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你说我收了这个男人怎么样?”
“我想着,既然要补偿他,那干脆就以身相许好了,再给他生一个两个的人类幼崽!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女双全,既有夹克又有棉袄。儿子是哥哥女儿是妹妹,哥哥可以保护妹妹,这不就是男人最喜欢的补偿方式吗?”
系统……
宿主老毛病又犯了,有事没事就喜欢撩一撩,别人当真够后又不负责,潇洒的抽身离去,留下的人却心碎一地。
“宿主,咱别作死行不?你难道想重蹈覆辙吗?上辈子这个男人就是被原主害死的,这辈子难道还要遭受你的荼毒吗?”
茶茶是能听得进去劝的狐狸吗?
只见她的手不受控制一般,一点一点的往上。
到腿肚子了。
过膝盖了。
茶茶在大腿处停留了几秒,若有似无的画了个圈圈。
继而勇往直前,直奔男人腰以下腿以上的“命门”而去。
“是你!”
“你干什么?”
“谁让你进来的?”
“出去!”
顾宇一把钳住那只作乱的手,冷冷道。
“放手!你弄痛我了!”
茶茶使劲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便怒瞪顾宇。
男人,果然是不能对他们太好了!
俩人你拽紧我,我怒瞪你,视线在空中噼里啪啦的火星四溅,战争一触即发。
忽然的,茶茶的眼睛开始漫起水雾,那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一圈,愣是倔强的不肯夺眶而出,后来越聚越多,汇成两汪清泉。
终于,
啪嗒啪嗒,
下雨了?
下雨了,茶茶的眼睛下雨了。
一滴一滴的砸向顾宇那条受伤的腿。
真是可笑!原来他还是不够狠啊!竟然慢慢松开手中的桎梏。
他很肯定,如果是任何一个其他的女人,他绝对捏断她的手腕,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可是现在,面前的女人,她只是流了几滴假得不能再假的眼泪,他竟然,竟然心软了。
顾宇觉得,有一场雨,落入了他的心底,淹没他那颗曾是那么坚硬如铁的心。
他感觉心都窒息了。
随之而来的是酸胀,是闷痛,是更加剧烈的跳动。
“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宇无奈投降道。
他甚至有种惹她哭让她掉眼泪是罪大恶极罪不可恕的怪异错觉。
楚楚可怜,梨花带雨什么的,果然是男人的致命一击。
“不想干什么,我就单纯的想给你上个药!”
反应这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欲意强了他呢!
系统:“宿主,你这个欲意用的好。”
“不需要,你走吧。”
赶人的态度表现得明明白白的。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也不过如此。
见床边的女人脸色不好看,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过分了,忙描补道:“今天谢谢了,你回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回去的时候避着人些。”
闻言,茶茶的脸更冷了。
“你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避着人,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我?”
按理说茶茶这实属有些无理取闹了,但对待男人嘛,可不就得这样软的不行来硬的。
这男人啊,可不能对他太好了,不然他还觉着理所当然呢,这招啊对心里有你的人最是管用。
可不,顾宇急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是担心……”
这急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知道,你祖上被划分了,‘出身’不好,你担心我和你走的近被人看到对我不利。”
“可你还是我的恩人呢!要不是有你,我恐怕早就……早就……呜呜呜呜……”
剩下的话茶茶实在有些难以启齿,只捏了手帕捂住脸嘤嘤起来。
“好好好,你别哭,你想干嘛就干嘛,想留下就留下,想走就走,茶、姜知青,别哭好不好?”
顾宇一时手足无措,焦急万分,连称呼都差点顾不及不上。
怎么就把人给惹哭了呢?
再没有比他更坏更笨的了!
女孩流的哪是泪,这分明是他一滴滴的血。
见把人弄得有点麻爪了,茶茶见好就收,眼泪也是说停就停,收放自如。
“真的?要不我就待一会会儿?”
说着还比个指甲盖大小的手势。
“ 要是就放任你在这里自生自灭,我的心告诉我它不允许!我的良心会痛的!”
“哎呀,你就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好不好?”
