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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卫军回到原本的岗位,京兆卫沿街巡视,见到陈言的马车时无不驻步行礼,骑在马上的则直接翻身下马,以示对陈言的尊敬。

昨晚陈言妙计平定宁王叛乱一事,已经在唐韵有意安排下,传遍朝野。

原本可能颠覆大周的一场乱事,竟然在几乎没有损失的情况下平定,简直匪夷所思。

虽说陈言已经调离京兆府衙,但京兆卫们仍是与有荣焉,走在大街上,胸膛都比平时挺得直。

陈言的马车到了宫门,宫门处又恢复了平时的守卫状态,一群御卫和凤翎卫见着他,纷纷露出崇敬之色,向他恭敬行礼。

陈言平定乱事等于救了唐韵一命,也就等于救了他们这些护卫一命,自然更是个个感激。

陈言始终保持着职业微笑,踏出马车,准备下车。

“大人,皇上有旨,说大人回来时,不必下车,可乘车入宫。”一名凤翎卫恭敬地道。

陈言微微一怔。

乘车入宫,这可是了不得的殊荣!

他回到车内,马车重新启行,驾车的张大彪坐得笔直,一脸大写的骄傲。

唐朔坐在陈言旁边,脸上是压不住的惊异,道:“你可知连王爷都没几个享受过这种待遇?”

陈言点点头:“知道,所以燕王爷应该开心才是。”

唐朔莫名其妙地道:“你受唐韵的优待,我高兴个什么?”

陈言从容道:“我越受皇上重视,那保住燕王爷的可能性便越大。”

唐朔惊道:“你不是说,只要我帮了忙,就能留我一命么?”

陈言坦白道:“我承认,我骗了你,其实皇上没明确答应。”

唐朔瞬间石化!

这家伙答得也太直接了!

“不过,以本官如今在皇上面前的影响力,要保你一命,未必是难事。”陈言安慰道,“你可以暂时将心先放进肚子里,要害怕,也等一会儿我帮你求饶不成之后再说。”

唐朔一脸黑线地看着他。

这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吗!

马车一路而行,到了朝殿之外,陈言才和唐朔一起下了车。

殿外,于都、黄良阁、程新元等人均在那里,三两成群地议论纷纷。

连最近忙得一塌糊涂、时常不入宫议事的何进尧也来了,正和王知余、韦烈等人站一起,神情兴奋。

见到陈言的马车进来,于、黄二人眼中无不闪过妒色,但又无可奈何。

不过除了他们几个朝中一品大员外,其余人等立刻纷纷迎去。

“见过右仆射大人!恭喜大人高升!”

陈言下了车还没开口,一群人齐声高呼起来。

陈言哈哈一笑,连忙向众人回了个礼。

这些人以前大多都是分属朝中各派系,都看于、黄、韩、程等人脸色行事。

但如今他陈言终于成功正式踏进朝廷核心圈子,这些人终究是慕强之辈,不敢不来巴结逢迎他这新晋一品大员。

“恭喜恭喜!陈大人,啊不,以后该称您为陈相了。”何进尧笑呵呵地上前。

“不敢不敢,在何大人面前,我永远是您户部那个粮事郎中,后进晚辈。”陈言笑着谦虚了一句。

“不不不,陈相谦虚了!”何进尧却连连摆手,“论功绩,何某拍马也赶不上陈相,岂敢厚颜据坐前辈之位?”

“陈相莫要谦虚了,有您为相,我韦烈是心服口服的!”韦烈含笑接过话头。

大周设文昌台左右仆射,按常规,左仆射和右仆射均担宰相之职权。

平时以左仆射为尊,有左仆射在时时常不称右仆射为相,但现在黄良阁降官,没了左仆射,陈言独居文昌台一把手位子,这称呼更是理所应当。

陈言笑笑,正要说话,王知余抢上几步,扑通一声直接双膝跪倒在地,拜倒道:“王知余多谢大人提拔之恩!”

他年纪比陈言大了一大截,突然来这么一出,周围的人无不暗骂无耻。

不过也有点懊悔,王知余官回原品原职的消息已经传出,只等正式降旨。他才跟着陈言多久,就升回来了,要是自己也早点攀上陈言这棵大树,说不定这次也能借机立个大功。

哎,终究还是跪得不够王知余爽快啊!

陈言将王知余扶了起来,笑着说了几句,黎蕊从朝殿内出来,道:“陈大人,皇上说您既已回来,便开始议事吧。”

陈言也知道他们均是在等他,转头朝唐朔招了招手。

唐朔一直被冷落在旁,本来也没什么,可方才听众人居然叫陈言“陈相”,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这家伙看着比他还小,居然已经升任宰相之位?!

此时见陈言招呼,他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一溜小跑过去,心中暗喜。

陈言既然升了大官,那要保住他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两刻钟后,大殿内。

唐韵高居龙座之上,目光复杂地看着跪拜在地的唐朔。

两边文武百官没人敢作声,静静等着她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唐韵才开了口:“陈言,你来告诉朕,该当如何处置他?”

唐朔跪伏在地上,脸贴着地板,不敢抬头,但心中却是一喜。

陈言果然没说错,唐韵现在什么都要征求他的意见,自己的命保住了!

“启禀皇上,臣以为,唐朔谋反乱世,大逆不道,该处以极刑!”

唐朔一愣,旋即色变,转头看向陈言。

这家伙不是说要保他吗!

唐韵也相当意外,吃惊地道:“他不是助朝廷平定乱军有功吗?”

陈言正色道:“功归功,过归过。更何况他这功劳,不足以补过。故,臣以为,非极刑无以处之!”

唐朔惊道:“你不是答应说要保住我性命吗!”

陈言翻了记白眼:“本官说过吗?不记得了。”

唐朔魂飞魄散,叫道:“你不讲信用!你不得好死!”

“行了!”

一声冷叱,瞬间压下他的声音。

唐朔一震,转头看向龙座上面若寒霜的唐韵。

“陈卿所言甚是,”她冷冷地道,“那便依你之见,择日处死!”

唐朔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完了……

两边众臣没有一个对他这下场意外,宁王便是最好的例子,燕王叛乱在先,能死在后头已经算是福份了。

“皇上,您误会了,臣说的不是处死。”陈言忽然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