谭年年一家去拜见他们谭家现在在港城剩下的唯二的两位长辈。
罗凯铭也去了安保公司。
往年元旦的时候,他都会作为公司的老板召开年会,今年应该他在京市赶不回来,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了阿雄。
可是阿雄却觉得罗凯铭不在,就算是所有的流程都一样,也好像是哪里都不对一样。
于是知道罗凯铭回来后,直接就开车来山顶别墅接人了。
林雪纯被吉米拉到了影视公司这边去开年会,顺便筛选一下,下一年需要力捧的演员、导演、编剧和主播。
林弟弟也在知道了Abbott可能也有心理问题后,带着他一起去见了Linda的主治医生。
三个孩子知道林雪纯和罗凯铭准备过完年后,带着林弟弟和他两个孩子一起去冈本国祭拜林爷爷、林奶奶,便也闹着要一起跟着去。
他们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阿辉他们了。
但是他们跟Linda和Abbott不同,这俩人一个是一直在港城治病,并未办理过任何入学,所以没有什么作业。另一个是早就知道寒假期间所有的安排,做完了所有的功课才跟着姑姑、姑父来的港城。
他们三个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也就是囡囡的功课少一些,行仔和望仔的功课都不少,想要在去冈本国之前全部做完,只能争取过年之前的这几天了。
毕竟过年的时候,他们不但要跟着父母出席很多宴会,自己家里也要接待很多客人,很难静下心来学习。
于是,张放就成了这个家里唯一一个无所事事的人。
想要辅导三个孩子的功课,但他的水平实在是不太够。
他出身农村,虽然上了几年学,后来跟着佟师傅学医和学武,基本的的读写和算数肯定是没有问题,可英文方面,就无可奈何了。
孩子们学习的事情,他帮不上忙。
家里又被高如意和万福星收拾得窗明几净的,他想打扫卫生都找不到由头。
虽然林雪纯和罗凯铭都说让他在家好好休息,过几天老太爷的日子,但他就是觉得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过得十分别扭。
于是,只能每天在院子里打拳来发散自己那些无处释放的精力。
按照他现在的身体,原来那些力道大的拳法是练不了了,但太极拳还是可以的。
连续练习了几天后,让林雪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就是有不少住在山顶别墅这边的人都慕名来他们家,跟着张放学习打太极拳。
其中有不少是原本就会太极拳的,但那只是花架子,隔着花园的栅栏看到张放打的太极拳后,直接拜了张放为师。
还一传十,十传百,不过四五天的时间,就给张放招揽了近十个学生。
能住在山顶别墅的人,非富即贵,里面不乏有很多港城的老牌世家大族。
其中,有一个人正好是前段时间跟赖逸晨在生意场上有过竞争的杨延收,本来两人的关系有些势同水火的架势了。
却因为张放的太极拳,给了赖逸晨和杨延收两个人下来的台阶。
杨延收是陪着父母一起过来跟张放学打太极拳的,一看到是在赖逸晨家的院子后,本来想直接调头就走,还是他父亲叫住了他。
不知道杨老爷子是有心还是无意,挑选的去跟张放学习打拳的时间,都是赖逸晨快出门或者刚回来的时候。
于是,每每看到赖逸晨,他都要出声叫住赖逸晨,让他也跟着一起来打拳。
如果这个要求是杨延收提出来的,赖逸晨一定会不屑一顾。
可这个要求是杨家老爷子提出来的,那他无论如何都要给这位长辈一个面子了。
别的什么都不提,就凭这位杨老爷子在战争时期敢于亲上战场这一点,他就着实敬佩。
一来二去的,在杨老爷子“和稀泥”一般的掺和中,两个人的关系不说是冰释前嫌了,也没有最开始那样的剑拔弩张了。
甚至于杨家老爷子还特意在除夕夜时给他们送来了三个菜,其他跟着张放学打太极拳的人,也都在除夕之前给他送来了年节礼。
张放本来不想要,可他们都是空着手来练习太极拳,等练习完离开了,张放才在院子里发现那些礼品。
所有的礼物都是堆放在一起的,也分不清到底是谁送的,退还都不知道该找谁退还。
想找人商量,可是家里的人又各自有自己的事情在忙,他就守在门口等着,想着谁先回来,就先跟谁说。
最先回来的人是赖逸晨,他本来是坐在车上闭目养神的,还是在司机的提醒下,才发现了坐在前院凉亭里的张放,看他的表情很是苦恼,看到自己的车子时,也是先是开心,明显能看到想要跑过来的动作,但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停住了,怔怔的看着凉亭里石桌上的一大堆东西发呆。
看出张放的异常后,赖逸晨并没有让司机继续开车到门口,而是在靠近凉亭的地方下车。
笑着朝张放走过去,边走边问:“张师傅,今天怎么没授课呢?我还想回来后,跟着您再学几招呢?”