茶茶上手摇晃人家的胳膊,这软磨硬泡的缠人功夫也是没谁了。
“好!好……”
顾宇这辈子除了已故的母亲再没有和别的女性有过亲密接触,更何况还是茶茶这种外表妖妖娆娆娇娇艳艳性格可萌可甜的女孩。
顾宇觉得他的心都要化了,哪还能说出半个不字。
他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可是他太苦了……
他原本有个幸福富裕的家庭,却在一场斗争中家破人亡,父亲不堪受辱,撞柱而亡,母亲殉情追随父亲而去。
就在他面前,曾经疼他爱他的双亲永远的闭上眼睛,留下他在这孤独的人世间,不知道未来还会有多少风险。
后来啊,大大小小的斗争,他跪在台上,口水、烂菜叶、臭鸡蛋、石头,谩骂、指责、侮辱将他淹没。
他永远吃不饱穿不暖,每天晃着一肚子水干着干不完的活,哪里重哪里脏哪里就有他。
人人躲他避如蛇蝎却又喜欢在他身上寻找存在感,好像将他打趴在地上就会高高在上一样……
但面前的少女却好像闪着光,将他那颗冰封在阴暗角落的心温暖照亮。
所以,请允许他自私一点吧!
他就贪心这么一回。
他感受着女孩细心的给他清洗伤口、敷药,甚至因为怕他痛还给他吹一吹,女孩毫不嫌弃的给他擦拭额上的汗,柔声问他“是不是很疼”。
不疼!
他怎么会疼呢?
他只是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像做梦一样。
他是遇到了仙女吗?
茶茶:我是狐狸精!
梦总归是梦,睡醒了,梦也就碎了。
“我要回去了,剩下的药我都给放床边了,一天换一次,你要是不方便就等我来给你换。”
眼瞧着都晌午,村民们估计也要吃午饭了,最主要的是茶茶觉得她饿的都能啃下一整只烤鸡了。
也对,昨天晕过去了没感觉,今早还在睡梦中就被系统抓到这儿当壮丁,所以自昨晚到现在,她可是滴水粒米未进好吧。
系统:确定不是念念不忘你的烤鸡奖励?
说到烤鸡,茶茶看了看伤得连起身都困难的顾宇,又想着依他这样的成分和人缘,午饭肯定是没有着落的了。
啧啧,真是又凄惨又可怜啊!
“喏,这里有我从京市带来的半只烤鸡,留着给你当午饭吧!”
半只,这是她最后的倔强了,怪舍不得的。
顾宇顾不得一身的伤痛,忙要下地拒绝。
“不行不行!我怎么可以要你的东西!”
他怎么能要女孩的东西,这不成吃软饭的了吗?
再说女孩千里迢迢来到条件艰苦的地方,这娇娇弱弱不谙世事的样肯定是不能干活挣工分的,没有工分拿什么养活自己?
虽然看她的穿着打扮,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家里条件肯定不错,可是这天高皇帝远的,远水救不了近火,往后的日子指定不好过,所以他更不能要她的东西了。
只是此刻他的心里暖暖的,酸胀的厉害。
“哎呀!给你你就拿着,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能不能干脆点!”
再推脱下去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
茶茶把烤鸡往顾宇怀里一塞,最后不舍的看了那半只烤鸡一眼。
“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茶、姜知青!”茶茶两个字反复在嘴里吞吞咽咽,最后生涩的说出“姜知青”。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立马让两人的关系泾渭分明起来,时刻提醒着他和她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哪怕有了短暂的交集,最后也会分开,距离越来越远。
“嗯?”
已经走到门口的茶茶止步,她看不懂男人眼中的明明暗暗。
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的腿伤,便安慰道:“你别担心,只要按时敷药,你的脚会好起来的!”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正是出于对系统的信任,她才敢自己给他处理伤口,不然早就把人送去医院了。
少女形状美好的眼睛笑得弯弯的,顾宇心头一热,心里涌起一阵阵冲动,最后却偃旗息鼓。
“好……”
茶茶出院门后,使劲眨了眨眼睛。
“唔,眼睛睁得太久,果真要不得,瞧,眼泪都出来了。”
“宿主,感情你刚才那不是哭啊?”
