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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叹了口气:“说了别翻的嘛……”

唐韵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他,又看看那册子,来回看了好几趟,终于啪地将册子合上,扔回柜子里,又将柜门关紧锁上,把钥匙扔回他怀里,转身就往外走。

“不要脸!”

陈言看着她红透的耳根,有点庆幸。

看了张美图就羞窘成这样……还好她没打开盒子,不然里面那太后用过的原味宝贝,还不把她直接臊死?

大周与大梁边界处,滇江仍奔腾如飞。

大梁其中一座关口土城的城头,一人身着铠甲,英姿俊朗,剑眉星目,负手站在那,双目凝视着江水。

他两鬓微霜,却不显衰老之态,反而更增添几分肃穆与威严。

“军主,人已带到!”身后传来军士的禀报声。

那俊朗男子没有回头,亦不作声,只看着江水,仿佛那江水比身后的三人更值得他留心。

项猛、阳淮和雷行并肩而立,看着这大梁传说中的名将,心中各有所思。

阳淮尚是首次见到梁定,心中紧张至极。对方身上透出的那股有若实质般的凌厉气势,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项猛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不似阳淮那么恐惧对方,但心中充满敬畏之感。

襄王也是气势过人,但和梁定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反而同样是首次见到梁定的雷行,一直上下打量对方,不露半分异色。

他在陈言的纳抚营中,如今仍是二等军士,但却是下一批晋升一等军士的候选人。

换言之,他升一等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实力上早已达到一等水平,否则陈言也不会派他来负责这次行动。

虽然一直在看梁定,但雷行早已将周围形势全看在眼中,这城头上共约五十名军士,但左右三丈之内只有六名。

也就是说,若他此刻动手刺杀梁定,在左右六名军士杀至前,他有足够时间给梁定致命一击!

这与大人安排的计划不同,但大人一向有言,计划赶不上变化,若是机会合适,他可随机应变。

来前确实没想到,梁定竟然这么好见,而且见面时竟还让他们站到两丈范围内。

原本雷行以为,对方身为名将,应该会比较谨慎,现在看来似乎高估了对方。

“项猛,你可知这滇江是什么?”就在这时,梁定忽然开口,声音沉雄有力,透着一股霸气。

“此江乃是大周南境最有力的屏障之一,多亏了它,才能将大周与大梁、大夏两国隔离开,并且沿修下数十座关口守城,使得大梁和大夏若要进袭大周,这第一步便艰难无比。”项猛敬地说道。

阳淮心说这不是人人皆知的事吗?这位北抚大将军没事问这个干什么?

“错了,此江不值一哂。”梁定冷然道,“梁某只消令旗一挥,便可驱千船入江,瞬息可越江而过,入大梁国境。但,我至今未动,你可知为何?”

“这……”项猛迟疑了一下,“因为唐锐?”

“唐锐此人,攻不足,守有余。他所布设关卡,每一处均是精心设计,恰好钳制我大梁可登岸的岸口,只要大梁军上崖,迎接我们的便是一轮又一轮的箭雨、抛石、滚木,”梁定仍背对着他们,缓缓说道,“若我大梁军扛过第一道守御,往前推进,他会点燃关口外的密林,以大火阻拦。”

项猛沉默不语。

这些事,他自然知道,只是梁定派人用船将他们接来之后,先不谈刺杀襄王的计划,却在这说什么攻防,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所以襄王不除,我大梁军休想在没有大量伤亡的情况下破开大周南疆防线。为此,我才定下刺杀襄王之计。”梁定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但你们,失败了!”

项猛和阳淮同时一震,慌忙一起跪下。

“大将军恕罪,此事实有意外!”阳淮仓皇道。

“原本要成功的,只是遭遇异变,方才失手,请大将军明鉴!”项猛也惶恐道。

“哼!”梁定一声冷哼,左手倏然拔出腰间佩刀,回身一步跨出七尺余,一刀横斩!

呼!

阳、项二人瞬间呼吸屏止。

眼中只来得及看到那刀由左往右,斩向项猛!

而且照着这个势头,砍杀了项猛之后,余势连旁边的阳淮也要波及!

一个念头忽然闪过二人脑海。

死定了!

但那刀却擦着项猛头顶而过,随即扫过阳淮头顶,闪电般劈向仍垂手而立的雷行。

雷行眼睛眨也不眨,向后一斜。

嗖然一声,那刀刀尖几乎是贴着他颈下皮肤而过。只要他慢半拍,此刻已是身首分离!

“你,不一般!”梁定一刀未能得手,长臂一收,佩刀瞬间回至刀鞘内,冷冷道,“什么人?”

“大将军,这位是项某的生死之交,姓雷名行,此前是一名京兆卫,是他助我逃出京兆府衙和救出大教领。”项猛连忙道。

“大周的京兆卫,没有这等身手。”梁定盯着雷行。

“若非项猛,雷某不日便会拔升至佐尹。”雷行不卑不亢地道,“三年之内,少尹之位必是我囊中之物。”

“口气不小。”梁定目光微微一动,“前程既是如此光明,那你舍弃一切来我大梁,所求者,想必也不低。”

“雷某从不向他人索求某物。”雷行沉稳地道,“凡我所欲,均自取之。”

“好一个欲得而自取之!”梁定雕塑般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神情变化,“项猛,你这生死之交,看来比你更值得信赖。”

“大将军,我……”项猛想要说话。

“你既失利,你我的交易便再无意义。”梁定转回身去,目光重新投向滇江奔腾的河水,“自谋出路罢,这是我对你最大的宽容。”

一直没敢吭声的阳淮不禁微微色变。

情况不妙!

项猛没成事,便被梁定驱逐,那自己岂非也会如此?

可他们若是回大周,岂不是要过上逃亡的日子?

“大将军,求您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项猛惊道。

“机会?”梁定微微侧头,眼角扫向他。

“是!这次我虽然失败而回,但绝非无功而返!”项猛叫道,“唐锐如今人在京城,我探到了南疆军的粮营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