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郡洲,西凰岛。
这本是南部郡洲一个不起眼的岛屿,根本不被多少人重视。
然而,在几十年前,一个外域修士的到来,却是打破了西凰岛久违的平静。
那名修士在西凰岛掀起了腥风血雨,几乎将一些大宗门全部屠戮,只有唯一的五阶宗门晨冼宗,在其宗门始祖的庇佑下,才寻得一丝平安。
此时此刻,这西凰岛已不复当前模样。
若有人进入其中,则会看见令人骇然的一幕。
在唯一的五阶宗门晨冼宗十丈之外,一个身躯百丈的男人上身精赤,被生生定在原地。
他的百丈身躯上有七彩之光的火焰不断灼烧。
雄浑的生命力从他体内爆发出来,却无法帮他挣脱桎梏。
此人不仅拥有惊人的生命力和庞大身躯,他眉心更是有四个星点,左眼以及右眼瞳孔中都有三个星点不停旋转。
为此人不断输送力量,延长其生命力。
若非如此,此人恐怕早就承受不住身上烈火的焚烧,化为灰烬了。
可即便是这样,他的生命之火也虚弱得像是快要熄灭一样,他已到了弥留之际,快要死去。
在这巨人的肩膀上,有一座小型宫殿。
殿内,一张宽大柔软的床铺上,盘膝坐着一个穿着绿衣的妙龄少女。
此女豆蔻年华,模样俏丽,有着樱桃般的小嘴,可眼神中却无半点天真和稚嫩,充满了成熟与诡计的味道。
他微微抬了抬眼眸,淡淡问道:“如何,晨冼宗可打开了神煌钟?”
“禀主人,这些人身子骨硬,并未打开。”
床铺下方站着一众修士。
其中一个穿着黄袍的道人抱拳,对着女子恭敬回复。
“罢了,这神煌钟尽管奇异,那些人却没有足够的修为能令其一直运转,等到他们修为不足时,本尊再出手,将这神煌钟收入囊中。”
“是,主人。”
“主人修为通天,这些人自然不是您的对手。”黄袍道人点头哈腰恭维道。
女子微微瞥了此人一眼,眼底深处露出一丝鄙夷,没有在这上面计较。
她仿佛是感叹般地说道:“除了神煌钟和我的好外孙女,想不到南部郡洲这小小岛屿上,竟能见到这等修行功法,能令人修行出那般巨大的身躯,当真神奇。”
这女子,正是从北荒洲岛过来寻找自己亲孙女,想夺先祖血脉之人。
她本以为只需一百五十年就能到南部郡洲,却不曾想花了二百年,到了南部郡洲之后又花了一些时间寻找孙女。
这才找到西凰岛。
她大展神威,灭了西凰岛的众多宗门,最后发现自己的孙女躲进了晨冼宗。
正当她要杀入晨冼宗时。
不料一个男人的出现,阻拦住了她的脚步。
那男人修为尽管低下,各种神通法术却是十分强悍而诡异,尤其是那可以化为百丈之高的身躯,让她惊吓连连。
以她神猿一族的先祖之资,都做不到这种程度。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岛屿,却有这等功法。
除了百丈身躯,对方还有掌控岁月时空逆转之力,神威非凡,更能发挥出一道烧尽一切的火焰。
只可惜,此人神通虽然绝顶,修为却是硬伤,不足以对方将神通威力发挥到最大。
女子立刻起了贪婪之心,将这巨人禁锢于此,以其自身的烈火焚烧其身,禁锢其魂,没日没夜地折磨对方。
等待对方承受不住痛楚,交出功法的那一天。
另外,她杀进晨冼宗后才发现,那里修为最高者,仅仅只是破虚境后期的一头妖兽,根本不足为虑。
然而,当她满心欢喜找到自己的孙女,要将其夺走时,从晨冼宗后山却忽然散出一道天威将其逼退。
那天威阻拦了她的脚步,却没有伤到她。
因为她的修为已然达到了天人境后期的大圆满境界,只差一丝就能步入合道境,而对方的修为也只是合道境而已。
而且都是残魂,发挥不出全盛时期的三分之一修为。
本以为一切胜券在握,谁知对方催动了晨冼宗的至宝神煌钟,将整个晨冼宗保护在了里面。
那神煌钟就算是天人境后期大圆满境界的她,也轻易无法破开。
她索性便等了下来,等他们先耗尽修为,自己再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所有,成就更高的修为。
随着近日神煌钟的防御越来越虚弱,她隐隐有种感觉,这一日,很快就要来临。
深吸口气,绿衣女子压下心头的激动,开口问道:“黄剡道人,今日可为我取来了那巨人鲜血?”
穿着黄袍的黄剡道人立即说道:“已为您取来。”
说着,下人便端上来一碗鲜血,递给绿衣女子。
这碗鲜血,是从外面那身高百丈的巨人身上取出,鲜血中蕴含了庞大的灵力,虽然对她的修为提升作用不大,却也是比一般灵药效果好上许多。
发现这个秘密之后,绿衣女子每天都要喝上一碗。
不仅是为了璀璨那巨人的意志,也是为了折磨晨冼宗内某个女人,因为她听说这巨人是晨冼宗内某个女人的儿子。
“你等下去吧,没有本尊的允许,任何人不准打扰本尊修行。”
“是,主人。”黄剡道人恭敬称是,带领其他人退出宫殿。
收回鄙夷的目光,绿衣女子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后,便开始了修行。
这些修士,都是她灭杀西凰岛宗门后,向她投诚之人。
双方各有目的。
他们是为了从绿衣女子这里得到修为提升的宝物。
而绿衣女子是为了从他们这里得到更多有关西凰岛的信息。
谁知并没有什么值得重视的强者。
唯一一个似乎在外云游的晨冼宗始祖,据说在一百年前就消失不见了,至今都没有归来,想来是死在了某地。
没有多少人还记得那一位。
除了与其关系十分亲密的人。
此刻晨冼宗内,最高的一座山峰之上,一个身着白衣的中年女子满脸悲伤地瘫倒在地,她身子娇弱,扬着头,无神的目光呆滞地看着那身躯百丈的巨人。
这几十年的煎熬,她的泪早就流干了。
看着自己亲爱的儿子几十年日复一日被禁锢在原地无法动弹,被自己的帝炎灼烧,她心力交瘁,却又无能为力。
她的脑海里,时而浮现出自己丈夫的面容,不时喃喃道:“方浩,你到底在哪儿?”
“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孩子,方寒,他现在在承受怎样的痛楚与折磨。”
“方浩,为什么你会突然消失……”
“你要是没有死,为什么还不归来……”
“我不信,不信你会抛弃我……”
她,是冰儿。