害得它还以为她被顾宇弄疼,差点没降个雷劈一劈他呢。
“你不懂,女人,有时候眼泪就是她们的武器。”
茶茶回知青点的路上碰到了许多下工的村民,大都面黄肌瘦,衣服上打满补丁,但精神面貌却很好,说说笑笑的,看到茶茶还热论起来。
“快看快看!这就是新来的知青,哎哟,脸真白!手真嫩!这到底是咋长儿的啊?俺们这十里八村的真找不着第二个来!”
“听说城里的女人都用什么雪花膏百雀羚,用了那个管白。”
“这有什么,还有一种叫啥子花露水的,喷在身上香得哟!十条街都能闻得到……”
“看她的裙子,也不知道是啥面料,镇上供销社都没见有卖。”王小妮盯着茶茶身上的布拉吉,羡慕得不要不要的。
“俺说妮子,你下个月不是要成亲了,找小知青借借,到时穿上这身,保管你那天能当最美的新娘!”
一旁的郭寡妇见此,眼珠子滴溜一转,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见王小妮面带犹豫,她立马又道:“你爸是村里的大队长,你问她借件裙子使使咋地,又不是不还!”
“没事的,她要是不答应,你就告诉大队长,到时候啊可由不得她!”
这话正中王小妮下怀,等她再看茶茶身上的裙子时,已然看成自己的囊中之物。
女人们关注衣着打扮,男人们可就黄多了,甚至有人用猥、琐的目光盯着茶茶。
其中就有一个三角眼的男人的眼神尤为恶心。
刘赖子原名刘光,是个孤儿,因为小时候长过赖子,所以大伙儿都叫他刘赖子。 虽然之后好全乎了,但这称呼则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刘赖子是村里有名儿的光棍懒汉,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自己则又懒又作,都三十好几了也没讨着婆娘。
平时就着村里的大媳妇小姑娘过过眼瘾,有需要了就找郭寡妇。
郭寡妇倒是个不挑的,只要男人给些吃食,有的给点稀罕玩意儿,当然也有少许给个一毛半子儿的,郭寡妇通通来者不拒。
刘赖子盯着茶茶咽了咽口水,这女子咋恁馋人咧!
前头鼓囊囊的,后面翘挺挺的!腰儿细软软的,这要是上手,得多得劲儿啊!
刘赖子看得口齿生津,怎么看怎么不够。
再瞅瞅一旁的老熟人郭寡妇,这没对比就没有伤害,以前不觉着,只想着有个女人消消火儿也就不错,哪儿能想到这世上还有姜知青这等尤物。
“这才是女人啊!”
郭寡妇就是吃男人这碗饭的,自认最了解男人,见刘赖子这贪婪的眼神,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呸,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又瞧瞧姜知青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嫉妒得脸都扭曲了,却还是强忍着热情道:“哎哟,这就是姜知青吧?长得可真水灵儿!”
说着竟然上手扯着茶茶的胳膊。
“俺是你郭嫂子,你这初来乍到的,有啥不懂的,就和俺说,俺村里人啊!热心着嘞!俺家就俺一个人,姜知青得空了就常过来坐坐!”
茶茶的胳膊瞬间起了鸡皮疙瘩,感觉被毒蛇盯上了一样,如芒在背。
她对别人的视线尤为敏感,之前或打量或研究,之后或嫉妒或贪婪,再到现在身旁的这个自称“郭嫂子”的女人,都让她很不自在,只想着赶紧离开。
“嫂子好,地里忙活一天挺辛苦的,这也快到饭点,就不耽误嫂子的时间了。”
茶茶赶紧麻溜抽身走人。
笑话,当自己听不懂她那茶言茶语?这手段,真是连原主姜茶的两分功夫都赶不上。
茶茶回到知青点的时候,大家也都到齐,都围着桌子坐等开饭,见到茶茶从外面回来,一时间神色各异。
“这有的人啊就是命好,仗着有大队长撑腰,借着生病的由头,啥活儿也不用干,还有闲工夫去外头东聊西逛!”
说话的是与茶茶同一批来的知青——周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