张放刚才看到赖逸晨回来的时候,就想去跟赖逸晨说礼品的事情,但是他一直认为赖逸晨是林雪纯和罗凯铭的老板,所谓的三家住在同一个院子里,也就类似于原来单位分配的房子一样,不然应该是一家一个院子的。
所以刚才才会挪动了一下步子,又坐下了,主要就是担心自己的行为,会给林雪纯和罗凯铭带来不好的影响。
现在听到赖逸晨这么问,直接站起来,说:“赖先生,这些东西都是这几天跟着我学太极拳的邻居们送过来的,他们来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带,可等他们走了,我才发现院子里放了这么多东西。
我不是贪财的人,教他们打拳纯属想打发一下时间,真的没想要人家东西。
这事儿跟凯铭和雪儿都没关系,他们从早晨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要是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肯定全都是我的过错,您可千万别怪罪他们俩。
他们俩从年轻就背井离乡的打拼,真的很不容易。
这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过来。
不管是在羊城、鹏城,还是港城,你们都在警察那边打点的那么好,我就是瞎操心。
那个,我就是教拳,也没问过那些人家都是住在哪里的,您也跟着一起打过拳,那些人也都跟您打过招呼,您应该知道他们家都住在哪里吧?
您跟我说,我提着这些东西挨家挨户去问,都给送回去,一定不会给你们惹麻烦 。”
赖逸晨一开始听得一头雾水,听到最后才算是听明白,知道这些东西是那些跟着张放打拳的人送的年节礼,之所以会这么操作,肯定是之前就跟张放提过,但是被拒绝了,才在张放专心致志打拳的时候,让家里的仆人送东西过来。
他仔细看了看这些礼品,虽然都不便宜,但对于可以住在山顶别墅上的人来说,还真都不是什么事情。
这些人愿意给张放送礼,除了是想感谢张放外,其实也是给他释放了一个想要交好的信号。
于是,他对着张放摆摆手,说道:“张师傅,这件事情纯属是您想多了。
您没有给我们任何人带来麻烦,相反,我还要感谢您,您这可算是给我们拉拢人脉了。
这些东西都是那些人家主动送过来的年节礼,要是挨家挨户的送回去,肯定就把人给得罪了。
你把这些东西拎回去,让雪儿和凯铭来找我,我们商量一下,看看给那些人家送什么回礼合适,这有来有往的,彼此之间的关系不就走动起来了吗?
以后有些什么重要消息,我们也会互通有无。
您这可不是来给我们添麻烦的,是来给我们帮大忙的。
要不是您太太还在沪市,不能过来,我都想直接把您这么个人才直接留下来。”
张放有些不确定的问:“收了这些东西,不犯法?那天我听你跟那个杨老爷子的儿子说什么收几盒虫草、花胶,廉政公署就会有人上门,你们这边不是查得很严吗?”
赖逸晨想到那天他和杨延收谈到他们之前共同竞争的那个项目负责人被廉政公署请去喝咖啡的原因时,张放也在场,就明白了他看到那些东西后,慌张的原因。
里面的弯弯绕绕没必要跟张放解释得过于清楚,就简单的说:“被廉政公署请去喝咖啡的是政府的公职人员,跟咱们没有关系,咱们这些东西就是正常的亲朋好友之间的走动,又不是求人办事儿,就算查也查不到什么问题的。”
有了赖逸晨的解释,张放才算是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